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干什么？”小生再次发问，还是第一个问题，已经不同于第一个问题。
老生感受到了小生的状态，这次并没有泥于言语：“寻一条生路！”
“其实人类文明的力量并不足以突破这片星空。百年前，人类发现一只......手。”老生顿住，是为接下来蓄力。
“尽可能的去想象，赋予它力量、创造......如何夸张都不为过。总之，人类文明得到长足的进步。
进步到可以触碰到星空的边界，而边界从来都是被跨越的一类，尤其遇到人。”
“看外面！“
“好高大的烟囱，土灰色的——大烟囱。”“这就是宇宙破壁炮，一架可以打破宇宙边界的武器。
作为底盘的月球负担着人类顶级造物“四台物质——能量转化器”，神之手除去中指与手掌之外，其余四根手指就是破壁炮的能量来源……”
茶小生愣了神，说好的机修师爸爸怎么变成了陌生的设计师什么的，嘴里讲着开闸泄洪一般的故事，眼前摆着铁山一样的证据，发生着睁开眼都不敢信的末日传说。
老生看到自己一生的作品却显得异常平淡，接着前话：“人类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将宇宙壁具现出来，况且拥有超越核时代的物质——能量转化科技，但是很多小型实验都失败了……
直到五十年前神之手突然的出现，我们才意识到，破壁不仅需要能量，还需要一种莫名的东西，我们称之为规则。”
小生少有知趣的没有接话，“神之手的其他部分已经是一个超级智能在掌控。他将遵从预设要求，到达新宇宙后再造人类。绝对优异的基因，最迫于完美的进化条件......“
“我拒绝了，千可乐找的我。”
“我也没同意”
“我讨厌另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所以我们今天才来到此处。”
“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老生埋头在驾驶座，“但，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小生从沉思中醒来：“我有一个同学，他曾经遭遇了车祸，呃……他的父母也同意了记忆转移，克隆培育的躯体，没过一周他就康复回来了，看起来……”小生顿住话音，老生“嗯”了一声，瞅着他。
小生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出去，“我觉得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他——我也说不出，或许是我感觉错了。”
“h——”老生话未及音，小生抢到：“我说如果咱们这是要去记忆转移的话，那么可以到此为止了！”小生很认真，他经历过很多这种需要做决定的状况，那些时候他的声音却并不重要，更趋于一样形式。
“我承认以权谋私”，老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向小生递了过去。“略去记忆转移的先储存再转移，如果直接转移到神之手的话，我想未必不行。毕竟，那个智能能够寓身其中。”
“那你呢？”
老生转过身去，身体绷的很紧，面庞凝结，“我想那里够宽敞”。
小生陷在沙发里，目光里的钢笔并没了往日课堂上一般转动。
”好了，定位到神之手，跃进蛹道也准备就绪。“老生眼角的纹络强作欢喜，他很欢喜。
船舱内的灯光有些忽闪，小生心里冲击着一股股疲倦，他发现自己正逐渐的接受着老生普普通通机修师的身份发生改变。
既然要死，便死罢了，何必这么挣扎，细细数来顺应世事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八年。自然习惯了顺应，即使顺应从不是一种该存在的习惯。
小生摸到笔上的纹路，映在灯下，看到笔盖上刻写着”我喜欢光行且赶路”。
“笔尖接触神之手的表壁便可以清毁其中的智能继而你会入主。”老生感到心里一松。随即补上，“然后就是我。”
“我说，你觉得给猪一副龙躯，它便是龙吗？”
“当然不是！”
“那您还是送我回去吧。”
“可你————单单缺少一副龙躯。”小生被他认真的神情愣住，老生冷不防地一下拍在肩头，身体顿时一晃。
“咣“飞船去势顿时一止，老生带着欣喜忙一阵敲击，主屏上光影浮动不断。老生脸上的欣喜不断凝固，最终结成冰一般的情绪。”完了......“
“怎么了？”小生听到“沙沙”的声音从外面传进穿进船舱里，这可是连空间跃进都无声无息的顶级飞船啊！
老生恍若没有听到，接连敲打着按键。小生注意到他双肩细微的颤抖越来越明显，最后整个人像痉挛般抽搐。
“我......”老生发出一个音符，像把枯枝插入石缝的干涩的崩裂声。喉结不自发的上下蠕动，想是要吐出什么或将什么咽下。结果却只有枯枝断在石壁：“完了！”
说完立势就要倒下，小生想也未想一把冲去扶过老生。
这一看可是了得，老生鼻孔.嘴里都是血沫，眼睛上布满破碎的血色蛛网。小生心里瞬间也想堵了一口血色的火气，老生不会是溜自己玩的吧，哪有这种说一言不合就郁结身死的。
“操！老东西，你想死为什么不直接去死？咱俩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孤儿路，你过你的大爷桥，可没犯着过你，将来也没这打算。你倒是说明白为啥非把你儿子拉到这不明不白的鬼地方来给你作死亡见证————”
“哈哈——哈啊哈——”小生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终于不再演戏了，眉头刚要一展。
一看老生边笑边咳，血滴子四处飞溅。身上一个寒颤从腰身抖到全身。“儿子——哼——哈哈啊！全完了！嗯哈哈——啊”。
小生没说话，感觉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小生的双臂慢慢地松下来，任由老生躺下继续笑咳着血，每一次都能看到有类似于碎肉屑的夹杂在里面。老生疯了。
小生忽然笑了，如此含蓄有沉浸。竟然还真有人能把自己气死，当真他妈惊人。舱外的声音愈来愈大，小生感到了飞船晃动中发出的呻吟。
“啪！”毫无来由的一巴掌把老生的脸打成侧翻，脸上的血沫直接被震飞，露出清晰的五指印。
老生死一般的寂静，就那样躺着，听凭“沙沙”之声逐渐变大。看着这个男人，小生鼻中突然酸涩直冲眉心。
小生像之前无数次一样确定了不可分割的父子关系，那种没命的疯劲哪是有旁人可以琢磨的啊！
小生站了起来，调出飞船的外视。
章末语：我整日嘻嘻哈哈，但是有一天有人拿针扎我，我一下就哭了出来。他却嬉笑着问我:“你怎么了？我以为你会永远不会不开心呢！”——方才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