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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苦中作乐

许珣和王葇去送别王家一行人时,年迈的王蓁将许珣唤到一旁,向他深深作揖一拜。两人相看无语,但一切都在不言中,只最后王蓁递过一只日常擦拭而发亮的金镯子,和一句“照顾好她”的只言片语。父女恩怨,也便随风一般了了。

而之后秦炽的这把火更加轰轰烈烈,先是沁阳公主也参与其中,其后不知怎么扯到了如今宫中的那位被封的灵妃头上。再到沁阳公主亲自出来指证原为忠亲侯府二小姐,如今是姜国公夫人的许瑶的头上。一出狗咬狗的把戏接连不断,雍帝一下老了,头上突然生了许多白发。

不久,二皇子被召见,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雍帝大怒,当夜若不是蒋琛拦着,差点废了燿王之位。最后,以禁足府中三月收场。

七皇子炽王诬陷忠臣,乃至造成冤假错案。证据确凿,剥去王位贬为庶人。六公主沁阳虽未参与,但知情不报,罚俸一年,另降公主位为县主位。而忠亲侯府许瑶念事发时年少不知事,但实属忠亲侯教女之失,特只收回忠亲侯的侯爵之位。

而另一位当事人的灵妃却安然无恙,只是雍帝却不再踏入流竺阁。一时间,四皇子秦焱风头无量,而刘墨芊如今已由德妃授意贬为侧妃,不少官员纷纷抛出了橄榄枝,给家中未出阁的女儿画像成册,打点了仆人送到焱王府的书桌之上。更有甚者,明目张胆地找德妃说了此事。而其中颇为讽刺的,有元惠妃牵线搭桥的元家二房嫡女元霜,和燿王妃武昭媛同胞的妹妹武昭铃。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武昭媛随秦燿一同被幽闭在府中没有理会,而在这几月诞下了燿王的第一个儿子,由雍帝亲自取名。单名徽,字元熙,小名捻儿。

而另一旁的元府却不太平,沁阳得知消息后,大闹二房。即便是老太君出来说事,沁阳受着二房夫人的气话,破罐子破摔丝毫没有顾忌脸面。气得老太太当即晕了过去,二房夫人趁机嚷嚷着要休妻。

夜间,御书房内。

“阳儿,觉得父皇做错了吗?”雍帝背对着沁阳,语气沉重,背影也显得格外孤单。

沁阳听了,冷笑出声,反讽道:“父皇怎么会错呢!错的都是儿臣和弟弟。不知道这个回答,父皇可满意?”

“几个月前,你还在父皇左右讨要恩典。那时候,王蓁和许珣还坐在那儿下棋。阳儿,你说那时候多好,你和炽儿还在朕左右承欢膝下,你也不怨恨父皇。可如今你没了弟弟,父皇又何尝失去了一个儿子?你痛苦,父皇的痛苦不比你少。”

“没了弟弟,父皇还有其他儿子。但没了炽儿,沁阳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原来总是嫌弃炽儿笨,想着我若是男子定能讨得父皇喜欢。但没了炽儿在前面,我竟然什么也做不了。原来不是弟弟笨,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有弟弟在前面挡着,自然做事不必束手束脚。”

“原不是弟弟笨,是父皇的要求太高了。”

沁阳泪眼婆娑,说出的声音却掷地有声。

“父皇没有好好待你们,是父皇错了。如今炽儿,父皇保不住了。至于阳儿你和元家的婚事,你若不愿意,父皇接你回宫。”

“回宫?看着别人母子一家相亲相爱,沦为陪衬?元齐不是父皇选的吗?要女儿嫁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呢?”

“我喜欢姜健的时候,父皇怎么不想给女儿赐婚?”

雍帝突然想起来,当初莫潇在世时,曾向他举荐过彼时十五岁的姜健,当时姜国公姜闫也还没有被废。雍帝直接回绝打发了莫潇。而十三岁的小姑娘却小声向他讨问原因。

“姜国公府已然到了顶,若再出个权谋之臣,或是娶了朕的宝贵阳儿,那父皇可就没有位置坐了。”

而雍帝话语之后,却没有看到豆蔻年华的少女黯然神伤,自此姜健和沁阳再无半分可能。明明没有缘分的两个人,她竟然奢望若是等炽儿成为父皇,她是不是可以折掉姜健的翅膀。这样,姜国公府就不是威胁了,姜健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了。

姜健娶妻,她也要嫁人,这样姜健以后属于她时,她才落得公平。

雍帝沉思良久,“我让姜健娶你可好?”

沁阳却笑了,带着眼泪地笑了。

“不必了,元齐待我很好,儿臣还不屑去抢别人的夫君。”

姜健与她自始至终就是无关之人,是她为执念所驱,不然她也不会无动于衷忍受这一切。天潢贵胄,她自有她的尊严骄傲。

深夜打更人敲了敲,元齐在门庭处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阿沁。”

沁阳听了,也不顾会不会摔倒,几步脚步飞快,奔向他怀中。她依偎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松柏香,听他淡淡开口,“阿沁受委屈了。”

冰冷的怀抱很快捂热,甚至让人发烫,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松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和温暖。

忠亲侯府,不,如今该叫做许府了。许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如今全家就靠着许闫微薄的俸禄养活一大家子,显然入不敷出。而这时,王家留给王葇的金子便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即便如此,也是在坐吃山空,早晚有花完的那天。许夫人跟在王葇后面,一点一点学着绣工。而王葇将制成的帕子卖给锦绣阁,几月下来,也能小得一笔。至于许珣,画画抄书,日子久了竟也小有名气。日子看似不好过,但也甘甜。虽然不比原先的大富大贵的高门显贵,竟有几丝融于市井的朴实简单。

焱王最后择定的正妃是武家嫡次女武昭铃。元家经由雍帝敲打,大房和二房分了家,而元老太则被请进宫陪元惠妃。几番动作之后,元家也知道雍帝的态度,依旧恭恭敬敬地捧着沁阳。而那位二房夫人更是听到沁阳的名号,就绕道而走。生怕在得罪那祖宗,累及母家。沁阳和元齐听了,私下拿此事,打趣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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