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烟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是,是,是啊.这孩子是中了瘟疫,下官劝水尚宫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这瘟疫二字一出口,别说是林无烟的夫人,就是旁边的那个冷面的侍卫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脚步移开了几步.水清歌自然也是一惊,此刻那孩子已是气息全无,而那孩子的母亲则如同呆魔了一般,抱起孩子向门外走去,嘴里还哼着:“乖宝儿,跟娘回家.跟娘回家.”
水清歌忙向那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跟了出去.
水清歌问:“什么瘟疫?宫中怎么没有听说?”
林如烟看了一眼水清歌,深思一下:“这?”
水清歌冷冷地说:“你若有顾虑,尽可不提.不过,我却会告诉陛下因为身处疫区,我必须净身七日方可入宫.到时候,陛下追究至此,恐怕容不得林大人不提吧.”
林如烟长叹一声:“唉,水尚宫既然一定要知道,下官便说给尚宫听,只是但求水尚宫万不可透露此事得自下官.”
水清歌一横眼:“林大人诸多罗嗦,我不听也罢.”说完抬起脚来,那林如烟无奈忙说:“这批灾民入京之前,下官便已向凤相作过汇报,如此大批的灾民,一个不慎,必然伴有瘟疫丛生.果然,从灾民入京之后的情况来看,情形正如下官所料.可是,既然凤相不提,微臣又能如何?”
水清歌看着他的眼睛,心内冷冷一笑:“这样看来,林大人对瘟疫之症颇为熟悉了.只不知,为何那民家医馆不畏艰险,日夜施救.而作为医者的林大人,既然对瘟疫了如指掌,却为何袖手旁观?”
那林如烟此刻倒懂得惭愧起来:“这个,这个.”
那半晌没发声的林夫人此刻一拉林如烟:“我说,水尚宫.我们商朝自古便是官医不医民,你不会不知道吧?更何况是瘟疫之症,我家官人平时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若是因而沾染了瘟疫之症,还怎么出入官家.”那意思,水清歌分明是要断他仕途的样子.只是那林如烟此刻却与夫人不同,打断她的话:“既然水尚宫这样说,下官惭愧的紧,我林如烟此刻便对不起父亲训示.然而,我对此次瘟疫虽有预见,这几天苦思冥想,却不得其冶.这也正是下官闭门不见的原因.”
水清歌冷冷一笑:“林大人若真有治疗之心,便该亲自对病人进行全面的诊看,方才找得出症结所在.否则大人这样闭门造车,难道就能凭空想出诊疗之法不成.”
林如烟犹豫了一下“只是没有圣谕.下官若是出诊就有违制之嫌.”
“这个你放心,我说的出来,自然便会给你找来圣旨.”
水清歌临转身,扫了一眼中堂门匾,忽然立住说:“林家既然是世代医家,又是医仙林仲景的后人,这医者父母心的道理自然是懂得的.还有一点,我只想问林大人是否想过,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此次不仅是几十万的灾民性命,更关系到京中各人的安危,林大人此次若用心想出诊治之策,依我看,何止是一个飞黄腾达可止.这样的功绩,足够林大人扬名青史,像您的先袓一样流芳百世.”
林如烟一抱拳,起了万丈豪气:“水尚宫所言极是.下官就在家里静候圣谕.您放心,只要有了圣谕,下官定在一月内想出诊治之法.”
水清歌此刻看那林如烟倒是顺眼了一几分,微福了一下身子:“林大人,林夫人,那我这就告辞了.”
那林如烟忙送了出来,临行还说:“水尚官千万莫忘记了用艾草熏身之后再进宫.”
水清歌点点头,尚未走出巷子,那冷面侍卫已返了回来说:“尚宫,那女子跑进了灾民之中,我也没有追到.”
水清歌清楚他害怕瘟疫,并没有尽力,但此刻也不必责备,只是说:“林大人说了,我们返回宫中之前,必须用艾草熏身.我们找家客栈,先换了清洁的衣物,用艾草沐浴,熏身之后再入宫吧.”
看水清歌也是万分谨慎,那侍卫自然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