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枚此生无缘成熟的青果,尽管它摆出了种种守望的姿态。
然而守望着也是一种美丽。作为一个女人,我一生执着一种东西。坚持着,眼看接近了,我却还发觉仍然那么遥远。在精神里我相信一种内涵,我相信只要我们志同道合,我们可以过“用方便面泡白的日子”;在世俗里我却不得不屈服于外貌、岁数和习俗,我甚至相信一个小同事的话:“其实学习美术的人,更加在乎美貌。”我等待过,我挣扎过,可是没有用,我们只能守住一个遥远的距离。在理智里我说要放弃,在感情里我却那样沉迷。实在没措了,我却相信一个红娘的力量。我甚至在红娘的安排里战栗。我战栗只因为有一种不确定的等待。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像红娘所说的那样如期到来跟我“单独谈谈”。
因为这个“单独谈谈”,我的想像开始驰骋:他想跟我“单独谈谈”,那么他对我是有意思的?他想“单独谈谈”,那么他想跟我建立恋爱关系?那么我们就是一对恋人了?一对恋人?他喜爱美术,我喜爱文艺,那么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我们将会常常讨论画画的事,讨论文艺的事。我们一起谈鲁迅、曹雪芹和徐悲鸿,我谈《阿Q正传》、《红楼梦》和《奔马》。说不定他会送我好多美丽的画呢,说不定他还会带我出外写生呢。我们哪里都走到,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走过桂林、阳溯,走过故宫、长城,走过黄河、长江,走过西藏、西双版纳,走过历史古城,走过文化名城,走过高山,游过平原。丈量过陆地,跨进过海域,搭乘过地铁,遨游过天空。之后还要到外国去,我们想去的地方都留下温馨的足迹。说不定他还会为我画写真呢,我们一起居于爱的合二为一,我们疯疯狂狂,热热烈烈……
想象着,日子美美的,朝阳更红了,晚霞更绚了,花儿和绿叶好像都充满笑意。脚步轻轻盈盈的,甚至面对学生的吵闹,我也充满感激。我感激着,感激着老天会以他的方式把我的情郎送到我的怀抱来。
我凄凄地等,在不确定里,有过几次战栗,谁知等来的却是无言的结局。我苦恼、我绝望、我空落,于是把准备给他的信和准备更换的内容,统统撕掉、放飞,试图放飞以前的记忆。我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于是想离开,带着一身的伤痛去远走天涯。
但是现实的羁绊让我无法远走,倒是偷偷地走了一次他的家乡。接下来的时间,我只能对那段感情做个整理。我解不开其中的千千结,我只能对自己说,往事如烟,只好捡美丽的珍藏了。确实也是这样,要让人生不支承起太多的负累,我们就得这样。正像一句诗所说的那样:往事像落日映照的河面,我捡闪光的珍藏在心间。
至于其他的事情,随它去吧,我有自己的信念,等待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