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汪泽佑不再说话,转眼看看睡眼惺忪的云子寒,便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把云子寒从困意中拽了出来,如果换成别人这么对待他,汪泽佑势必要和这人打一架。
敲门人进来,看见汪泽佑和云子寒相对而坐,便道:“小姐,该吃早饭了。”说罢便将早饭放在桌子上,关门而去了。汪泽佑有了上次的经历,并没有客气,也不管旁边的云子寒是何感想,里面跑过吃开吃。
面对桌子上的早餐,汪泽佑就像一匹饿狼一样,狼吞虎咽起来,毕竟自己讲了一个晚上的故事,滴水未进,肚子也饿得不行,本来两个人的饭量,汪泽佑很快就吃完了。一旁的云子寒道:“你这么吃,早饭会胖的。”汪泽佑边吃边道:“不会不会,我肠子直,从小就这样,吃的再多也不会胖。”云子寒慢慢走过来,看到桌子上仅剩下两枚鸡蛋和一碗稀粥,瞪了汪泽佑一眼,道:“你是真能吃。”
汪泽佑不以为然,道:“不不不,我还是给你留了一些的,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少吃点为好,不然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胖的不行,嫁不出去的那种。”云子寒没多说什么,论口舌之战,她完全不是面前这位纨绔子弟的对手,但其他方面,就说不好了。
云子寒小心翼翼的吃着,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汪泽佑不假思索,道:“什么忙你说,只要小爷能做到的,不过咱们得说好,你要是还问那些问了不知多少遍的问题,我是真的帮不上忙的。”云子寒摇摇头,道:“不是,今天晚上,你还来陪我可以吗?”说完两腮一红,低下头细细的吃了起来。汪泽佑道:“只要你娘同意,我就能来,到时候继续给你讲故事。”
面对这个不识趣的人,云子寒的内心不知作何感想,索性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吃完。
这一天很快过去了,并没有人来告诉汪泽佑该去哪,除了来送饭的人以外,他们没见到过任何人,包括那位云夫人。很快夜幕降临,门外熙熙攘攘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歇,和昨天晚上一样,云子寒还是早早的躺了下来,汪泽佑把几把椅子拼接起来弄成了一个简易的床,也躺了上去。
本来汪泽佑想继续讲故事,一来是打发时间,二来这些故事母亲曾经给自己讲过,现在原原本本的给别人讲一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正在汪泽佑要开口的时候,云子寒发声道:“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汪泽佑道:“你们女人真是麻烦,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吗?”云子寒道:“这个忙,你必须得帮我。”见汪泽佑没有回答,云子寒继续说:“带我离开这里。”
这句话对于这个大家闺秀的女子来说,完全是语出惊人,这么好的一个家,为什么非要离开呢。汪泽佑道:“这大晚上的你想去哪啊,洗澡去?”云子寒道:“我要下山,你能不能带我离开?”汪泽佑摇摇头道:“离开可以,不过我可不带,被你娘知道了,准没你好果子吃。”忽然,汪泽佑想到了什么,道:“你上次女扮男装出去,是不是也是这样啊,闹离家出走。”云子寒点点头,道:“是的,上次我是因为赌气,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我要去找我爹,我感觉我娘他们找不到我爹,我爹很可能出事了,我必须要出去自己查看一番。”
汪泽佑一听,似乎有点道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云子寒换了衣服,依然是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件男儿装,正准备要出去,一人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进来,把刚刚换好衣服的云子寒吓了一跳。
汪泽佑看了看这个人,似乎有点地位,仔细一看,这人是云子寒的贴身侍女,侍女道:“小姐,夫人让你去一趟,说老爷回来了。”云子寒一听,立马跑了出去,汪泽佑紧随其后,来到了这位云夫人的房间。
只见云莫深四肢被绑,两眼血丝充盈,嘴唇干裂,恐怖之相不言而喻,云子寒见状,瘫坐在地,侍女见此连忙吓得跑了出去。云夫人坐在桌边,打量着这个曾经是自己丈夫的怪物,很久没有说话。屋子里除了云莫深时不时的尖叫声外,什么也没有,最终,汪泽佑忍无可忍,打破了这宁静。
汪泽佑把云子寒扶起,给她输送了些灵力,云子寒才从昏厥中渐渐苏醒过来,但看着面前的父亲,不禁失声。云夫人一伸手,一条三尺长的鞭子飞到了她的手中,二话不说对着云莫深就是几鞭,没想到的是,这几鞭打下去,云莫深依然是老样子,云夫人眉头紧皱,却也没有说话。
云子寒哭道:“娘,这是什么回事,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云夫人默默道:“我发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不知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竟然能将人吞噬至此。”云莫深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堂堂的天都派家主,如今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令人感到惋惜。汪泽佑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地看着。
忽然,云夫人走到汪泽佑面前,道:“你可有办法?”汪泽佑摇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决,更何况这是你们的家事。”云夫人道:“你的样子,可不想普通人家的孩子,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云家圣火焱,也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修士就能够复燃的,说,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云夫人的言辞十分犀利,颇有汪泽佑不实话实说,就要将他抽筋扒皮之势。这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他是究竟怎么让焱复燃的。汪泽佑又把之前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很不耐烦。云子寒一副可怜的样子哭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说实话吗?”云夫人也道:“你若实话实说,我给你黄金千两,分封宅地,保证你日后衣食无忧,还将我云家法术系数传授。”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汪泽佑玩玩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巧合复燃了焱,竟然值得云家宁可牺牲如此之大的代价,焱的秘密恐怕也非同小可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并没有熄灭了的焱,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重新演示一遍,究竟怎么复燃的,汪泽佑自己也说不清楚,既然如此,索性还是坚持之前说的,把它当做一堆普通的柴火点着了就成。
汪泽佑道:“我已经告诉了你们,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我,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呢。至于你所说的钱土地我也用不上,小爷从来不收取不义之财,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干脆把我杀了。”汪泽佑深信这云家人绝不会对自己下黑手,说起话来信誓旦旦。本以为云夫人会拿自己没有办法,可接下来,汪泽佑颠覆了对云夫人的认知。
云夫人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而是淡淡道:“既然你救了我女儿,我有理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现如今我家遭逢大难,不便留宿外人。”纵然汪泽佑再年轻,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还是能够明白的。刚要说话,一旁痛哭不止的云子寒抽搐起来,云夫人见势不妙,赶忙过去查看女儿,岂料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女儿从抽出的样子变成了僵直,两眼无光,眼开睛凸,四肢僵硬。云夫人见到女儿变成这样,瞬间愣住了。
汪泽佑见状快步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云子寒已经变成了活死人。所谓活死人顾名思义的名字,云夫人一向坚强,不过眼见两位亲人相继出现问题,不免有些崩溃。不过作为这个家真正的当家人,还是需要一些魄力的,定神片刻,道:“请圣火焱。”
话音一落,云夫人房间出现了一个按个,自地面升起,一团金灿灿的火焰从中脱颖而出,这火焰要比汪泽佑在树林里看到的那团还要明亮。云夫人一伸手,这团火焰飞到了她的手上,顿时,云莫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肉眼可见的戾气从云莫深的身体里来回挣扎,云夫人口念咒语,云莫深叫声更加凄惨,可那戾气始终没有从云莫深的身体里面出来。
一旁已经是活死人的云子寒微微动了一下,眼睛里略带一丝柔光,汪泽佑见状心想,既然如此,我就加点猛料。于是鼓动体内灵气,汇聚于手掌之上,手掌一道金光绽放,朝着云子寒一掌,云子寒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云夫人一旁喊道:“你在做什么?”
汪泽佑没有理会云夫人的话,继续集中精力,很快,云子寒停止了抖动,一阵淡淡的戾气从云子寒体内一点点的被逼了出来,这戾气好像很不情愿,终于找到了一个宿主,还没呆热乎,就被人活活的逼了出来,换做任何东西都不会原意的。汪泽佑撤掌,整个人堆坐在了地上,不过他不敢松懈,赶紧爬了起来让灵气在自己体内流动一番,防止那戾气侵袭自己的身体。
云夫人被汪泽佑的举动震惊了,端在手里的圣火焱,差点没掉地上,道:“你,你究竟是谁?从哪里学来的这驱魔之术?”汪泽佑经过短暂的调理,身体得以恢复,站起来道:“这是家传的,小爷本来就是驱魔的,怎么可能不会一些驱魔的道行?”云夫人道:“那你可知如何救我丈夫?”汪泽佑摇了摇头,道:“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包括云子寒,若不是我把她当成好朋友,刚才我也不会耗费自己的灵力去救她了。这位云家主,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上了身,我做不到。”
云子寒从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看着脸色依然虚弱,在侍女的搀扶下出去了,汪泽佑目送着她出去,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出去,云夫人拦住道:“家中遭此横祸非我所愿,见你刚刚所施展的驱魔之术,我从未见过,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追究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我只想问一句话,我丈夫还有救吗?”
汪泽佑看了一眼仍在挣扎的云莫深,道:“我不知道,这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但我观察,你手中的火似乎对那戾气有一定的效果,你何不试试催动这团火,看看能不能把戾气逼出去。”云夫人摇摇头道:“此秘诀我已经用过了,如果再用非但不能起到作用,反而会断送了他的性命。更何况……”云夫人似有未尽之言,终究没有说出来。
见云夫人如此反应,想必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汪泽佑似乎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曾经父亲的眼神,也是那么的无奈,却无计可施。思索片刻道:“为今之计,需要查明究竟是什么东西上了他的身,追根溯源,说不定还能有办法解救。”云夫人道:“你两次救我女儿,如今又要救我丈夫,如此大恩,我云家定然铭记于心。”
汪泽佑有点懵逼,本来他就是出出主意,没想着自己去查这件事情,本来不愿意去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却被云夫人堵住了嘴,真是有点头疼,真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到这他竟然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自己的脚。云夫人大喜道:“这么说你答应了,说来也荒唐,我天都派如此之大,竟然需要一个外来人来帮忙,传出去实在不好听,不过我毕竟是女人,丈夫不省人事,我必须主持大局,你所需要的一切,哪怕是日后将女儿嫁给你,我都可以答应。”
汪泽佑不禁咋舌,心说小爷压根没想过娶你女儿,只不过当成普通的好朋友而已了。估计是云夫人见自己低头,以为是点头答应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了,不过并没有什么把握。加上这两天被禁足在这里实在难受,不出去转转实在是难受,于是很不情愿道:“好吧!不过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不能保证查的清楚。”
次日,汪泽佑便下山去了,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就当做帮自己的好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