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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流水不问花开时

褚平安早晨起来第一项任务就是先上棚里看看,看看温度,土的湿度。当然也得看苗了。他送完陆赛男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是进棚看看,今天进来就觉得有点不太对,有什么变化,是什么?他再仔细一看,天呐,大地一片翻绿光,象喊了号子一样,他激动的差一点说不出话来。他立刻喊常青,常青在地的最东边,砍一些毛草柴,准备没事的时候继续开地。在这空旷的大山里,虽然距离很远,可是回音太强,褚平安在这边一喊,常青一下就听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扔下手里的一把镰刀就往这边跑。他看到褚平安在高兴的笑才放下心问,“怎么了?平安。”

褚平安说,“你快进棚看看,有什么变化。”

常青呆萌萌的进去一看,立刻就愣住了。他结吧的说,“这、这是参苗吗?”

褚平安说,“你说呢?还能是什么?这么整齐的排队,是草吗?”

哥俩一下抱到一起说,“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俩人走出大棚,褚平安急着给陆赛男报信,陆赛男在电话里说,“真好,恭喜你。苗子出的齐吗?注意,所有的动物都不能靠前,看好了。”

褚平安激动的心情无法表达,她很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说成,“好好,听你的。”他听到陆赛男清脆的笑声,把电话挂了。

谁也没想到,常青第一个是给谁报信:袁欣。袁欣正在大棚里跟父亲下菜,要往县里送。有饭店要的,也有个人要的,什么菜,袁庆望都一一记下,打好包,然后还多准备点,路上有谁要他再卖点,一年就靠这个大棚也能净赚几万块,又不是很累。早起下一车子菜,大平道,一会就登到了街上,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几年来他乐得这种生活,自由。他那点钱就是靠这么攒得。虽说本钱没有那么多,是一点一点滚的,可那也不能说没就没了呀。袁庆望本来特别好的心情,随着这件事的出现,心情坏极了,也绝望极了,一度几天对大棚里的菜都不上心,天天干活也不开心。他听袁欣回来说,褚家又种植人参了,也开心不起来,反而说,“他老子都不行,他懂个屁。”

袁欣生气的说,“你就不能说点好话,给他祝福,也给自己希望。”

老袁说,“别提希望。你们搅合去吧。”他一提这事就憋一肚子气,上门要钱不行,人家说好听的,把你堵在门外;上家拿东西也不行,还把你告到警察那,扣你一宿,你说还能怎么办?简直就是没有办法了。袁欣回来说什么他也不听。他觉得那是女儿喜欢褚平安,故意回来说他好,让他宽心的。这功夫袁欣的电话响了。袁欣正在低头拔菜,听到电话就直起身子接电话,一看是常青,就笑一下说,“常青。”接着问,“常青,什么事?”

常青激动的声音说,“袁欣,告诉你个好消息,参苗子都活了,冒出小芽了。”

袁欣一听到这个消息,站直身子,走出地说,“真的吗?什么时候发现的?天呐,真是老天有眼,让平安哥有希望了。”

常青说,“还有我,还有你。你也没白帮着忙。好了,我先挂了,我还没给婶子打电话。她还不知道呢。”挂了。

袁欣站在原地轻轻的笑。老袁看看她说,“怎么还跟常青联系上了?什么事?”

袁欣看看爸爸说,“爸,咱的钱有希望了。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平安哥家又种植人参了吗?你还说不行,就门缝里看人不是。刚才常青给我打电话说,参苗子都活了。我去告诉我妈去。”起来就往外跑。老袁有那么多的问题要问:他栽植了多少棵?活了多少棵?哪里来的本钱?这些问题还没问,女儿就跑走了。老袁一听说自己的钱也能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知不知道不打紧,早晚能知道。他郁闷了多少天的心一下就开朗起来了。没有女儿帮忙,一车子的菜他一会就弄完了,骑上三轮车走了。

这个喜讯对褚家来说太重要了,惊动的大哥也悄悄的来看。你知道吗?南岗的土养人参,这是大家知道的。花园村的土种植不了人参,曾人有实验过,都以失败而告终。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褚平安对常青说,“别太张扬了,这才哪到哪?仅仅是一个小苗,真正长成人参还早的呢。这只能说明咱们也能干这件事。”

常青高兴的说,“那就行。那就说明别人不能干得咱就能干,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瞧不起咱们了?还敢说什么?”

褚平安激动过后冷静的说,“接下来的管理才是最重要的。”

常青说,“你就放心吧,你说咋干咱就咋干。你说把‘花花’抱上来训练,我就把它抱上来了,慢慢训吧。”

褚平安问,“大黄和老黑当初你是怎么训的?”

常青一笑说,“还说呢,那时候我一天到晚的什么事也不做,叔叔就要来两只狗让我训。想让它干啥,就往那方面训就行,没有什么特殊的。”

褚平安说,“过几天,参棚子就掀了,参地就全暴露出来了,怎么能让狗狗们不进参地,还能帮咱们监督,任何动物都不能进去?”

常青想想说,“我有办法。先弄个假的放那里面,然后拿出来打它,而且告诉它那里不能进。这叫‘杀鸡给猴看’。”

俩个人开心的笑。

陆赛男听到这个消息当然高兴,但她不象他们那么稀奇,意外。在那样的土地上种植上适合它的苗子,当然能长了。可是,是褚平安家的种植成功就不同了。他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担心、风险、压力、辛苦,还有友情,现在不仅仅是友情,还是一份牵挂。晚上下了班,她也没跟褚家打招呼就来了。到了家里,和褚妈妈、姑姑说了几句话就上山了。褚平安看她来了,惊奇的说,“你怎么来了?我早晨没把你送走吗?”

褚平安和原来不一样了,还会开玩笑了。常青说,“不是你约的?”

陆赛男笑着说,“我是不请自到。我先看看苗子。”她站在大棚门口说,“两边的堵头都打开了?这样透透风更好,只要成活了,管理再跟上,几天就长起来了。”

褚平安说,“赛男,管理方面你给我们再多讲点。”

陆赛男一边往房子这边走,一边说,“你就多观察,从环境管理上好办,有什么动物靠近了,有什么人来了都好注意,但从植物上管理就有点难度了。”她一边走一边认真的讲,常青和褚平安都认真的听。

从这以后,陆赛男隔两三天就来一次,十分关心。随着天气渐渐变暖,“五、一”节小长假的时候,大棚就都打开了。按照陆赛男的要求,大棚的塑料布虽然掀起来了,人参的小苗可以全部暴露在阳光下了,可是,棚布还不能收起来,防止随时来的寒流。住在市里的人不觉得,寒流来了就是加点衣服一床被子。可在山里不同,他要比平地多出好几度,这几度足以毁掉很多小植物的生命。褚平安也吸取爸爸的教训,不急于收起来,以防万一。

王丽娜和褚平安分手后,好久也放不下,也不敢联系褚平安,很怕褚平安有什么误解,她不想那样,拖泥带水的不利索。分手就是分手,让褚平安不要有半点幻想。她非常坚定,就象当初做这个决定时一样,一个电话都没给褚平安打,如此决绝,使她很快就从那段痛苦中走出来了。但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复习,每天去复习班只是做给爸妈看的。作为过来人还被这点小事给蒙骗住?俩个老人怕女儿旧情复燃,一商量,就给她找人介绍了富二代的魏晓波。王爸爸先前提到的那个。

魏晓波念完了高中没考上大学,如果念一个专科是很轻松的。但是,家中有钱,有钱就等于有面子。有面子人家的孩子怎么只念一个专科?魏爸爸花大钱送晓波出国。魏爸爸就在这个小市晃得很开,他以为全球哪里都一样,只是环境不一样,没什么了不起,有钱就行。魏晓波也通过了层层关口,出国了。但他没想到,他家那点钱能干什么?办理个出出进进还行,要是在国外还这么游手好闲,几天就成穷光蛋了。给他办出国手续的人大概是忘说了,到了国外以后要边读书边打工挣生活费的。魏晓波以为自己进了天堂,上学也是混混。但不行了,人家都讲外语,他听不懂,也很不自由,没有几天就被学校除名了。他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回国。这怎么能行?认识魏爸爸的人都知道,儿子在国外,挺好的。一提起这事,他脸上的笑容都和别人不一样。才去了半年就回国?让谁听了都很惊讶。魏爸爸先问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想回去,这里的东西太贵了,买不起,整天吃面包。妈妈听了心疼的直抹眼泪。魏爸爸只能说,“孩子,咬牙坚持几年,再回来可就是留学生了。你想上哪个单位还不是咱说了算?”于是,怕孩子受委屈给他多打钱。

魏晓波在国外待了两年,签证到期了无法续签,只好回国了。可是这两年,他没完整的打过一份工,都是爸爸每月给他汇钱。当然,晓波在国外玩的也开心。回国了。父亲当初的承诺一时半会也难实现。国内的形势也变了,靠花钱,请客送礼进机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魏晓波就喜欢进公安局,管人,有权,可惜进不去,要大学生,参加公务员考试。考试?那可是找错人了。魏爸爸费了多大的事就是进不去,留学生也不行。魏晓波只好在父亲的公司当经理,管着所有的员工,几天下来,觉得也很滋润。开始他还很稳重,象个有学问的人,跟着爸爸见大领导,有权势的人,喝酒,上洗浴,上歌厅,霓虹灯的闪烁,莺歌燕舞之声,让他沉不住了。他更发现,稳稳当当怎么办大事?那些领导,有权柄的人,那些谈生意的人,有几个不是在这样的地方谈成的?他先是心飘起来,接着人也飘起来了。不在满足管一个小公司了。开洗浴,一年赔了十几万,不行又开歌厅,开酒楼。他是在酒楼认识丽娜爸爸的。王爸爸是陪朋友来吃饭,说话时无意中说女儿不在外面漂了,准备回来考公务员。能考公务员的人大都是大学毕业,文化程度还是有的,至少有文凭。魏晓波起初就是听了这么一嘴。王爸爸几次酒桌上的谈话,话里话外都让魏晓波得知他女儿的情况,一来二去和晓波就混熟了。小魏老板有钱,这谁都知道,又年轻有为,干了好几个公司,很有魄力,在外国待了好几年,这些经历也是标签,代表着一个人的光辉历程。王爸爸十分看好,在王丽娜还没跟褚平安分手的时候就有这个意思,但女儿的任性他也没敢多说。王丽娜刚分手也不好说,过了这么久可是得说了。最主要的是,他一说出来,王妈妈立刻就同意了。家里有钱,是开酒楼和公司的,小伙子本人又这么优秀,这么好的条件上哪找去?一拍即和。

王爸爸先是在魏晓波的酒楼吃饭,为王妈妈庆生日,一家三口包一个小间,故意让魏经理知道此事。魏经理也知道他有一个大学生的女儿,和自己的年龄相仿,因为是老熟人吗,订一个蛋糕,吩咐厨房做一碗长寿面,拿着过去给拜个寿,场面上的事做得非常到位,这也是当经理应该做的。服务员拿着东西,进了屋,他不找过生日的人,先找人家女儿。王丽娜今天很漂亮,天还有点微冷吗,她穿了绿烟两色相间的毛呢套装长裙,腰间系一条黑色腰带,高腰皮靴,搭肩的直发,用一条发带系在头上一个蝴蝶结,五官端正,白白净净,很有那种读书人的气质。魏晓波混迹惯社会多年,见过的人也很多,太泼辣的,他虽然喜欢,但他知道,他驾驭不了,也不会让他象如今这般自由。太张扬的他不喜欢,女人太张扬,男人就皮软。这样的最合适,又有学历,家境虽然不如自己,但也用不着自己管。他一眼就看好了。他装作沉稳的样子,给王妈妈敬了酒,又说了庆生日的祝辞,很是体面。他这些举动,王丽娜也看在眼里。临走时,她还特意去向魏经理告别,说了感谢的话,要了联系电话。

就这样一个生日宴,决定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很快俩个人就互相联系了。王丽娜在及其苦闷,厌倦不知所措的时候,魏晓波出现了,还是那么一个完美的人,王丽娜很快就从失恋中走出来,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虽然她和魏晓波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能想起褚平安,甚至做一下比较,但很快心情就平静了。她也会在心里想:褚平安现在不知怎么样了?那些债主还追不追债了?他躲起来了吗?这想法稍纵即逝。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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