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过来弯儿,他们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地方本没有人,可是偷懒不站岗的人多了,就有了人,而且足足有三个。这几人瞳孔放大,最后还是借口去净手才免让他们喊叫。背过墙来,他们紧紧捂住嘴巴疯狂摇头,庆幸自己没有被发觉出什么不对。这时,白头少年微笑着透露出一个堪称老奸巨猾的计划。其他三人听了,倒是有的以袖掩面,有的啧啧称奇,还有的呸呸叫骂。只是四人目光同时聚在了里间那茅房里。
“哎呦!主管,您可快着点!您还得视察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副管催着茅房里面的主管,旁边儿两个近侍连忙走过去服侍主管,着实是忙的不行。白发少年微微一笑,四人马上心领神会。
“你们!干什么呢?站岗时间不能休息知不知道!”一位总管怒气冲冲的从茅房奔向这矮墙边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个头矮小还身体肥胖,走路有些歪斜,还得靠左边的一个近侍搀扶着他。旁边副管忙忙给他顺气,两边近侍还有一个拿着扇子给这二位爷扇风,简直狗腿势利至极。“大,大人!”三人慌了,连连跪下叩头不止。”您别记小人过,小人也只是“简直太不像话了!”副管怒气冲冲,“左右,按照他气着咱总管的规矩,给他们点教训。”两人听闻,不狗腿了。趾高气扬的走近这几人,干脆利落的两下将二人打倒在地,一人见状想逃,可是他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一柄扇子击中头部,晕了过去。
“还蛮成功的。”“副管”摘下帽子,撤下这一身红红火火的衣服,拿衣服擦掉了为了扮黑涂的泥土,不是钦慕秋又是谁?那个头矮小的总管也站直了起身,抖了抖衣服中为了显胖垫的草叶,诺诺的道:“多亏墨初豪侠绝妙计谋,我们才得以蒙混过关。”钦慕秋笑笑,背过身去不看这人脱衣,只是当她再转过来时,确事一个足有七尺高的女子,婀娜身姿,便是顾瞻。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那扇子近侍在疯狂撕扯掉身上油绿油绿的近侍服后,一扇子就奔着钦慕秋去也破空声不绝于耳,边打还边嘟囔道:“钦慕秋你个没良心的让我给你扇扇子还必须狗腿?”钦慕秋不慌不忙的抓住扇子扔到地上一脚踏碎:“不是你不想,是你看你只能这样对不对?主管的话六尺有余七尺不到,你一个八尺男儿跪地下走路才能模仿他对吧。墨玄月你可学学人家城厥吧。不过话说城厥你演技不错啊!都没看出来你这么狗腿。”
“有奖了。”官少卿束好发带随手拿起在地下不省人事的小侍卫的帽子戴上,:“下一站了,慕秋兄你无法混进侍卫区,而且你一头白发着实容易辨认,不如继续装扮副管。”
“没关系啦!”钦慕秋大大咧咧摆手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嘛,这有何难?”“啊!是我多虑了。”官少卿自然是不相信钦慕秋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会如同那秦俊杰一样让人给自己陪葬的,于是还是嘱咐一句:“多加小心。”
“得嘞!得嘞!”钦慕秋笑着,摆摆手走去了一个夹缝,消失不见。墨玄月不可察觉的叹了一口气,察觉到后,马上正色道:“快走吧。等到他们醒来之后就麻烦了。”望着钦慕秋远去的背影大概几秒后,墨玄月带着另外两人以飞一般的形态冲向他们站岗的老区,大叫道:“老兄们!主管今日有事不来视察了!都去阴凉地方歇着去啊!”
此话一出,哨兵们炸了锅了,以比他们更快的速度奔向那处。可是十个傻子里必有一个尖子,他挥舞着手臂大叫道:“喂!我说你们干什么去啊!”他愤怒又气恼的叫着,“你们都忘了自己职责所在了吗?真不知道圣上为什么要养你们这群混吃等死的人!还不回去!”
只是这大部分人实在是不争气,甚至一个肥胖丑陋的人已经躺在那里享受着其它兵带来的捶腿服务。一听此言,眯起他狭窄的胖眼,道:“哎哎哎我们休息关你什么事啊?管这管那老妈子啊?”“就是就是,就你个扫哥儿们几个的兴。”果然这个扫人兴的聪明人话一出,全部愤怒,墨玄月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些许。“老许你也别生气。一个小子胡言乱语的不必动怒。”另一个哨兵忙忙劝道。“你们这些废物!”那人愤愤的说。“许孟你这个大祸害,若这时候有什么人想借着这个突破口入侵圣上怎么办!呸!”“呀呵!”许孟的兵头子一拍大腿,抹了抹他肥脸上一颗黑痣所在的黝黑皮肤,大叫道:“直娘贼!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不孝敬你许爹还敢找茬!兄弟们给我打断他的手脚换银子使!”
“是了许二爹!”几个兵立刻抄起身边的棒子猛的扑过去捕食那可怜的老实人,一阵仃光五四乱棍齐发下,那人已经趴在地下奄奄一息着吐着一丝丝血色。一个瘦鸡般的小子邪笑着朝着他手腕发起了很烈的一击,若是成真,那这人将永远的失去一只左手!
“啪。”墨玄月右手一翻接住了这棍子,随即一拉,这人就扑倒在地。许孟瞪大了双眼,抬手示意别人退后,阴阳怪气道:“不是,是你们不想在这里混了,还是我许三爹拿不动棒子了,最近来找茬道人怎么这么多呢?”
看着这张贱脸,墨玄月真想一巴掌将他拍进地底下给冥界包饺子去。只是还是冷静了下来,笑嘻嘻的先送了二两银子,道:“三爹不生气,小的是想啊,这人若是这么坚贞不屈话,何不我用些手段叫他归顺三爹当利剑?他若是两天给您一两大银,那何不美哉?岂不是比买了他十两银子划算的多?”
“嗯——!”许孟长长的拖着这个长长的音,听不来情绪与心理。半晌,他道:“我准了。去墙那边问着,万一他要是不从的话就直接打断手脚卖给吕他家的奴隶所扫街去也!你也每天一两银子,听到没有!”
“是是!”墨玄月马上搀着血淋淋的小兵,溜进了巷子里面。走到黑暗的小路中,墨玄月轻轻放下了他,马上除掉了他的上衣,无数触目惊心的棍痕竖横交错的蔓延在这个也就二十出头小兵的身上,墨玄月极其自责的向这人鞠躬后,急忙给他上了药,道:“兄台?兄台你还好吗?不是我找茬,是许爹让我去探探虚实呀!我第一天来,看,还有我两个弟弟,若是真刁难着了,我们怎么办啊。”他声情并茂声泪俱下,惹的这人也是不禁低下了头。
“第一天?那也有情可原。许孟他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陛下宅心仁厚,他不懂虚实不会贸然动手,身为陛下手足我自然一探虚实,没想到他压迫哨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先叫几个人,一锅端了。”他道,充满了傲气与真实感,墨玄月打了个冷颤,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陛下手足?您...这...”“这什么?”他奇怪的问:“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一个普通的哨兵吧?那我便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窦无名字士昌,当今圣上身边御侍,圣上出行我不可能不跟着啊?”
其实他重点放错了,他以为墨玄月吃惊的是“手足”二字,而墨玄月吃惊的,是“陛下”,虽说这地方奢靡宏伟,可是照着皇宫的装修格局,差得远呢。咋一瞅灯火通明大红点珠,实际上都是拿金色绸缎铺的,甚至有的地方连绸缎都不用,直接拿大红布挂着,不像满院富贵,倒像着哪家没品位的大少爷在晾他堆成山的衣服。车队也只是几百人凑活着往前开,一个个都无精打采至极,根本没有皇家禁卫军该有的样子,实在是可笑至极。也难怪百姓们就算是觉着这是秦家那个长老过寿辰也不愿意觉着这是个行宫。
这一边,钦慕秋刚于他们分手,便匆匆忙忙往墙那边赶,不过正是与狗洞相反的地方。他刚过去,便看到一袭白色斗篷,飘飘扬扬诡诡异异,钦慕秋瞳孔剧收,“好,好啊,你怎么...”那白衣斗篷往那角落一画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