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歌挣扎无效,紧闭着眼,反而不再说话,只是人被倒扛着,加上她身上高烧未退,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快叫吐出来了,
那白季子气恼之下,将她横放在马上,冒雨向宫中飞驰而去,快至宫门处,白季子俯下身,将水清歌横抱在身前,凑前她的耳边说:“今日之皇宫非同往日。水清歌,你只要说声自己错了,我们立即回相府。”
水清歌心中有感动,但却忽然想起杨柳那张脸,扭着头:“绝不。”
看着倔强的水清歌那张在风雨之中平静的脸,白季子气恼交加:“好,你别后悔。”
水清歌被抛在承锦殿外庭院里,水清歌忽然像是能闻到血腥的气息,不过,她没在意,她只以为是大雨激起的土腥之气,大雨淋的她混身更加发冷,一抬头,面前一只金色的绣花鞋,再抬头,旁边一个宫女打着一把油纸伞,穿着秋香色金丝织锦长衫的金锦娘此刻正冷笑地看着淋得如同落汤鸡,面色煞白的她:“水尚宫,好久不见了。”
水清歌抖着身子,她可是不会忘记上次进宫,当时的锦嫔完全不顾自己死活,分明一幅要自己死的样子,如今的锦淑妃因了玉贵妃称病,已是统摄六宫,自己在她手下,还能有好吗?但是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挺了挺身子,反而不抖了,微笑着说:“是啊,好久不见。奴婢恭喜娘娘荣升。”
金锦娘嘴角挂着冷笑:“那是托他的福。”说完,飞快地瞟了一眼已从宫内走出来的白季子,虽然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但却显得他更加的俊美,金锦娘那一眼似有千丝万缕无限柔情想将白季子罩在网中,可惜的是白季子冷着眼冷着脸冷着心,只是对她微点了一下头。
水清歌忽然明白了:金锦娘想让自己死,是她根本容忍不了白季子对她人稍假辞色。更何况,白季子与自己的关系可说是待知巷闻,就以自己曾经是白季子夫人的身份,也足以令金锦娘决心除掉自己,而且是假他人之手,以白季子查不出来的方式。想到这些,她忽然心内苦笑,真是倒霉。跟这种万人迷的妖人老公,自己就得家这些无枉之灾。看来自己离他远远的,真是做对了。
白季子走过她身边,却不对她说话,只是对金锦娘说:“陛下请淑妃带她进去。”
那锦娘对着白季子苍白的脸上泛起粉红色,眼中流光婉转,娇着声音,微微笑着:“是,相爷。”那样子,那里是统摄六宫的宠妃,分明只是一个豆寇情怀的少女,而且分明不怕任何人知道。
那丫环微低着头,视若不见,看来是习以为常。
目送着头也不回的白季子离去,金锦娘喝了一声:“水尚宫,走吧。”
承锦殿里常年薰着龙涏香,冲得水清歌头脑发胀,殿角处,那花雨颜依然素淡着衣衫,微垂衣袖,看着门口。而梅香冰与梅香雪姐妹二人则是坐在龙正明的怀里,正在盈盈含笑看着龙正明,这样的情景,原是宫中常事,只是水清歌仍然有些不习惯:“奴婢参见陛下。”
龙正明一笑:“平身。”然后放开梅氏二姐妹,走下御座,虚扶水清歌一下:“水尚宫,多日不见,你可是清瘦多了。”
水清歌说:“多谢陛下关怀。”
龙正明指着旁边设的一个座位:“刚坐。”
然而坐回刚才御座之上,龙正明清了清嗓子“水尚宫,这次赈灾之事,朕知道多是你的功劳。”
水尚宫忙又跪在地上:“都是陛下的洪福。奴婢只是幸运罢了。”
龙正明呵呵一笑:“快起来,坐。你不说,朕自然也是记得你的功劳的。一直想着如何赏你,可是你如今已是最高尚宫,朕这赏赐,还真是有些难呢?”
水清歌忙说:“陛下,能为陛下分忧本是奴婢份内的事。奴婢不要什么赏赐。”
这时候,自从进殿,就没半个笑脸的金锦娘忽然斜睨了龙正明一眼:“陛下,赏赐又有何难,依臣妾看,不如就晋水尚宫为妃吧。”
龙正明看着下面,混身湿漉漉的水清歌,身材虽然清瘦,面容也不十分艳丽,但是想到她对自己忠心可佳,又一向可为自己提供些好主意,倒是一个好贤内助。嘴角微微一挑,看着水清歌。
水清歌可是有些傻了,扑通跪在地上,头上这次真有冷汗直冒:“陛下?奴婢,奴婢。。。”
龙正明看她那表情,忽然心内大怒:“怎么你不愿意?”
水清歌不知道如何说好,只能:“奴婢,奴婢不是不愿意,只是奴婢,”
花雨颜忽然说:“莫非水尚宫有心上人?”
水清歌微一愣,忙否认,梅氏二姝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二人可是清楚记得,这水清歌是自己主人的心上人啊。于是梅香冰与梅香雪对视一眼:“陛下,莫非有了我们尚且不足。依我们看,她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实在是配不上陛下。也就是给陛下您当女官伺候你的份。那皇妃的位置可轮不到她。”
龙正明一听,怒气消了许多,一拉二人:“就你们小嘴好使。本来啊朕也是为了赏她。既然她有难处,那就罢了。”
那水清歌忙磕头谢恩:“谢陛下。”
因了她的拒绝,龙正明心内还是烦闷地一挥袖:“没什么谢的,不必跪来跪去,你先回去吧,明日照常御书房当值也就是了。”
水清歌忙退了出来,此处虽是承锦殿,那金锦娘却也跟着退了出来,对水清歌冷笑着:“本来啊,作为最高尚宫,本宫应该给你两名女侍。可惜经过大乱,宫人数量本就不足。这女侍之数也就减了,不知水尚宫可有意见?”
“锦娘娘说笑了。奴婢并不需要人伺候。”
说完就退出了承锦殿,锦娘冷笑着,我若是想让你成为皇妃,你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