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河津之中,两岸货物运送昼夜不停,往来旅客是川流不息。自古以来,江州之地,人杰地灵,便是帝国之内人口最多、粮食最多、文人墨客最多的三多之地。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万吨粮食,从白河南下,运送到帝国的各个地方;不知道从江州涌出了多少的青年才俊,从白河津登船南下帝都,在帝国的历史之上留下自己浓厚的一笔。但是本朝大昊帝国,便有数位宰相出自江州,各部尚书更是不计其数,远超其他诸州。
所以自古以来,就有得江州,而得天下的说法。王柳生今日无聊,登上白河津口岸,望着平缓宽阔的江水,一眼望去,上面有数不清的船只来往。白河虽然流过白伊州,但是上游十分湍急险峻并不适合通航,而只有到了白河津流域,这江面平静广阔,两岸来往才是逐渐增多。
这白河津码头旁边的小山之上,有一座五层高的八角楼,站在楼上,可以眺望白河两岸,数十公里的秀美风光,实在是一处休闲旅游的好地方。不过,在两百多年前,从江州过来一位惊才绝艳的大文豪黄东林,等这小楼之时,感慨这白河景色,在此题了一首诗,名为《欲仙》。后来黄东林乘船到了帝都,其文才见识,帝都无人能出其右,大昊皇帝更是欣赏器重,短短不过数年时间,便是官至宰相,位极人臣;后来更是被加封太师,告老还乡。黄东林更是从这白河津登船返回江州,留下了无数的佳话。而这座不知名的小楼,也被称为了欲仙楼。而自此之后,后来无数从江州过来的书生才子,都会往这欲仙楼走上一番,学一学前辈的风范,写一写诗词歌赋,以求也能在后世留点佳话,更想是沾一点前辈的福泽,以求到帝都之后飞黄腾达。
不过这人流如织的欲仙楼,早就不是免费的旅游景点了。白河津官府将这欲仙楼修葺了一番,改成了酒店,欢迎天下才子登楼凭栏,吟诗做赋;这楼里美酒佳肴,笔墨纸砚,那是应有尽,总之一句话,只要舍得花钱,什么高雅的物件都能给你送来。但是当然不包括王柳生。
王柳生也是听码头之上的行人说这欲仙楼如何了得,当即也是十分好奇,看这楼到底是如何,让人飘飘欲仙。但是这个欲仙楼,无论变得如何的商业化,它也始终是文人的圣地,骚客的天堂。这穿着黑色劲装,长得五大三粗,腰上左短刀右长剑的王柳生,怎么看都不像是年轻的文人,反而像是看家护院的保镖。所以门口迎客的小厮,好像因为迎接的都是文人墨客,自己也是沾染了不少文气,自然是看不起这胸大无脑的武夫,看到了这汉子要进楼里,便立即收起了笑脸,手往楼里一指,便不再理会王柳生,转头去迎接新的客人。
王柳生踏进楼里,顿时感觉到一阵松墨的气味,仿佛是倒了另一个世界一般。这一楼的大厅里,桌子上摆的都是琴棋书画,饮的都是红茶绿茗,坐的都是羽扇纶巾的读书人,谈论的都是谁的诗句是多么的婉转。而自己站在这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顿时显得是格格不入。也难怪门口的小厮如此的不待见自己。
王柳生抬起头来,哼了一声,想着小爷我随便唐诗宋词三百首,保准把你这些读书人干趴下;便踩着台阶,想要往二楼而去。不过店内的小二便立即挡在了王柳生身前,说楼上的都是些才子佳人,正在举办初秋诗会,请无关人等不要去打扰。王柳生有些不悦了,说到,劳资不去二楼,去三楼;什么?三楼也去不得,那小爷我去四楼!什么?什么叫四楼更去不得了!王柳生提着那小二的衣领,便是要发怒了。这上面破店,还要挑客人不成。
两人正在楼梯口争执,好像打扰了楼上人的雅信,便听得一人说话,别拦着,让这位兄台也上来吧。店小二无可奈何,退到了一边。王柳生手一甩,就登上了二楼。
二楼的大厅,比一楼小了一圈,桌子也少了许多,倒是摆着好几把竹椅,有许多身穿长杉潇洒俊俏的年轻人,或坐或站,转头看着这要闯上来的不速之客。王柳生上到二楼,立马就后悔起来了,那店小二果真没有说话,这帮闲人果真是在搞什么聚会,这跟自己大学时代的读书分享会,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这种文艺聚会,参加的男同志大多都是抱着结识文艺女青年以求深入发展的目的,当年王柳生大学时代的女朋友,就是这么认识的。看这大厅里头,男的潇洒,女的俊俏,就自己傻头傻脑的。
上都上来了,也只有硬着头皮了。王柳生抱了个拳,说到自己只是上来欣赏这欲仙楼的景色,你们各位继续相亲,阿不,讨论诗词!众人哈哈大笑一声,从人群里走过一年轻男子,拉着王柳生坐下,说来了便是客,放松便是!众人皆称是!
王柳生坐了下来,听了几句,才发现今日这诗会,是人群之中一男子举办。只见那男子身材高挑,长得也是帅气逼人,穿着白色的文士长杉,腰扎着淡青色的玉带,真是说不出的潇洒风流,光彩夺目,大概只有百离远光,才能和眼前这人媲美。拉王柳生坐下的男子,此时在他身边说到:
“今日组织诗会的,便是江州刘家公子刘枫川,这刘公子在江州可是人尽皆知的大才子,被称为黄太师在世,受万千少女追捧。在下江州黄一隆,文坛留名隆一公子。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青伊州王柳生,江湖人称芳心纵火犯。”王柳生抱着拳头说到。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黄一隆的笑点太低,听这王柳生的雅号,当即就忍不住,将口中的茶水喷到了对坐的人身上,顿时是一片混乱。正被几个美丽少女围着的刘枫川,正在轻吟自己的得意之作,收割着无知少女的花痴崇拜,这突然之间被喧闹打断,当即就是愤怒的看向了那黄一隆。黄一隆和这刘枫川都是江州人,其实今日这里的许多文人都是江州人,看在同乡的面上,刘枫川不和他计较,哼了一声,便又继续他的朗诵。
刘枫川实在是太瞩目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王柳生对这些前世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的文章没啥兴趣,就独自到这了边上,凭栏眺望这无边的美景,但是一望无际,心旷神怡,就是不知道这三楼四楼是何等的景色。这时候黄一隆也没有去自讨没趣,跟着王柳生远眺风景。原来这欲仙楼,三楼、四楼并不对一般人开放,哪怕是如刘枫川这等身负盛名的人,没有功名在身,也上不去。而这五楼,便是当年黄东林初登欲仙楼,在楼上喝醉之后,有感于无边美景,于是在墙上提下了那首千古绝唱《欲仙》,如今墙上的诗词笔迹,自然是被重重保护起来,根不不对外开放。所以这一般人想要再登五楼,欣赏这白河欲仙绝景,已经是不可能了。
王柳生不禁有些可惜,随口叹了一句打油诗,我欲飘然为仙,奈何天路已断,可叹不可见,太师亦决然。这欲仙楼上,白河盛景,再不能为人所见,当真是可惜可叹。
黄一隆没想到,这武夫打扮的王柳生,随口一出,也是不凡,当即是收了轻视之心,赞了一声,好诗好诗!
王柳生也是一阵无语,这随口说的顺口溜也是好诗,那等自己背书的时候,你不得跪着膜拜了。当即也是哈哈一笑,说了声过奖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