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十日!明天!”
“是!杨公子,你问了许多遍了,你看上去怎么如此的紧张?”
“呼!”
杨骁长长的吸了口气,不好意思道:“马镖头别见怪,小子孤陋寡闻,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令郎明日新婚大喜,小子第一次参加,有点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哈哈,杨小子,什么新婚大喜,是纳小妾,听说长房好几年都不生孩子!”虬髯客大嘴巴的插一句。
马尾镖头脸庞一抽,还一脸的赔笑,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唉,是啊,犬子无端,家门不幸!众位,看,前头就是玉门关了,过了此关,便是凉州玉门郡了!”
“好好,他奶奶的,终于入玉门,好几年不曾来了!”
一队烈马载着江湖中的血性凶人和大老爷们,轰轰烈烈的灌入玉门关,手持破扇子,一身青衫儒衣的杨骁,别人一看就认为他是书生,和一群大老爷们一起,简直是格格不入。但有书生加盟的阵营,给人的感觉,就不会是那么的凶神恶煞了。
马尾镖局位于玉门郡郡城阳德路天府弄庚子号,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杨骁看见那门牌,就是微微的愣了一下下。
“杨小子,玉门郡城上等的镖局,气派吧,看傻了吧?”虬髯客拍着杨骁的肩膀笑道。
杨骁点头道:“是很气派!”
此时,后面一阵吵嚷——
“让让,让让!”
“让让,你们堵着门开干嘛,没看见表小姐的仪仗吗?”
杨骁和虬髯客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门口处,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正领着一群狗腿下人,骑着白色凉州马,雌姿飒爽的踏马而来!
瞧见如此良家美女,猛虎帮的一群牲口各个眼睛发亮,咕隆,咕隆的咽着口水!
“美啊,凉州什么时候有如此美女了?”
“是啊,我以前怎么没看见?”众位汉子各个喋喋不休的称赞着,那美女同样高傲的昂着脖子,显然众人的称赞,他很受用呢。
“杨小子,上!”
虬髯客一推身边的杨骁,笑道:“杨小子,你不是每每都能和那些金发美少女相谈甚欢吗?为此,大伙儿沾了你不少光啊,这一次,还是看你的本事了,你不用这样看着卬,你没体力玩不了,不代表兄弟们不行,还不快去,你丫的不会重色轻友吧?”
“杨小子,快去,大长老命令你呢,这是奉旨泡妞!”
“额……”
杨骁不愤道:“你们老是这样,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好好,最后一次,你每次都是最后一次,哈哈!”众人哄堂大笑道。
于是,杨骁策马上前,自认非常有礼貌的说道:“嗨!美女,你好呀,我叫杨莲亭,凉州人,你呢?”
“滚!”
马尾镖局的院子里,美女的一个‘滚’字出口,瞬间冷场!
虬髯客为首的猛虎帮汉子们,各个面庞带煞,一脸不善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美女,有几个更是口没遮拦道。
“艹!不就是一个****的騒货,拽什么拽?”
“就是,我就最不待见这样的女表子,看上去冰清玉洁的样子,私下里浪成什么样儿鬼知道。你不信,要不打赌,我看她眉眼带痣,嘴唇肥厚,胸******挺的,明明就是床上妖娃的典型,兄弟,敢不敢试一试?验证一下!”
“闭嘴!我们现在是客人呢!”
虬髯客一声吼,众人乖乖的闭上嘴巴,但虬髯客还是不善的看了眼那个女的,这是不给他老人家面子啊!
马尾镖头抹着头上冷汗,出来打圆场,笑道:“大长老,忘了给你们介绍,这闺女,是我妹妹的女儿,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不知道大家更她开玩笑,还请大长老担待一些,别放在心上。”
虬髯客点头,“好说……”
可是,此时,那美女纵马而来,朝挡在前头的杨骁叱道:“滚开,你挡住本姑娘的路了!”
虬髯客脸上的笑,瞬间没了!
“小子,你不长耳朵吗,我家小姐叫你死开听到没有?”
“滚开啊,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酸样,也想打玉门郡首富家的千金小姐吗?”
“就是,出门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呸!”
美女身边的一群狗腿子连连落井下石,手段甚是娴熟,显然没少干这种事情。
“哦!”
杨骁依旧面上含笑道:“原来是位白富美啊,没事,你往前踏马就是,不用在乎我存在与否,出了交通事故,不过几块银子了结而已!”
“你…”
美女俏脸微寒,气鼓鼓的看向杨骁,朝马尾镖头,撒娇道:“舅舅,你也不管管,这人是谁,光天白日,他竟然讠周戏我?还讲些莫名其妙的言辞!”
“晨儿,这位是从关外来的杨公子,讲话和我们凉州本地人是有那么些差别,你们好好处处,不要耍什么大小姐的脾气!”马尾镖头连连和解道。
“哼!谁要跟他处,谁稀罕腐儒!我们走!”美女依旧气鼓鼓,率领扈从绕开杨骁,进了别院大门!
“唉!”
马尾镖头叹气道:“女孩子家家的,这脾气,给杨公子见笑了!”
“呵!”
杨骁摇头道:“小姑娘嘛,特别是有钱家得宠的小姑娘,被宠坏了,不都是这样,见多了,马镖头也不用在意什么,在下才不会跟小姑娘置气!”
“呵呵,杨公子真是深明大义!”
马镖头见杨骁如此成熟稳重,心下又暗暗欢喜一分,不过想到那个概率不高的可能,他的眉头还是皱了皱。马镖头再次望了杨骁一眼,眼神有些凝重。
马镖头的怪异举动,让杨骁微微的疑惑,但也没放在心里,杨骁正想着,机遇是上什么!
杨骁跟着虬髯客吃喝一顿,就被安排在客房里休息了!
虬髯客被马镖头叫去,几个常年一起相处的汉子们聚集在杨骁的屋子里,阿大说:“杨小子,你小娘皮那么不给你面子,你小子不找她报仇去?男子汉大丈夫的,岂能受这样的鸟气,要不,兄弟们给你帮忙,让你今晚就推了她!”
“就是,就是,你要是不好意思吃独食,那就你先上,我们后面跟上!”
“老五此言有理,我瞧那小娘皮,就算把她推了,她也不会太反抗的,看她一眼,老子就能看透她的灵魂啊,肯定是骚的典型!你们别不信,我以前是在凉州看管敦煌戏子班的保镖,那些小花旦,明面上冷冷淡淡,暗地里火得跟什么似的,老子就是因为吃相太难看,抢了老板的心头肉,这才被赶出来的。当时,老子还拐走了他们的花魁,也不算拐,她喜欢跟我在一起,我也乐意****,不过可惜,后来遇见那场魔祸,她也死了!”
“啧啧!兄弟,都说戏子无情,我看你才没良心啊!”
“是啊,这话,你竟然能说得这样的淡定?那姑娘真是瞎了狗眼!”
“去去,你们别数落我,你们能好到哪儿去!人是要往前看的,我要因为她死了就整天期期艾艾的,那生活还要不要继续了?我说得淡定,我干着别的女人,我的心理想的都是她来着,你们有意见啊!”
“哈哈,你小子不老实,要不,我们趁着夜色也出去逛逛!”
“好!凉州女人,一年多没碰了!”
“杨小子,你也来,你不玩女人,你可以喝酒(他很少喝酒,阿二插了一句)…额…吃菜也成,看看女人也好啊,女人可是好东西!”
“额!”
杨骁还没发表意见,就被一群热情的汉子们给拽了出去,大家相处久了,也都跟兄弟一样了。
杨骁明白,草寇,悍匪,良家人!
除了官府会养贼外,老百姓有个家庭,宁愿面朝黄土背朝天,饱受权贵剥削,他们也是不愿落草为寇的。当了贼匪,基本上都不是有好身世的可怜人,猛虎帮中,不是家破人亡的遗孤,就是无依无靠的单身汉,要么无处可去,要么机缘巧合的就上了贼窝了!
杨骁虽然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同完一女,但也不排斥这些人。
人嘛,没有谁比谁清高!
若放在他来的那个世界里,夜晚的霓虹等下,哪个阴暗的角落里不在上演着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不论高高在上,还是低低在下的女人和男人,都抵挡不了人性本能空虚的谷欠望!
如果一项项列出来,人,和禽兽,并没有原始本性的差异。
所谓人伦物理,在物欲横流的冲击下,都是笑话!
人性,没有最无耻的,只有更加恬不知耻的!
于是高尚,成了谁也看不惯的‘作’!
于是,无耻的人放纵自己,以严苛的眼光挑剔着心善的人!
于是无耻的人,也扛起了高尚的旗帜,混淆视听,而且最终往往是无耻的人成了高尚的人,而高尚的人成了人们口中的伪君子!
群众的眼睛,好雪亮!
如凉州的夜里放飞在弱水边的风灯!
杨骁望着风灯,吹着凉州的夜风,和众位汉子们走在笙歌阵阵的戏子街上,这是有钱人玩乐的天堂和纵糜的销金窟。
杨骁听着浪漫在风中的敦煌曲子,思绪飘飞!
蓦然——
杨骁定在原处,他的耳根子动了动,捕捉到旁边高墙内的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确定是侯爷要找的那个人?”
“不大确定,所以,我们家总镖头想请你们上报,让人来看一下。”
“好!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不可轻举妄动,那个大胡子可不是简单的软柿子!”
“我们明白,总镖头说,虽然知道他们在关外的落脚地点,但怕中途会有什么变故,所以我家老爷,设计多留他们三天。嗯,婚后再留三天,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还请你们快点!”
“够了,以拜剑城的神通,后天晚上,定然可派人抵达!”
“如此,甚好!”
“此事紧要,我这就去办,假如是真的,你们马尾镖局可就立大功了,到时候侯爷稍微提点一下,你们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啊!指不定连马总镖头的儿子,都有幸被侯爷破格收录,成为拜剑城的弟子,成为剑仙弟子,那可是比考上状元还要风光啊!”
“哈哈,这都拜侯爷的恩赐!”
“嗯!好了,你们回去吧,没事的话,少来这儿,这可不是我家侯爷的地盘!”
“明白!”
杨骁脸色阴沉,这话里,明显影射出猛虎帮和马尾镖局两者,而且,是马尾镖局设计猛虎帮!
更加令杨骁仇恨的是,话中提到的侯爷,还有拜剑城!
“拜剑城!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