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治安越来越差,京畿之地,盗匪横行,而地方各地却又处处揭杆四起,只有瑞王龙文智所管辖的北瑞国的地面之上相对平静,暗月与白芍药的行动并没有成功。二人虽然追上了龙文智的车驾,车驾之上,却不是真正的龙文智,原来龙文智早就单身星夜驰宝马进入瑞国地面。二人到达瑞国后,也竭力想混入王宫,然而王宫之森严之处竟然更胜皇宫几分,二人呆了许久,都没办法进去,一次不经意间,居然还见到了金国的那个丞相,与白季子也暗中有勾结的那个长胡子的老头。
正在这时二人得知白季子被刺的消息,才意识到白季子也正身处危险之中,于是只得派几个人留在当地,尽量搜集信息,而二人立即赶回大商皇朝的京都,回到相府。
与龙文智的韬光养晦,神神秘秘不同的是,龙正明却彻底地躲进了后宫,每日沉醉在妃嫔的温柔乡里。
而最知名的几个叛军,也以各自不同的形式生存着,只是暂时彼此之间先争战了起来,倒还一时打不过京城。只是京中已时时处在危险之中,只要这几股叛军实力壮大起来,必然会尽快向京城攻来,其中最著名的一支队伍首领是一个叫木洪,自封木天王,一路之上,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已在京城周边形成一股不容小视的势力。
朝堂之下,白季子多次主张派兵围剿,可是凤居腾总以国库空虚为名,拒不出资,梁将军兵马齐备,可惜没有粮草,也无法成行。眼见木天王势力日盛,日近京城,白季子****紧锁眉头,无奈只得派了抽了自己一部分侍卫由疾风带着前去打探木天王的行踪。
水清歌在府里养伤,转眼一间,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每日里白季子除了上朝,处理公务,就是陪着水清歌,惹得杨柳一阵阵眼圈眨红,原本她以为那白季子就是这样一个对人不理不睬的人,好在在府中自己吃穿不愁衣食无忧,而且又受这夫人的头衘,那是比之前不知尊贵了多少,所以也就从来没有多想过。可是如今,****见那白季子对着水清歌温柔的说话,温柔的微笑,温柔的拉手,甚至夜里,那水清歌也****与白季子同榻而居,她心里的妒嫉仿佛野草一样疯狂的占据她的心灵,将那往日里对水清歌的感恩转瞬间就变成一团团的怨恨,从怨她抢走自己的相公,到怨她让自己的奶奶丧命,更怨恨她自己的母亲却让自己来伺候,自己是什么人?难道是你水清歌的小丫环!那种怨恨日甚一日,终于有一天她实在忍耐不住,拦住了正要向莲池方向走去的水清歌,水清歌对她心中依然有愧,毕竟无论如何自己并没有照顾好她的奶奶,辜负了她的信任,见她过来,忙停住脚步,对她笑了笑,却见杨柳姣好的面孔此刻在日光之下却有一些扭曲:“水清歌,你等一下。我有话说。”
水清歌笑着说:“你说。”
“请你离开。”
水清歌微一讶异:“离开?”
杨柳决绝的说:“是,离开,离开相府,离开我的家,消失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样的风云变色,水清歌措手不及:“杨柳,为什么?”
杨柳皱着眉,冷笑一声:“为什么?我希望你将我的相公还给我。要不是你,相公肯定早就会注意到我了。不然他也不会选我的。你知不知道?”
水清歌刚想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样,可是看到她那种悲痛欲绝的表情,终于明白了这个小女子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冰块。自己****被他的甜蜜所迷,竟然忘记了他是别人的相公,是别人的男人。更何况,而且这个别人正是那个孝女杨柳,自己对她有愧,是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她的奶奶,其它的话,竟然一句也无法说出来。
杨柳见水清歌犹豫着,忽然扑通跪到地上,忽然从满面扭曲到泪流满面:“清歌,我求求你了,你走吧。你是水府二小姐,你有知识,有才华,是皇宫里的水尚宫,你深得皇帝宠信,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里的天下都能容下你。可是我,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女,现在就连奶奶也扔下我走了,如今相府再容不下我,我,我实在远处可去。清歌,我求你了,当初你不是答应我奶奶要好好照顾我吗?你就原谅杨柳自私一次吧。你放心,你走了,我会好好伺候伯母,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
水清歌的衣袖被她的双手纂住,天上忽然一个惊雷,顷刻之间,风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如注,水清歌感觉目中有泪流了下来,原来贪婪不是自己的东西总是会受到惩罚的,天下已经不止是女还是泪。
两个女人一跪一站就那么对峙了许久,然后水清歌拉起她,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杨柳,是我让你不幸福,不快乐。我对不起你。我走,这就走。请你转告白季子,无论他如今对我如何好,但是他往日伤害如刻骨铭心,我日夜难忘。从此之后,恩怨两抵,我水清歌不怪他往日之仇,也不记今时之恩。从此我们江湖两相忘。”
说完,不再管杨柳是什么表情,而是冲出了府门,走进了大雨里,此刻的她,心中有片刻的空白,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向何方而去。仿佛天下之大,似乎真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白季子冒着大雨回到府中的时候,杨柳正冒着雨在书房外面等着她,她是一个孝女,也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她要直面自己的人生,当她亲口告诉白季子水清歌的那些话时,她能感觉到白季子眼中的冰寒更冷几度,白季子用背对着她说:“她果然是这样说的?”
杨柳尽量压抑着,用平静的声音说:“是的,她是这样说的。”
白季子忽然对着天空冷冷大笑,然后猛地转身看着杨柳,面露妖邪:“夫人,过来。”
他即使不笑,杨柳的心都会因为他的到来而狂跳不已,更何况如今露着妖邪的笑容,她只觉得自己心已经不会跳了,在大雨之中,淋湿的衣衫更衬得杨柳曲线玲珑,白季子一把抱住她,口中没有任何话说,却向清思院跑去。
进了清思院,他一把将杨柳扔在那张大床之上,整个人也压了上去,心里暗恨:女人都是绝情负心之人。不就是个异族女人吗,何必在乎。
杨柳激动地闭上双眼,等着迎接属于自己的时刻。
白季子一侧目,却看见了妆台之上,打开的妆盒里那支漂亮的紫色流金钗,那一幕如同昨日历历在目,她的毫无惧色,她的大胆,她的笑容,她的那声:相公。再看躺在床上的女子,颤抖着微闭的双目,仿佛有惧色流露出来。他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清思院的大门,走了出去,杨柳静静躺着,有一滴泪顺眼角流下,她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听到她的相公,还没有走进书房,急喊:暗月。
当暗月准时出现在书房的时候,他只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少主,看到暗月进来,白季子说:“快,派人去找她。务必把她找回来。”
窗外的雨声更大,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