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卫的监视之下,水清歌怆惶回宫,此刻她发丝散乱,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然而她总记挂着离去之时,白季子恶狠狠的目光与猖狂的笑声。
她一头撞进宫里,却发现自己既然被侍卫看着出不了宫,那瑞王府之中的苏绣与高珍岺该怎么办,还有林大管家,林大管家一向待自己不薄,苏绣与自己也算相交,而高珍岺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跑来参加选秀。她们是王府的侧妃,听到白季子去瑞王府抓人,自己的确应该暗自高兴。可是,如果将自己的开心建议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她便只觉周身发冷。更何况,如果龙文智知道自己痛失娇妾幼子,该是多么难过。她不敢再往下想,忽然想到一人,不顾宫中路人的目光,她向媚妃的听雨轩而去。
才一近听雨轩,就只见花雨颜的琴声幽咽如诉,她顾不得请人通报,径自闯了进去,太监与侍女也不好硬拦她,只是吃惊于她的狠狈:“媚妃娘娘,奴婢有事跟你说。”
花雨颜清退诸人:“水尚宫不是跟白丞相去验尸了,怎么弄得这样狠狈?”
水清歌却抓住她飘然的衣袖:“媚妃娘娘,你快去通知瑞王府。白季子要下手了,请她们速速逃命去吧。”
花雨颜神色冷冷:“水尚宫,你烧糊涂了吧?我是媚妃,与瑞王府没有关系。”说完,捉过旁边的一个花枝,只见那鲜花的花瓣在她的手下飘落如血,散落一地。
看她毫不关心,目色阴冷,水清歌打了一个寒颤:“花雨颜,你原名颜雨花,是烟雨楼的头牌。如果不是因为王爷,你也当不成这至尊至贵的媚妃。王爷对你情深恩重,如果你见死不救,他日你要如何见他?”
花雨颜从牙缝挤出一丝冷笑“至尊至贵!情深恩重!”忽然有一阵冷笑吹过,花雨颜衣袂飘飘,忽然止住笑:“水尚宫,你快走吧。你要救瑞王爷的妻小,那是你的事儿,你别把我拉下水。”
“你!媚妃娘娘果然这样不念旧情。”
花雨颜的如花容颜在翻飞的轻纱中如雾一样看不清楚:“何来旧情。水尚宫若再无礼,本宫可要叫人来了。”
水清歌正要起身去想其它办法,谁知道这时候锦淑妃走了过来,淑妃已列四妃之位,但比之媚妃还是差着一级的,可是锦娘掌着凤印金册,自然是比媚妃多几分气势,她并不对花雨颜行礼,而是对跪在地上的水尚宫说:“水尚宫这衣冠不整的在媚妃娘娘这儿做什么呢?”
其实她正是得了白季子派侍卫传的话,严禁水清歌出宫,也到了这儿的,花雨颜看她一眼:“昭仪这话问的奇怪,本宫传唤尚宫办事,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金锦娘皮笑肉不笑:“媚妃娘娘现是宫中一品,传唤宫人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本宫现受陛下旨意,代管这三宫六院之事,本宫问一问,应该也不算多事儿吧?”
花雨颜哼了一声,水清楚方才意识到,宫中现在已是金氏天下,宫中之人,一举一动全在她的监视之下:“回淑妃娘娘,奴婢只是来问一下媚妃娘娘,上次从琴心素语是否用完?奴婢也好安排其它人去买。”
金锦娘一声笑:“没想到水尚宫是这么有心的人,你如此了解媚妃娘娘喜好,不知道你可知道本宫喜欢什么?”
“奴婢却不知。”
金锦娘忽然俯下身,凑在她耳边说:“本宫我最喜欢听到尖叫声、哭泣声、哀求声。”
“娘娘深意,恕奴婢鲁钝不解。娘娘们若没有其它安排,奴婢告退。”
“告退?”哼哼,“我同意了吗?”金锦娘问。
水清歌知道这金锦娘对自己从来没有好意,多说多错,不如不说,只低下头,那金锦娘盯着她,花雨颜站了一下:“淑妃若想教训奴婢,娘娘尽可以带她回承锦殿去教训。本宫这听雨轩地方狭小,莫要消了淑妃的兴致。”
金锦娘看着花雨颜:“媚妃娘娘这听雨轩是宫中最别致之所,怎说狭小。莫非媚妃娘娘不满意陛下赏赐!”
花雨颜秀目一挑:“金昭仪,请你说话注意分寸。陛下与本宫情份岂是你三言两语可以断论。”说完这话,打了一个哈欠:“金昭仪愿意怎么处置奴婢是你的事情,本宫没这兴致,本宫现在累了,要进去休息一下。金昭仪请便。”说完,那花雨颜就迤逦进了内殿。她一走,金锦娘居然对水清歌一笑:“你来求她?她如今自身都难保。哼,你还是给我乖乖回去,好好打扮一下,晚上我宫里准备了宴会,你准时来。”
“淑妃娘娘,奴婢不通乐舞,请娘娘收回成命。”
金锦娘眯眼回眸看她,又看了看她伏在额上的那只手上戴着的那枚莲花玉戒,冷哼一声:“这是旨意,你敢抗旨?”说完不等她回答,拂袖而去,
少主,你要我保护她,不让她死,那我就让她生不如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