耶律顺康和萧圭许是被绑的时间过久,好一会二人手脚才渐渐的没有了麻木的感觉,听着手中锁着铁链的声音,耶律顺康费力的解去眼上蒙着的黑布,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有点模糊,这时,听着萧圭说道:“康哥,康哥...“接着是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想来萧圭也在解缚在眼上的黑布。
耶律顺康转过头,终于能看清萧圭的样子,萧圭正在用手揉着自己的眼镜,想来是和耶律顺康一样,初能视物,颇不舒服。
耶律顺康轻声道:“你没事吧?”萧圭回道:“我没事,你放心。”看看周围,发现这是个封闭的石头屋子,没有窗,也看不见门户。光线昏暗,还好二人刚才还在黑布的遮覆之下,这种黑暗二人不难适应。
萧圭说道:“康哥,你说我们现在是在哪?我们怎么会在这?这是谁抓了我们,我们似乎从未与人结仇啊!“一连串的问题,耶律顺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但是绑我们的人肯定与那位碗儿姑娘有关系,我们是也许着了她的道了,我们在德胜居饮的那酒有问题,至于是谁绑了我们,我现在还不敢确定。”
“难道是耶律小姐?是她指使碗儿这么做的?可说起来我们与耶律小姐更无过节呀!前些日我们可刚救了她阿爷呐。”萧圭奇道。
耶律顺康摇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耶律小姐,也怪我太大意,就算耶律小姐真的约我们,也不会找个不相干的小孩儿送信,还有那酒我喝的时候就觉得味道有些怪,好浓的香料味道,可就是没想那么多。”
萧圭回道:“可不是,那小孩儿或许没问题,但那让小孩儿送信的人就说不好了,你一说我也想到,那酒的味道就是不对,都怪我们太大意了,哎...”两人相对默然,如今再说这些于事无补呀。
耶律顺康转头看到地上的馒头和水囊,这才忽然觉得喉咙干的冒火,腹中饥肠辘辘。拿给萧圭两个馒头,自己留下两个,打起水囊,慢慢的往嘴里倒去。两人慢慢的喝着水,一点一点慢慢的吃着手里的馒头,等两个馒头下肚,喝完了半囊水,两人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精神也振作了很多。
看看手中脚上锁着的铁链,足有拇指粗细,就算是有刀刃在身,也无法毁损得这铁链分毫,何况现在两人手无寸铁。看来想挣脱锁链逃离这里真是比登天还难!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两人只能粗略的推算,大概是每隔一天,会有人来送次水和吃食。
大概是第三天该送饭的时间,随着那道暗门缓缓打开,那个叫做碗儿的女子又再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碗儿笑盈盈的对两行礼道:“让二位公子受苦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萧圭冷冷的道:“你这个女子,好生歹毒,害了人把人绑了来,还假惺惺的来装好人,这有意思吗?”耶律顺康望也着碗儿冷笑不语。
那碗儿既不气也不恼,仍旧笑着道:“其实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要不是为了救人,我也觉不会出此下策,还请二位耐心等几天,等耶律屋质放了人,我一定也放二位公子离开。”
听碗儿说要救人,耶绿顺康问道:“你便要救人,那绑了我兄弟两人又有何用?与我们又有何干系?”
碗儿笑道:“如何与两位没有关系那?上元节那夜,若不是你们几个横加阻拦,想来那耶律屋质老贼早就化成灰烬了。若不是你们的关系,我那兄弟四人又怎么会被抓呀?“
耶律顺康与萧圭一愣,心中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那上元节的事情,这碗儿姑娘看来是和上元节那群灰衣人一伙的。只是弄不懂,抓了两人又与救人有何关系?
那碗儿接着道:“只是念着两位那日手下留情,不曾伤及我兄弟们的性命,过才假托耶律璎珞小姐之名把两位骗至德胜居,在酒水之中下药,迷倒两位囚禁至此,却不曾伤及两位分毫。”
萧圭鄙夷的看着婉儿道:“照如此说,那我们还感谢你不成?”
碗儿玩味的笑道:“那可不敢当,只是要是用强掳了两位来,凭两位的身手,我们实在没把握。所以吗...呵呵,两位与那位耶律小姐看来颇为投缘呀,一听到佳人相约,想不都不想便来赴约。真是羡慕那耶律小姐呀!“
两人颇为尴尬,耶律顺康转移话题问道:“你绑了我们,又想做何处置?”
碗儿回应道:“当然是用二位去换我那四位兄弟。原本我们还没想到用什么法子去救人,可巧我们派在都部署司的一个姐妹传回一个消息。那姐妹偷听耶律老贼和另一人说话,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所以我们才会想到设法把耶律公子请来。
耶律顺康听她提及耶律屋质与人谈话,谈话内容涉及一个秘密,可这秘密与自己又有何相干?忽然想到,萧乌纳自从遇到耶律屋质大人开始,便刻意要隐瞒,而且那日酒宴后去了都部署司谈了很久,不知道谈了什么,难道真的与自己有关?
萧圭问道:“你怎么确定,耶律大人会为了我们俩个放了你的兄弟?那你还不如绑了耶律小姐来换你的兄弟来的保险。”
那碗儿道:“我也心存疑虑,怕我那姐妹带回来的消息有误,可是三日前我派人去见耶律老贼,言明耶律公子在我手上,要拿我四个兄弟来换,想不到他居然想都不想,立即答应了,但是要求给七日时间,因为那四人是重犯,关押在刺史府大牢里,他要好生筹谋才行。至于绑架耶律小姐,我到是想,可这千金小姐自打那日酒宴后便足不出户,我们总也不成去都部署司去抢吧?呵呵...“
那碗儿继续道:“所以看来我姐妹听到的事情是千真万确,不然这耶律老贼不会如此在意耶律公子。所以还请两位稍安勿燥,不出意外,再过三日两位就可以走了。”
耶律顺康寒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碗儿笑殷殷道:“耶律公子,难道你真想知道吗?”
耶律顺康话一出口,便已经后悔,自己其实不该问的,自己知道的越多,恐怕自己日后就越难脱身。
谁想到,那碗儿眼珠一转,慢慢的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耶律老贼早晚也猜得到,我们是女真人。“
耶律顺康倒是听耶律哥舒说过,这女真自古以来就生活繁衍在长白山,黑龙江和混同江流域。古时称肃慎,汉时称挹娄,晋时称为勿吉,隋唐时期称为靺鞨,直到辽时才称为女真。是一个古老的少数民族。自辽国建国,这女真人便依附辽国,和辽契丹人和睦相处。一同生活在东北地区。
但从未听说这女真人与契丹人有何仇怨,就遑论与耶律屋质大人有何过节了?
萧圭忍不住问道:“既然是女真人,那也是我大辽子民呀,为何要反叛朝廷,更要弑杀朝廷命官?”
那碗儿恨声道:“大辽子民?朝廷何时把我们当成大辽子民了?”
萧圭奇道:“难道辽国有亏于你女真人?”
碗儿目中闪着泪光继续道:“朝廷每年逼着我们女真人去寻找海东青,给皇室和官宦贵族的大人们巡游打猎使用,稍有懈怠,便要受尽责罚。尤其那昏庸的皇帝,为了自己享受玩乐,要我们族里每年贡上两只极品海东青,可是那海东青要十万只中才能训得一只极品,为了要寻得那极品海东青,多少我女其族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与血的代价。可朝廷谁会在乎我女真族人的性命?”
说至此,那碗儿一时凝噎,少顷才继续道:“更有甚者,因为寻不到那极品海东青,竟然给朝廷的人活活打死,我女真族人又错在何处,为何朝廷要如此虐待我女真人?那时朝廷可把我们女真人当成大辽的子民了吗?
听得碗儿声泪俱下的倾诉,二人心中惊疑不定,惊的是不知朝廷竟如此草菅人命,疑的是不知碗儿所讲真假与否。
那碗儿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瘦弱的身体犹自颤抖,神情愕然的耶律顺康和萧圭却无法看得见,转回身去的碗儿,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浓浓笑意,眼中满是狡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