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帝都东西二城的道光箭雨终于是回归了平静,曾经的白鲨帮彻底成了老百姓的记忆,他所遗留下来的地盘,也已经被新出现的势力瓜分完毕。
在这一场帝都地下江湖的巨变之中,白鲨帮后面的武乡侯费家,无疑受损是最为严重,白鲨帮每年上供的数千两银子的巨额收益,已经成了永恒的过去。可是如今的费家,手段通天横行帝都的老侯爷已经去世几年,这新继承爵位的费见深,不过才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人,怎么应付得了这到处都是腥风血雨的血腥江湖,只能捏着鼻子吃了闷亏,将费老爷子数十年的心血,都是拱手让给了他人,不过府里还积攒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足够费家在帝都当一个逍遥富翁了。
“王柳生,我要杀了你!”费见深咬牙切齿的说到。
正在去国子院报名入院的王柳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到底是谁在诅咒我。这隆一公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是没有想到,还是真有两把刷子,如今也是顺利的考入了国子院的讲文监,今日和王柳生一同进这国子院。
国子院在帝都皇宫的西侧,钦天监南侧,作为皇帝陛下和帝国各大势力争夺人事权的核心机构,国子院得到了几任皇帝的格外照顾,即便是在帝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国子院占地也是十分的广博。而其中的教授老师,更是帝国翘楚,朝廷高官,足见皇帝的重视。
大昊帝国中央朝廷,有六部八监,都是正三品的重要机构。六部自然是广为人知的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八监之首则是钦天监,其次就是国子院,然后才是千钧卫、大理寺、督察院、五军都督府、河道监、盐道监。
国子院的院长江思白大人,最近十分的抑郁。作为帝国堂堂正三品的高官,执掌帝国朝廷人事大权,唯一敢和六部第一的吏部尚书陈近之分庭抗礼的国子院祭酒,如今只剩下了祭酒这一件事情可以做了。
事情要从两年前,天照皇帝将国子院的监管大权交到了三公主的手上说起,这国子院选取帝国人才,送到朝廷各个机构锻炼,最后再根据学生的实际表现情况向皇帝陛下进行推荐,最终由皇帝根据国子院的推荐,任命合格的学生,成为帝国新鲜血液。如此可以看到,国子院的权柄之重,这国子院的祭酒,其权利当然不输吏部尚书。不过如今这几大权利,都已经逐渐的落入了三公主的手中,特别是国子院最重要的一项权利,根据学子三年的见习表现,向皇帝陛下推荐出任合适的官职。按照目前天照皇帝对三公子的纵容程度,只要是她推荐的,皇帝是无一不准。而三公主给祭酒大人剩下的,就是守着这国子院偌大的土地,老老实实的给学生们授课,如此而已。
堂堂的朝中重臣,变成了教书的先生,这江祭酒如何不抑郁。不过这两年三公主为人做事,滴水不漏,江思白也没有找到什么办法能够绊倒三公主。不过今年却是给了江祭酒一个机会,三公主在考核之前,就将王柳生录取给了他演武监的铜牌,这对江思白来说,自然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这三公主以权谋私培养党羽,怎么再能够继续掌管国子院,所以他立即联合了院里几个知名的教习,联名向皇帝上书请求查明此龌蹉事情,还国子院作为天下正道之首的一个清白名声。不过江思白没想到的是,自己几人递上去的奏折,全都被皇帝陛下扔到了垃圾桶里,摆明了态度,国子院的事情全都由三公主做主,自己根本就不再过问。
彻底失去了希望的江祭酒,只好老老实实的当起了教书先生。只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当初三公主开的那个后门之人,居然在帝都混得风生水起,成了帝都的第一才子,无敌剑客,太白再世之人。这犹如一大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江大人的脸上,毕竟自己前脚才联络院内教习联名上书说这国子院不是藏污纳垢之地,这后脚就被太白先生的光环给照瞎了眼睛。江思白感觉如今已经成了国子院众教习眼中的笑柄,自觉无脸再呆下去,便去向皇帝陛下请辞。不过结果,皇帝陛下不允许,勉励了江大人一番,要他继续留在国子院,辅助三公主。
江思白今日也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召开新进国子的入院大会,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国子院院长。国子院每年招收的人数并不多,讲文、演武两监,各只有一百多人,再加上皇室贵族、功勋权臣之后,满打满算,一届新生,最多也不过是三百多人而已。不过就眼下这三百多人,决定了帝国未来的走向。
“各位年轻人,都是帝国最为优秀的人才,老夫国子院祭酒,欢迎各位的到来。。。。。”王柳生实在有些无语,感觉自己怎么又一次进入了大学的校门,而且这校长的迎新欢迎词,几千年都是一个调调,觉得实在有些无聊。伸手捅了捅正在旁边傻乐的黄一隆,隆一公子此时已经陷入了江大人为国子们规划出的美丽蓝图之中了,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觉得平步青云的日子指日可待。
“下面,有请帝国最优秀的年轻代表,帝都最有名的才子,得到皇帝陛下亲自召见的,王柳生,作为新生代表,给大家讲话。”本来,今日的欢迎大会,并没有这个环节的。但是江思白接连受了两口恶气,不这么小小的报复一下,心里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去。就算三公主知道了也无妨,这小小的恶作剧,值不得她大动干戈。
站在人群中的王柳生此时有一些发蒙,这新生代表讲话,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经历过了好多次,熟悉的很,但是以前都是自己被代表,看着优秀的同年人在舞台之上大谈梦想。而今日,要自己登台,代表国子院的新生,这可是两辈子几十年人生中的头一回,简直比大战白鲨帮还要困难。三百来号人都转过了眼睛,看着如今帝都的风流人物王柳生,此时太白公子的名号,在场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柳生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在众人热烈的掌声和期待之中,他慢慢的挪动着步子,朝那恐怖的高台上,不疾不徐的走去。此时他的脚有一些颤抖,他的脑袋在飞速的运转,这讲话又不是杀人,手起刀落就完了。自己到底该说点啥好。王柳生清了清嗓子,终于翻出了记忆最深处中的诗词:
独立寒秋,昊川北去,帝都城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王柳生背完太祖的词,也不管下面的人听不听得懂,赶紧就走台上退了下来,其速度之快,根本不给江思白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