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蓉走后没几天,萧渐离就在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小乞丐撞到了怀里,直接塞了封信给她。
萧渐离摸着怀里折了皱的信,略微环顾了四周行人,有些不敢拿出来,于是做了副拍打衣服的嫌弃模样,转头就又回去了。
把信一拆,最先掉出来的是两缕分别用白绸绑好了的发丝,而信上除了一个皇室的盖章,其余什么也没写,但威胁的意味满满当当。
萧渐离在看到头发掉出来的时候,脸色就是一沉,她左右翻看了那皱巴巴的信件几眼,发现真的是什么也没了,脸色就更是难看。
她沉沉的静坐了半响,面上阴冷,眼神是难得的晦暗莫测。直到一阵风从窗外袭来,吹得桌案上堆放在最上层的账目翻开了几页,哗哗的响,才惊得她回了几分神。
火光亮起,她毫不犹豫的就将发丝和信件一起烧了,些许灰烬飘粘到她身上,她退开两步,拍拍衣袖,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换了件衣服就又重新出门了。
今日她还得去与那贩卖粟米的陈老板谈谈收卖的价格,南部天气湿热,稻米粗粟之类的谷物优质多产,甚至有的一年两三熟。
北部虽能自给自足,但如今打着仗,百姓和朝廷正都是屯粮的时候,将南部富足的粮食运到北部去卖,绝对是日进斗金的事。
她现在独身一人在岭南,谢平兰芝这两个左膀右臂各自在不同的地境忙碌,谁也帮不上谁,做事都得亲力亲为,一天的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天用,都忙得团团转。
再加上她现在可以算是叛军在商行上的代理人,无论是往外卖什么还是往外买什么,都得过上她的手,她掐着叛军商行上的命脉,叛军也捏着她脆弱的咽喉。
哪个敢轻举妄动?
她一动,叛军元气大伤。叛军一动,她一命呜呼,萧家也得跟着被毁。
这样算来,还是她比较吃亏。
所以得隐忍着,安分些,旁的人旁的事,她余力不足。
尽管这样想着,又劝了自己许久,她还是没忍住冒了风险传了封信到燕都去。
浅黄的纸,密封的蜡,经了不知几人的手,终于到了春满楼的二层小阁里,被一双白皙握着拆了,仔细看过,再叠了好好的收入抽屉里。
和一叠写了日期的纸,一块温润的美玉,放在一起。
楚君洛微微笑起来,他能够想象到写信人落笔时不晃不抖的沉稳,也从字句中看到她藏掩住的焦虑,他有些无奈,对于她的嘱托,他确实没能办好。
一个妓子倌儿,就算占了几分皇家恩宠,也不是能日夜往宫中跑的,她催问他为何还没寻到那两人被关押的下落,他无言答话。
长安公主仗着赐出予他的福泽,料他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便露出些尊贵里养来的娇纵了,五次进宫,必有三次会被她拉着在宫中四处游玩。
倒好像他进宫真就是只为陪着长安公主玩耍一般。
如此这般,他哪里能寻得到那两人的踪迹,十三富贵宫,二七清雅院,他才探了不过十之一二。虽说有些地方不可藏人,无需探访,但这般进度,要找到人还是艰难。
楚君洛轻叹一气,道替人办事也不易,今日得往宫中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