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山如画,英雄当竟天下!
男儿走四方,烈马九州踏!
春秋展龙图,中原有五霸!
恩怨情仇刀剑杀,战鼓声喑哑!
血流千里不用怕,三河途~~~都是一家!
……
……
风尘滚荡,马鸣萧萧,奔腾的烈马铁蹄宛如钟鼓敲击在大地上,一群血性汉子歇斯底里的吼着,声震九霄!精神瞬间变得抖擞的胭脂马,更是卖力的奔跑又奔腾,宛如踩着节拍的精灵在舞蹈,滚滚队伍,涌进狭长谷道,这让得马尾镖局的总镖头,差点心脏病突发!
骑惯烈马,喝惯烈酒,大声呼喊惯的汉子们,对于吼几嗓子,那完全是没有压力的!
而且,还是相当的爽快!
“哈哈!真是爽啊,难怪北蛮子喜欢骑马唱山歌追妹子,卬是每每吼着那‘英雄当竟天下’,‘恩怨情仇刀剑杀’,卬总是热血沸腾啊!马镖头,你听听,卬们兄弟唱得怎么样,比敦煌戏子唱得更具爷们的味道对吧?”虬髯客勒马,朝后头气喘吁吁的马镖头吼道。
“好好!”
马镖头抹着额前的虚汗,连连点头道:“好好,真是唱得好,词儿不差,曲子绝妙,就是不知道谁给你做的曲子。”
“哈哈!”
虬髯客大肆嚣笑道:“词儿就是我家的幕僚杨小子写的,前年,我们跑去阿拉伯,瞧见那些人聚个会也要唱上一两首,他们叫那作‘国歌’,于是,我们山寨也来了‘山寨歌’,当初就是由杨小子写的词儿,让你送给寨主的那个舞姬谱的曲儿,只是大家唱着,总感觉有点别扭来着,软绵绵,不得劲儿。后来,有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上门了,他亲自给我们谱的曲儿,他还亲自擂鼓,赤膊教了我们唱三天,马老儿,你道那人是谁来着?”
虬髯客说着,一脸的崇拜和傲然!
马镖头狐疑道:“赤膊擂鼓,总不会是‘歌动天下说书人,唱尽风烟又几千’的那个说书人吧,他说书跟唱歌一样,名字又怪怪的叫做‘又几千’,大号‘唱尽风烟’!虬髯客,你丫的别说笑了,他会跑去你们山寨教你们唱歌,那可是‘神州第一奇人’啊!”
“神州第一奇人?”一直默默不语的杨骁愕然道。
“是的!”
马镖头点头笃定道:“你们身处关外消息不灵通,但是,神州人,没有谁不知道,两年前,一直以说书为生的那个瘦小的老头子,向天下公布,三年后,也就是明年的夏天,他要在‘东海仙城’渡劫登仙,以‘歌’证道,即将成为神州有传说以来,第一个成为真正的仙人,少年人,你说他是不是神州第一奇人!虬髯客,你说,这样的人,会跑去教你们唱歌?”
“可他,就是叫‘唱尽风烟又几千’!原来,我错过了一次机会!”杨骁看着天空,喃喃道,满嘴的苦涩。
杨骁想起那夜——
“黑虎山的夜风非常之大,山脚下,有一间一半掩埋在沙土里的客栈,大名龙门客栈!”
杨骁站在山腰看着客栈里的烛火在风里摇曳,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形瘦小,皮包骨头的老头子,而老头子的身后,是一位年约豆蔻,面容姣好,天生丽质的少女。少女螓首低垂的抱着怀中的琵琶,看上去非常的文静淑女,惹人怜爱!
不过,小姑娘时不时的悄然抬头打量着杨骁的侧脸,她的美眸中,异彩连连!
未几,那个瘦小的老头问杨骁,说道:“少年人,老朽看你资质不差,跟老头子我学说唱如何?说书给天下人听,行万里路,歌动天下,不愁吃喝,端是逍遥快活的!你瞅瞅,我家这个弹铁琵琶的乖孙女对你又是好感连连,到时候,你们也可发展发展的,月儿,你说好不好?”
“爷爷,你又说胡话了呢,杨公子,别信他老人家的!”月儿姑娘羞赧的低下头,十指紧张的扣着琵琶。
“呵呵!”杨骁微笑不语。
老头子继续怂恿道:“少年人,实话跟你说,老头子跟你一见如故,你跟着我学习,老头子定然倾囊相授,你好好思量思量!”
“呵呵,谢谢前辈的厚爱了!”
杨骁躬身行礼道:“不瞒前辈,初次和前辈以及月儿姑娘相见,小子也觉得异常的富有亲切感,就跟看见自己的爷爷和妹妹一样。不过,小子有自己的路,怕是要辜负前辈的一番好意了!”
“呵呵,成,老朽就知道你不答应,有时间的话,多去中原走走,你年纪轻轻,路还长呢!”老头子也不以为意,看着山下的荒原,和蔼道。
杨骁点头行礼道:“多谢前辈指点!”
“呵呵!好小子,端是乖巧有礼,不过,老朽我不习惯别人前辈前辈的喊着,那样子感觉老头子我老了,和你们年轻人有代沟,嗯嗯,以后你喊老朽我‘老头子’或‘唱尽风烟又几千’都是可以的!”老头子一脸慈祥的看着杨骁。
杨骁满嘴的怪异,代沟,还老头子,当下点头道:“好的,前辈!前辈,你们明天就打算离开吗?”
“是的,明年要在东海举办一场个人演唱会,可能是最后一场,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听听的,我想不会令你小子失望的。地点就在海州,到时候,老朽我可能还有事情拜托你小子呢!”老头子一手抚摸着下巴洁白的胡须,一手背在身后,看上去极其的富有出尘感。
杨骁应和道:“到时候,小子一定前来海州观瞻前辈的大典!嗯,明天,小子就送前辈到玉门吧!”
“嗯嗯!”
老头子满意的点头道:“你左一口前辈,右一口前辈的叫着,老朽也总不能让你白叫是吧!你要不叫多好,老朽我也省得烦恼应该送你什么礼物!”
“前辈言重了,这是基本的礼节,何况前辈歌动天下,当得小子如此称呼…”杨骁赶忙解释道。
“噗嗤!”
身后的月儿姑娘发出一声清越的银铃笑声,如花的笑靥,让杨骁的心头陡然一揪!
月儿姑娘伸手入怀,拿出一物交给老头子,说道:“爷爷,你甭烦恼了,就把这个东西送给杨公子吧,我看,这东西应该跟杨公子比较有缘!”
“哦?”
老头子看向手心,杨骁也看上去,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那是一个蓝色的小圆球,通体透明,里头好似有水,又好似没有。在圆球的内部,有一条金色的苍龙在腾飞翻滚,不住的咆哮着,对着杨骁露出狰狞的獠牙和爪子!
老头子将圆球送到杨骁的手中,说道:“月儿说得有理,宝物有德者居之,这东西,还真跟你有缘。以前老头子不清楚,不过现在看见你小子,老朽是信了,至于你小子信不信,那就不是老头子我能左右的了。”
杨骁嘴角抽了抽!
“噗嗤!”
月儿姑娘再次掩唇笑了起来,见杨骁看过去,她赶忙的低下头,撇过脸,耳根红红的!
杨骁又看向老头子,狐疑道:“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叫做‘命格’,至于是什么东西,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不过,等你小子想知道的时候,你捏碎圆球就行,老头子会看相,这东西对你有大机缘。”老头子解释道。
杨骁赶忙将圆球送还给老头子,说道:“前辈,此物既然如此金贵,小子万万不敢夺人所爱…”
老头子却避而不受!
月儿姑娘接入,好生劝说道:“杨公子,这东西你就收了吧,不说你不收下,爷爷会不高兴。再说这东西,放在我们手里也是一个没有大作用的东西,杨公子收着就是。不要感觉‘无功不受禄,君子不夺人所爱’什么的,杨公子要是过意不去,明年的夏天,记得到海州来就是了!”
“如此,在下就愧受了!”杨骁没再推脱。
“嗯!”月儿姑娘眼睛微微发亮。
老头子捋着胡须,点头道:“这就对了嘛,不过,小子,老朽夜观天象,刚刚给你算了一卦!”
“哦?”
月儿姑娘立马好奇道:“爷爷,卦上怎么说的?”
“小丫头,你着急什么?”
“人家哪有!”小姑娘将头撇得老远去。
杨骁笑道:“还请前辈说说,小子我也是不慎惶恐的,小子记得,小子的命,一向不怎么好!”
“呵呵!”
老头子再次捋须道:“的确不怎么好,‘倒转天河星做子,顺应乾坤棋弈人。无常锁链当头铐,春风不度今玉门。紫薇暗淡,华盖镗亮,霉运当头,洪福不济。但否极而有泰,机在庚子,虚土收,阳德天府,火星刀砧,有荧惑冲击,变数生。’杨娃娃,今后,你万万不可入玉门,这一路是你之死地。不过,卦上显示,明年二月三十日前后,你可入一次玉门,你的机会便在那儿了!至于后面的,老朽就算不到了,是福是祸,端看天意了。”
“多谢前辈,小子谨记教诲!”
杨骁恭敬行礼道,不说信不信,单凭老头子这好意,杨骁也没脸践踏。
“嗯!咳咳!”
老头子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杨骁望去,发现老头子明显的苍老许多了!
杨骁心中一紧,问道:“前辈,你这是…”
“无碍,就是关外风大点,老头子我不甚习惯,休息休息就好了,月儿,你扶着爷爷回去休息吧,老咯,不中用了。”老头子大摇其头,旋即同样嘱咐道:“杨小子,老朽观你气色可以看出,你身体也不大好,还是别吹夜风比较好!”
“嗯,多谢前辈挂怀!”
“不是老头子我挂怀,是我家的小月儿明明担心你,却脸皮薄,我帮她说说而已!”
“爷爷,你…你再乱说,人家不理你了。杨公子,你别信爷爷的话,人家…人家才没有爷爷说的那么担心…爷爷…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哈哈!好好,月儿终于也长大了,哈哈!”
杨骁怪异,但对月儿的好感,那还是毋庸置疑的,小丫头人善良,温婉,歌又唱得好!
琵琶更是一绝,但是杨骁明白,爱情是什么,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