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的话说的不错,他们俩确实已经被皇帝拿出去利用过了,只是威胁的信件还在路上,萧渐离还没看到。
萧渐离一甩袖子人就走了,身后事甩了个干净,多得是人要找她。
但最先联络上她的,不是那些明里暗里找了她几个月的商贾们,也不是好不容易才查到她行踪的皇帝,而是为妹抱不平的林轩。
信件是夹在账本里送过来的,她看完后就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木蓉站在一旁伺候着,她身旁此时也就这么一个可信的人了。
于是没怎么犹豫的,她就把事同木蓉大概讲了讲,让她去林轩藏妹子的那地方候着去,孩子一生下来就赶紧抱回来,切莫被人察觉了踪迹。
萧渐离特意嘱咐了要隐藏身份,别让人察觉,但木蓉一边听着,脑子里又在想别的事,她面上泛出些踌躇和忧色。
她迟疑了一番,或许是那烛光照得人发暖,无论多清冷的面容都显得柔和,于是她终于开了口,道:“大当家,您的小侄儿都要出生了,您就不打算管管他爹,还有您自家的夫君?”
这一路,关于这类的话题已经谈过太多次了,几乎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萧渐离还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通透了,原来没有啊,木蓉还在劝她呢。
她皱了下眉,被烛光添上去的几分柔和就散尽了,眉间折痕的阴影,让她的面容显得不耐又冷硬。
她抬起眼皮扫了木蓉一下,道:“你只要好好办事就够了,其余你问的太多了,我听厌了。”
木蓉被哽了一下,道:“可是已经两三个月了,二爷和小公子在宫里过得也不知道怎么样,您不能不管啊。”
“才两三个月而已,我在这岭南可还得再待很长一段时间。”
言下之意就是暂时管不动了。
本以为只是来岭南走个过场的木蓉惊了,她到底只是萧家家仆,对商行上的事情半点不知,不明白大当家为什么非要来岭南不可,甚至连二爷和小公子都顾不上了。
她当即就炸了毛,“难不成大当家真是来抱大腿的,为了讨好要复国的旧朝,谁都要拿来牺牲了?!那可是你亲弟弟你都不管?!”
萧渐离想发火,却又提不上劲,最近她心情很不对头,见着木蓉还好,见到别的下人,是又厌烦又暴躁。
一个两个的没规矩,总在她眼前晃悠,磨墨也磨不好,泡茶也难喝,长得也没几个好看,同他们说话也畏畏缩缩,乖顺又没个乖顺的样子,看着都个个低眉顺眼老实得很,一对上他们的眼睛就知道没几个心思干净的。
还是她萧府家养的奴仆用着顺手。
她时常压抑着怒火,倒让此时想发火也有些泄气,她看着木蓉,无奈道:“生意上谈话时的必要技巧罢了,我萧家从来不涉朝堂之事,木蓉你不能听到什么都信。”
“我伏低做小卖人面子,都是为了行事方便,商人说话,除非白纸黑字记下来了,否则算不得真的。”
她疲惫的朝木蓉挥了挥手,“木蓉你还是准备一下赶紧出发吧,晚了说不定孩子就生下来了,你放心,那两小子我不会不管的,只是他们俩被抓都是咎由自取,得吃点苦头长个记性。”
木蓉一想,觉得也是,二爷自己作死跑回来的就不必说了,小公子平时乖得很,就偏偏这事犯倔,死都不肯走,这才拖得晚了走不了了。
她见萧渐离实在是累了,又得了她的保证,也就收了声闭嘴不敢再打扰,行礼告退准备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