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语文课上,陈曙离看着讲台上铁拐李口若悬河地引经据典为他感到悲哀。对着一帮一年级的小朋友讲什么历史典故啊,真还以为自己是个高中老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发现大家都是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铁拐李从拼音的读音讲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1955年-1957年的文字改革,从而衍生出汉字拉丁化法案,最后有了拼音。眼神不由地向窗外飘去。阳光大好,但风依旧萧瑟,一阵风过,漫天的金黄落叶,在空中旋舞,一段接着一段,怎么也不肯落到地上。在生命的绝演中,固执地迟迟不愿落幕。美丽且悲壮。陈曙离不由得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似是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穿堂风。而后便看到沈念檀趴在自己旁边的桌上,睡得不知身处何处。
这沈念檀不知道什么毛病,总是嗜睡,感觉还和个婴儿一样,每天恨不得能睡上十二个小时,简直是浪费生命。每天上课睡,午休睡也就罢了,晚上在家十点不到就又困了,更重要的是……
“陈曙离!”铁拐李终于从自己的知识海洋里回过神,便发现陈曙离看着窗外发呆,而他旁边的沈念檀更是睡得天昏地暗。不由地大喝道。
陈曙离正在心中忘我地吐槽沈念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沈念檀被吓了一大跳,在同学善意的嗤笑声中,腾地站了起来,“到!”
陈曙离这才反应过来,悄悄伸出腿踢了沈念檀一脚,“你个傻子,铁拐李叫的是我!”
沈念檀小声骂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也不站起来?”
陈曙离一脸无奈道:“谁知道你睡着了还反应这么快,不去继承父业真的可惜了,这水平训练一下绝对能进特种部队。”
铁拐李也是被他俩这番操作给整得是五迷三道,问道:“我不是叫得陈曙离吗?你怎么站起来了?”
沈念檀反应是何等迅速:“他不会答,踢了我一脚,让我站起来帮他答。”一本正经大言不惭地坑蒙拐骗这家伙从小就很得一套。
“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铁拐李也没绷住,笑骂道:“我刚刚都没提问,陈曙离是怎么还未卜先知他不会了?你坐下好好睡,别耽搁了。”
沈念檀脸颊红红地坐下来,伸出手戳了陈曙离腰间一下,全身都怕痒的陈曙离本在偷笑,嘴张着受此冲击一下没憋住“嗷”得一声叫了出来,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腾空弹跳了一下。全班笑得更开心了。
“陈曙离,你又在闹什么妖?你们小两……不是两兄弟能不能安稳点。”铁拐李嘴角也抽了抽,是熟悉的姿势。
“李老师,我这是‘独坐幽篁里,听课复长啸’啊!”陈曙离拍马屁不打草稿的技术和沈念檀胡说八道的水平可谓是旗鼓相当,趁铁拐李还没来得及开口,继续说道:“老师上课生动形象,知识丰富,让我沉浸其中,就像是在幽静的树林里独处一般。而老师的博学让我在听课的时候忍不住长啸一声,讲得真的是太好了!”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好!”沈念檀很给面子地带头鼓掌,“同学们快给博学的李老师热烈的掌声!”
台下一时掌声雷动,李戈老师很是受用,挥挥手道:“感谢同学们地支持,谢谢大家。”
多了些插曲,加上李戈的引经据典。本来单调枯燥的拼音学习多了不少乐趣。加上本身铁拐李风趣幽默,不拘小节,因而深受小朋友们的喜爱。每年“我最喜爱的老师”年度评选李戈总是高票位于榜首。只不过六年后,当沈念檀和陈曙离去读初中的时候,铁拐李又拍拍屁股跟到初中去了。当那些家长闻风准备找关系把自己家的孩子往一年级李戈老师班上送的时候,却得知人家已经不在这里教书了。不由得大失所望。
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人人趋之若鹜。而扶不上墙的泥哪怕被外力强行送上了墙,终会因外强中干而原形毕露,牵连无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