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地之间,这无上的豪气和尊荣自何处而来,是背后千千万万是的期盼希望以及赌注,每个人的一生尽是一场赌局,下注越大,代价越高,回报自也会愈好,只是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豪赌的勇气和魄力,做着一个平凡不起眼的一个普通人,做哪些豪赌场中的看客,殊不知自己早已是这场豪赌里的一注,而那有魄力之人,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子晟与子昭的党派之争在朝局上体现的愈发严重,子昭身后是裴相一党的支持,这其中更有许多是子昭的外公,当年的裴帝师,还有不少是一些思想陈旧,顽固不化的老学儒,对当今王后非世族勋贵出身始终有所挂怀,子晟的身后多是朝中清流新贵之后,而民间之人对于子晟的呼声远高于子昭,毕竟在不知真相的人眼中子昭就是个典型的风流浪子,便是暂时收心了,还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变故,而子晟的风流却是属于才子的傲气与豪气,入朝之后,更是惩治贪官污吏,造福各方百姓,亲自到民间体察生活,总的看来,子晟哪里都比子昭合适,他们之间的较量更像是楚国政局上新旧势力思潮的碰撞与斗争,输赢在于何方,都避免不了牺牲,而今子晟当年带回府中归安成为了臣息,身后有齐国势力,看似是占尽了上风,但也只不过是别人眼里的上风。
“身体如何了。”子晟无奈的看着子攸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转头看着归安说道。
“劳公子关心了,不妨事的。”
“你如今说来身份是比我高的,不用一直这样的。”
“已是习惯了,更何况公子受的起的。”
“你啊,行了,坐着吧。”
“公主今日怎的也一道过来了。”归安坐到子晟对面的椅子上,还可以听到子攸那欢呼雀跃的声音,隔着窗棂似乎还可以看到她身上翻飞的蝴蝶。
“不是她一道过来的,算是我随她一道过来的。”
“明泽他......”
“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你要忘记自己是归安,你是齐国公子臣息,一切要从齐国的角度考虑,千使者会帮你做出选择的,你只要旁观便可了。”
“若是子攸发生了些什么,我会提前与公子打招呼的。”
“子攸啊,这人无论哪一方都不会让出事的,但她的心我不知道......归安,不要去痴望,后果是很可怕的,我怕你们担不起。”似乎是想到了过去的自己,子晟不禁伤感了一下,兄弟反目,佳人离别,他曾亲身体会,如今眼前之景竟似历史重演。
“我知道的,我只是看着她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就好了,如过去一般,以后可能就看不到她了呢。”归安的脸上尽是坦然,但还是有着些许的忧愁,是思念吧,毕竟他们离别之后难有相见之期,若是未曾留心,他便也不会如此烦愁了吗,只是害怕他的心早已被留在了这楚宫深处的人身上了,再也难以抽离开了。
“《妙色王求法偈ji》中佛曰:‘是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可惜我们都是这繁华场里的普通人,逃不过的”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我心始终未改。”归安的凡尘之心早已改了,只是对子攸的心改不了了。
“未曾想到你在佛道之上的见解如此之深,待子晋回来后,若是你还在,你们倒是可以在这清风苑的菩提之下论之。”
“我自是要等到晋公子归朝的,千画那边也是在等着呢。”
千画告诉了他许多事情,他也不在只是归安了,心中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不是没有渴盼,正是因为太过渴盼,现在只能表现的冷淡不在意,而国与国之间的许多事情更不是一个两个人便可以做主的,一个两个可以决定的,他知道千画没有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他的确也不值得千画说出那些关系到国之生死的事情来,他对千画也是隐瞒许多,他们都是在相互试探,他的人是齐国公子,但他的心究竟是何种,他自己都不知道。
晚风渐起,子攸随着明泽也离开了后院的水边,子晟已经吩咐人提前备好了饭,四个人便就这夕阳的余光吃着饭,席间说些琐事,谁家的公子又是俊俏了,谁家的姑娘许配人家了,要说这最大的事情,便是这大理寺卿家的独女黄依依终于要嫁人了,想当年这黄依依尽是非公子昭不嫁,在云琤的事情发生之后,更是对子昭上心,奈何昭王府里五年时间只有云琤一个侧妃,便是一些侍妾都没有,但是黄依依始终不放弃,每天偷偷从府里跑出去去王府门前或是宫门前赌子昭,子昭也只当是哪家的小姑娘,时间久了自然就安生了,压未曾多加关注,都是让手下人给打发了,前些日子黄依依和裴思在路上碰着了,或许是因为两人的经历都很相似,过去不怎么交往的两人尽是一起说了好久,当天霍廷没见到来堵路的人反而还好奇了一下,以为裴思终于放弃了,却未料到裴思听说了黄依依的事情之后,去昭王府给黄依依讨公道去了。
结果自然是子昭压根就不知道黄家小姐多年以来的痴恋,也未曾关心过自己身边那些来而去往、岁岁不同的女子,但是看在裴思的面子上,子昭还是亲自去向黄小姐解释了一番,只是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黄家小姐离开之后没有哭、没有闹,与过往那份风风火火是尽然不同,回家之后直接便同意了父母安排的婚事,男方是黄依依姨母家的他房的小公子,听说是幼年时期的一次相见,便情根深种,一直等了这么些年,期间男子家人也为其安排了别的女子,但都被直接给拒绝了,男子从小便身体不好,更兼是家中幼子,家中便也随了他的意了,此次黄家放出口风,男子家中人便托人送信问了意思,黄家夫妇更是极满意,更害怕女儿突然后悔,便在这一个月里便将事情给办好了,时间虽然匆忙,但两方都不含糊,当日也是宾主尽欢。
“你们说二王兄同她说了些什么啊,让过去那么风火的女子竟然放弃了,还有黄家小姐要嫁的人,传闻病娇体弱,不过却是个美男子。”女生对于八卦的热情永远是超乎于人的想象的,便就似这席上也只子攸一个人说的多,剩下的三人或是发表见解,却也是不偏不倚的话,或是只听着不说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不能一辈子等着别人吧。”归安只是简单的发表了意见,却是叫在场之人心思各异,子攸简单的觉得需要给归安来个相亲了,明泽和子晟则觉得这是归安的妥协和放弃,不在执著了?是否真的释然看?还是说只是让他们安心呢?
“一天天的就知道议论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有这个心思不如去多读点书。”子晟的视线从三人身上一闪而过,随手给子攸的碗里夹了些糖醋肉,子攸看着眼前香甜美味、色泽艳丽的肉,内心却是很纠结,不过最后还是放弃挣扎给吃了,一口甜的,心情美丽,倒也不介意子晟说自己不学无术了。
“王兄也真是的,明知道我最近在减肥,还给我夹这些容易让人发胖的菜。”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味刚才的味道。
“你又不胖,这都又是是跟哪个娘娘学的,嬷嬷说你天天吃饭就吃一点点,担心的不行。”子晟一边说着还一边给子攸夹着,最后也尽数都被子攸给吃入腹中了。
“王兄你是天天关心家国大事,自然不会注意我们这些微不足齿的事情了,我虽然不胖,但是也不瘦,要是和那些婀娜娉婷、身姿曼妙、杨柳细腰还窈窕动人的相比,王妹实在是自惭形秽了。”子晟默默的吃着菜,听着子攸那话里暗藏的抱怨。
“殿下已是世间少有的美丽,又何须同那些人去比呢,倒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还是公子说话最是好听,甚和人意。”归安一开口,就知有没有,不过两人憋着笑意还在继续着之前诡异而又客气的对话。
“殿下客气了,在下说的都是实话,不若听听明掌乐的意见。”子攸没有说话,不过也是默声表示了同意。
“还请殿下容臣僭越,本是舞女为了表演更好而做的事情,现在居然举国上下流于此风,乃是臣等的过失,公主姿容之绝,冰肌玉骨、明眸皓齿,难有出其右者,实在无需再瘦。”明泽起身回答问题。
“你这说辞我听的太多了。”
“那正是表明公主的天生丽质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没有你们说的那般夸张,但本公主自认为我还是长得不错的,你坐着吧。”
“是。”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不过听的人却不能为之迷失,在其中判断真相、琢磨事实,不因外物蔽之、不随外心流之,对错的定义自古便难以评判,选择流于众人或许不对,但绝对不是错,坚持自我看法,或许是对的,但总会避免不了闲言碎语,美丽的人所说的话总是有人趋之若鹜,不论对错,但丑陋的人我们却总是避而远之,这是大多数人根植于骨子中的,而那小部分人为改变这份扭曲终其一生也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