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判盯着他看,他有点不相信,就这样一个很安静的、这样一个很普通的,少年,举手之间就杀了他们三个人。
“是你,杀了他们两个?”
蔡陶摇摇头:“一个都没杀,那两个,只是昏了过去。”
蔡陶更愿意伤人而不是杀死他们。
“你是谁?”张通判问。
“一个小人物,看不到大人您的眼里。”
“哦,我见过你。你是蔡州府缉捕使臣王大人身边的,身边的,一个——”
“小捕快,待补的小捕快。。”
“我想起来了,你姓蔡,叫蔡陶。”
“难得大人真好记性。”
“王大人说你是个可造之材,我没当回事儿。现在看来,你可真是。”
“杀几个辽狗,不值什么。”
这句话,激起了剩下那几个辽兵的愤怒之心,他们怒吼一声,拔出自己的兵器,直接扑了上来。
立刻,杀声四起,震天动地!
蔡陶救下了蒋回,蒋回抢了一把刀在手。
蔡陶对蒋回说:“我伤人,之后,你补刀。”
蒋回说:“好。”
蒋回心里这一口恶气,憋了好久了。
说话之间,蔡陶已把那长绳盘在腰间。
他用一只手提着面口袋,另一只手伸到面口袋里面,抓着一把油面糊糊,一看张通判短剑一挥,当即抢先出手,甩手一把油面糊甩到了一个军卒的脸上,油面立刻就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吓了一跳,鼻子里闻到一股很大的味,连忙去抹脸,嘴里大叫:“你这是什么东西?”
蔡陶不忘回答了一句:“不用担心,只是面糊。”
蔡陶这句话是有很深的意思,是叫他只意识到面糊,而不去想这面糊是用什么拌成的。
那军卒一边清理自己脸上的面糊,一边冲兄弟们叫:“小心他面糊蒙眼。”
张通判指挥手下的二人,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挥舞短剑,围攻蔡陶。
蔡陶立刻险象环生。
蔡陶在人群中来回躲闪,他不断地甩出面糊,只是那些人有了预防,不让面糊蒙在脸上,可蔡陶甩面之前,准能够糊在脸目之上。
说话间,张通判也被一把面糊糊上了眼睛上,张通判一把抹开。
张通判冷笑:“小子,你就只这面糊蒙人的伎俩吗?”
他能睁开眼,至于还糊在脸上的那些面糊,已无关紧要,他也不打算清理,他握了握手里的剑,只觉得手上油腻腻的,有些滑手。
“妈的,这是什么味?”他看看手,终于看明白,那是油。
他转头再看看两个军卒手里的火把,张通判似乎明白过来,他知道了蔡陶的致命攻击在哪里。
他大声喊:“快丢掉火把,那是油。他妈的,那面里都是油。”
蔡陶已经丢了面袋,腰间抽出那条长绳,长绳一抖,绳头掠过一个军卒手里火把,那浸过油的绳“轰”地一下燃起,成了一条舞动的火蛇,火蛇掠过哪里,哪里就起了火。
当火蛇掠过张通判和这几人的脸时,他们的脸上都燃烧了起来。
这上前,几下砍倒了他们。
这刀补得,着实轻松。
蒋回在江湖上混这么久,以过无数恶仗,哪回不是生死在须臾之间,充满艰难险阻,惊心动魄,什么时候有过像这样,杀起敌人来这么轻松?
蒋回长出了一口恶气。
蒋回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却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响,却是最后的大魔王,“人头蜂”来了。
看到这一幕,他把眼光盯向蒋回。
“人头蜂”:“是你,又是你。”
蒋回摇头,抢别人功劳的事儿,蒋回可干不出来。
蒋回:“我和你打过,你知道的,不是我。”
眼前能站直在这里的,除了蒋回,就只有一个人。
那个看起来瘦弱又文静的男孩子,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人头蜂”有些不可置信地:“他?”
“那么在沙洲上我的人——”
蒋回用手再指指身旁的蔡陶:“是他,还是他。”
“就是,这个,小孩儿?”
“我不是小孩儿。”
“你——”
“我不是小孩儿。”
“你——”
“说了不是小孩儿,就不是小孩儿。”
……
蔡陶嘴上一句顶一句地在怼着“人头蜂”。
他在争取着时间。
你看他的手在飞快地做一件事儿。
掺油的面糊已经用完了,豆子也用完了,菜油也用完了,蔡陶此刻身上只有一个空空的油葫芦。
而拿一个油葫芦却是没办法打倒了“人头蜂”金锤将的。
不过,看蔡陶手上的动作好像他就是想用油葫芦去打这最后一仗。
只见用手撕下身上衣服上一块布,然后再把布扯成一条条的。
他把绳子收回,那绳子已经被火烧没了一断,还剩下不太长的一段在蔡陶手里。
蔡陶把这样的布条卷起来,系在绳子头上,好像做了一个布条拂子,就是用来打扫灰尘的那种。
然后他把这些布条全部塞进了那个油葫芦中。
“人头蜂”死盯着蔡陶,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如果眼光也能杀人的话,蒋回相信蔡陶已经死了几百回了,“人头蜂”干张嘴就是说不出话来,他的眼里充满了让人恐怖的杀气。
他决定不再废话,高高举起了他的成名兵器,重达百斤的金锤。
“接锤。”
蔡陶抢起了绳子,绳子头上的吊着的葫芦在旋转。
难不能蔡陶用这葫芦当锤头,和“人头蜂”来个锤对锤。
只是,他这葫芦锤砸在脑袋上,连个包都出不来。
而“人头蜂”的一锤头下去,那可是骨碎如渣了。
“人头蜂”大喝一声,举锤前攻,直朝蔡陶扑来。
蔡陶也大喝一声,对蒋回说:“我夺他兵器,你补刀。”
“好。”
蒋回不知道蔡陶如何夺他的兵器。
力大之人,那手里的兵器稳如磐石,又怎么夺得下?
只见蔡陶大喝一声,绳子猛地一抡,那葫芦头离了绳子,朝着“人头蜂”飞去。
“人头蜂”用锤一磕,空葫芦就不知飞哪去了。
蔡陶绳子一抖,绳子像条灵蛇,绳头的那一团布条就拂在了“人头蜂”金锤的长柄上。
并且布团顺着长柄游走,拂过了“人头蜂”的握柄的双手。
“人头蜂”金锤举过头顶,下一招是千均重击。
谁知那金锤竟然从他手中滑掉。
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蔡陶对蒋回大喊一声:“补刀。”
蒋回挥刀直扑,一刀砍在“人头蜂”的脖颈之上,几乎没把他的脖子给砍断。
“人头蜂”瞪着死也不敢相信的眼睛倒下了。
蒋回兀自不能相信,杀掉辽国的一个名将,有万夫不挡之勇的猛将,会这么简单?
“怎么会滑手呢?”
“油啊。”蔡陶说,“那油葫芦壁上,还是有油的。”
蒋回明白了。
蔡陶用布条沾了葫芦中的残油,然后把油涂抹在“人头蜂”的兵器上,手上,他的兵器越重,就越拿不住,所以金锤会滑手掉落。
这样,蒋回和蔡陶合作,杀死了辽国的金锤将,“人头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