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强弓营,身着皮甲,手持符弓,整体编制为八千人。
只不过徐先钦并没有打算将整支强弓营放在山门这里。
根据徐啓良的目测,这里应该是二千人左右。
有阵法可以依靠,又有一位筑基后期的疤脸长老,基本上徐家只要不走出山门以外,那差不多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这支作战营里,最低境界的修士也都达到了后天五层的境界。
甚至还有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后天八层精锐存在。
这些全体配备符弓的精锐修士,在介入战场的第一时间里就给予了妖兽集群以迎头痛击。
可操控的符弓射出由修士自身灵力凝聚出的箭矢,即便是皮糙肉厚的妖兽都难以抵抗。
二级以上的妖兽遭遇强弓营神射手集火,或许还能有抽身逃离的可能。
可二级以下的妖兽,那可当真就是前赴后继的消耗品。
妖兽集群明显是有更高级的妖兽在后方指挥的。
这不仅仅是猜测,也同样是家族金丹长老亲自跑了一趟得出的结论。
本就打算给徐啓良送来一批材料的徐家长老,到达山门后亲自跑了一趟,亲自证实了妖兽集群后方有两只三级妖兽。
在发觉这批妖兽并不能撼动徐家余量宗的山门以后,老祖宗也就很快离开了,毕竟他现在实在不适合到处乱跑。
至于两只三级妖兽么,要是疤脸长老加上二千强弓营还顶不住区区两只妖兽的话,那还不如就地解散了算了。
这支作战营的介入使得徐家山门的防御得到了稳固。
与家族里这种经过严格战阵训练培养的作战营修士相比,徐啓良只觉得自己就是来混日子的。
尤其是当他只能驱动符剑,配合水箭术对垂死挣扎的妖兽造成极为有限的伤害之后。
一种修为低下的无力感深深的充斥了少年徐啓良的心头。
不过家族有着整整两千人的强弓营修士于此地坐镇。
对于他一个区区先天三层修士,所能完成多少杀伤也就不怎么在乎了。
这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无所谓的感觉,让一直以来颇受家族重视的徐啓良觉得分在怪异。
只是别人不在乎,徐啓良不行啊,在他眼里,这可都是经验和业力值啊!
而且还是唾手可得的财富!
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
于是乎,对于自身微弱杀伤力认知深刻之后,徐啓良根本不追求什么对妖兽造成多大杀伤。
用最少的消耗,收割最多的妖兽反而才是他需要的东西。
妖兽皮厚打不穿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已经晋升大师级的水箭术,使得他对于自身凝聚,操控水箭近乎达到了箭无虚发的程度。
符剑虽然暂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徐啓良还是从家族长老那里要来了一份基础的(催剑决)进行修行。
这样一来,捡漏补刀就变得相对容易了。
穿不透兽皮,那就专挑眼睛下手,那里距离要害处反而还更近,更容易下手。
找到了目标的少年随即迎来了一场经验和业力值的双重大丰收。
(击杀一级七品妖兽:经验7000/业力7000)
(击杀一级六品妖兽:经验6000/业力6000)
这样一条一条的信息提示,是徐啓良最开心的收获,更何况,还有个功德任务的奖励还未落入腰包呢…
……
西隐王朝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让很多关注的势力搞不清楚状况。
其中最为疑惑的,莫过于兴阳县徐家,以及溪源州四王子殿下了。
至于瀚海王朝内部,虽然早在一周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但王朝最高统治者迟迟不肯发话,那军部的备战令就飞不出都城。
对此,把持着王朝钱袋子的户部松了一口气;负责全国工匠的工部擦去了额头的冷汗;军部的大佬们,却大多是挠破了头皮…
瀚海王朝的君王如今已是二百七十多岁了。
虽然还没有到达筑基修士的寿命极限的三百岁,可年老的君王早已丢失了本属于君王的气度与雄心。
近十年来,老君王行事愈发显得昏聩无能。
先是本已立为公子,未来准备接替王位的四王子殿下惨遭贬谪,大批原四王子系的官员修士被驱逐。
看到希望的其他王子们差点爆发一场夺嫡大战,对整个王朝可谓是影响深远。
再往后,又先后有六个筑基修士家族被君王收回了祖上传下的军功封地,但有反抗者尽数遭受追杀。
随后,朝堂上官员的升迁变动更是成了君王家的一言堂,大批能力庸碌的王族子弟纷纷上位手握重权。
这一庄庄,一件件,无一不是在将整个王朝向毁灭的深渊推进。
身在瀚海王朝最北疆的徐家,对整个王朝如此的变化感到十分迷惑,沉重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
徐家于敌境之内所有潜伏的血牙成员,徐家开始有计划的调回部分。
相比于将整个血牙三分之二的精锐全部压在敌境之内不得动弹,现在的徐家更加需要血牙成员的专业能力。
即将宣布完工的坊市需要人手。
不久前调遣强弓营的大动作虽然瞒得了一时,毕竟瞒不了一世。
等到风头过去,这支徐家从未动用的作战营肯定会吸引极多的老鼠。
从而很有可能暴露徐家隐而不发的秘密。
如果不乘着战端还未开启梳理一遍,天知道等两国烽火燃起之后,这些藏匿极深的棋子会给徐家带来多大的隐患。
这些天因为西隐国的军事调动,太上长老已经迷上了酸果。
一边仔细查看每一份西边传回的谍报,一边品尝酸掉牙的果子,使得徐先钦的精神一直处于亢奋期。
从谍报上来看。
西隐王朝调动的二十五万军马约三十五支满编营,算是从靠近瀚海王朝一线的六个州郡调集的兵马。
至于更往上的修士数量,谍报方面刺探不出更详细的信息,毕竟这个时候刺探修士家族实在太过引人注目,风险太大了。
可军事调动方面,西隐王朝近十日以来的动向实在令人有些看不懂。
后方的军团行进缓慢,中部的作战营还在纠结物资调配,最前沿已经集结了十三支作战营,并且已于今日清晨拔营而起,直扑南湖州而来了?
这迷一般的操作别说徐先钦看的糊涂,就是徐家负责此次战役指挥的各位指挥使,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西隐王朝这种操作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武备鼎盛的西隐王朝怎么可能犯这么多,且这么严重的错误?
难道西隐王朝的权利中心出现变故了?
这也不应该啊,哪个王朝陷入内乱最优先解决的不是内部的纷争,怎么这还直接跨湖对敌作战了呢?
可要说不是西隐王朝内部有了问题,那这分兵分的如此过份的又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西隐王朝还准备凭借最后方两三个作战营,对瀚海王朝内唯一一座山上宗门作战不成?
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这么干。
凡间王朝与山下修仙家族内的战斗从都不会牵扯进宗门,真要把山上的仙人们招惹出来,那可真就是倾国而战了。
那么作为主动挑起战端的西隐王朝内,必然也要寻求自家山上宗门的力量。
可瀚海王朝境内的华阳宗,以及西隐王朝内的离剑宗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俩,见了鬼了才可能掺和进凡间王朝的内部争斗里。
难不成还能是山上两家亲兄弟的宗门反目成仇了?
与其相信这两家宗门会打起来,徐先钦觉得还不如相信瀚海王朝能同意徐家自立山门呢。
山上修仙宗门与山下王朝是两个世界不提,山上修仙宗门之间也是有着规矩约束的。
要不然两个山上修仙宗门想打就打,凡间王朝早就被仙人们打的陆沉国灭了。
只几十年前几个凡间修仙家族的不全面混战,溪源州就多了一片绵延二百余里的亡断山脉,南山州丧失了近半的疆土变成了如今的南湖州。
这要是真的山上宗门互相掐起来,那啥也别干了,大家一起在家等着世界毁灭算了。
甩了甩越理越乱的思绪,徐先钦将更多的注意力投进了当先的战局之中。
徐家宗门那边投入了两千强弓营之后暂时稳定了下来。
可随着这么些天妖兽集群在山门以下死伤了五千余,整体数量却不减反增就表明那边的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
至于兴阳湖一线,十三支西隐王朝的作战营已于今日早晨开始跨湖作战。
作为先头部队的五支作战营先行一步出发,只比后方的主力领先半个时辰而已。
兴阳湖流水汹涌,敌国想要进犯徐家兴阳湖一线,大批量的使用了运兵战船。
遥想数十年钱,徐家还能在湖面上与西隐王朝一争高下。
再看如今,整个瀚海王朝都找不出一支可用的海营来。
徐家倒是有打进西隐王朝内的雄心,可奈何一州之地实在贫瘠,王朝之内,意志腐朽…
自从上次被西隐王朝打烂了半个南湖州,徐家再也支撑不起重建海营以及造船厂的消耗了。
不论是人力,财力,甚至地利,都已经自时间的指缝里流逝了。
被动挨打的南湖州徐家在兴阳湖一线设置了三座小型要塞。
单纯用来防守湖岸的各类战争器械有近千之数。
不仅包括了凡间战争的投石车,摧船弩,甚至还有可以威胁筑基修士的窒灵弹车。
这种弹车远距离投出的大型拋网,是经过徐家炼器师以独有配方恶毒加工过的。
抛射出去之后,一旦在空中展开,笼罩范围内,即便是筑基修士都难以逃脱重伤或者陨落的命运。
因此在徐家自家人口中,这种曾坑杀无数敌国筑基修士的器械也被称作——灵车!
这是一种投射距离可达三千余米的大型杀器,其制作工艺还是从创立徐家的始祖那里传下的。
只不过数十年钱一战,徐家七位擅长炼制这种杀器的炼器师,阵图师和仙工师半数殒命于沙场,造成了相关的炼制图纸大部分缺失。
如今,兴阳湖一线剩余的六十余台窒灵弹车已经是徐家最后所剩的了。
这一日的上午,西隐王朝连绵蔽日的海营突然下水,搭载着全副武装的兵士开始对兴阳湖东边发动作战。
敌国的修士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两边都是老对手了,不可能不知道徐家有着对修士的大杀器。
运兵船(一船兵士300人)鼓起风帆,还未靠近湖岸就迎面遭受了猛烈阻击。
徐家兴阳湖一线的要塞上,严阵以待的大型投石车,摧船弩一轮覆盖打击之下,三破艘运兵船的沉没打响了一场变化多端的两国战役…
负责防守的徐家一方,要塞之上的投石打击几乎就没有断过。
在身强力壮的武夫运送下,动辄五十石(约三吨)的投石呼啸着由大型投石车抛射向远方湖面。
初秋的这一天,上午的天色还算风和日丽,待到两方开战后不久,天色骤然之间昏暗了下来。
敏锐察觉到天色变化的徐家战场指挥官直接上报了家族驻守长老。
负责驻守的长老们毫不犹豫的开启了要塞上方的二级防御法阵。
青色的淡淡流光如同大伞一般笼罩了要塞上方数十里方圆。
进入到范围内的西隐国船队,一连遭受了三波投石和摧船驽的打击,至少十一艘运兵船彻底沉没。
落水的士兵基本很难再有活路,不提后方毫不停留的运兵船,就是不断激起巨大水柱的石石也足以摧毁兵士们渺茫的生机。
战争从来没有什么绚烂的词汇可以用来粉饰,即使再怎么标榜荣耀和正义。
生命的流逝和对环境的摧残依旧是战争的主流画面。
终于突入射成范围的运兵船队也开始发起反击。
立于船头的小型弩车或者投石机械,同样向湖岸上的要塞发起攻击。
两方的远程器械向着彼此疯狂招呼,不时还能看到有石弹于天空之中相撞。
四分五裂的碎石乱射之际只不过是整场战争中不值一提的画面场景。
来自西隐国运兵船上的修士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先行动手了。
踏空而行的修士不必多说也知道皆是筑基以上的高端战力。
运兵船靠近岸边依旧需要太多的时间。
若是修士们放任不管的话,西隐国能顺利登上东岸的作战兵士恐怕至少得砍去一半。
筑基修士的速度是极快的,至少三十人的筑基修士尽力分开彼此间的间距,向着徐家三处要塞猛扑而来。
战船之上跳下了数以千百计的先天练气士和练气武夫,只以自身的术法踏浪而行,向着岸边迅速靠近。
其速度,远比运兵船迅捷快速的多。
不时有运气不好的修士被铺天盖地的投石和摧船驽击中。
或重伤,或当场殒命根本不足以阻拦更多同行者前行的步伐。
徐家沿湖要塞之一的余端城之上,一眼看见十余位筑基修士踏空而来的徐家长老大喝一声:“来的好!”
数位徐家长老丝毫不怯战,根本不用下方的指挥使催促,扶摇而起立于要塞城头百米严阵以待。
时刻关注着局势的徐家余端城指挥使大喝一声:“灵车准备!给劳资放!”
余端城要塞上排开一线的十五架灵车应声而动,十五团深紫色的圆球向着湖岸方向飞射而去。
迅速张开的巨大投网转眼间各自笼罩了数里方圆大小的空间,冷漠无情的向着直扑城头而来的敌国修士而去。
那一抹紫色的突然出现,一直提着心眼的西隐国筑基修士无不骇然。
相比于战死沙场,被这可以毒杀筑基修士的巨网困住那可真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还不等这些修士多想,其中一人猛地抛出一柄赤红色长剑,竟是丝毫不退直面而去。
那长剑威力极大,一个照面直接将巨网捅穿,带着驱使的修士逃出生死危机不说,更是直指城头上的徐家指挥使。
徐家的长老们哪里能容的他放肆,一名长老大喝一声踏步而出:“贼子,给爷死来!”
伸手取出一柄蚀骨鞭,抛出一把降魔竹伞直接将其拦下,两人于城头上方数千米处疯狂交战。
轰鸣的术法光华闪耀了小半边天空,就连空气中都透出了浓浓的炽热焦灼气息。
三个躲避不及的西隐修士成了灵车投网的第一批牺牲品。
其余的毒网少数被毁去,撕开了数张后也有修士不幸被毒网沾了身躯。
还不等那修士犹豫要不要砍掉整条手臂,猛烈爆发的毒性却是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凶猛的毒性直扑修士丹田,转眼间污染了修士大半的身躯血脉,整个丹田根本之处,灵力运转直接罢工。
然后就是吐着黑血的修士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坠落大地…
剩余的毒网却是去势不减,向着刚刚登岸的西隐国先天修士笼罩而去…
生死之间,也只不过是刹那弹指,说不出的个中滋味…
又是一连两轮毒网抛出,立足城头第一线的指挥使一声令下,城头之间剩余的十四架灵车迅速的在机关的作用中沉入城墙。
其中一架却是被一名敌国筑基修士扑上城头,连同负责操纵的兵士一同被此人粉身碎骨。
晚一步赶到的徐家武夫暴怒异常,作为守卫这段城墙的徐家武夫,窒灵弹车的损失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暴怒之下的旗长怒吼着挥舞起两把开山巨斧,配合着麾下的四十余名家族后天武夫聚成战阵。
不给一丝机会的将那修士拖进战端之中。
徐家武夫战阵可越级搏杀筑基修士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在西隐国修士之间几乎无一不晓。
但知道归知道,直到被这战阵缠住,那名西隐国筑基修士却已是丧失了最后懊悔贪功的机会。
和其他与徐家筑基长老交战的西隐国修士不同。
这名西隐国修士成了最先突破徐家城头之人,同时也成了第一个在这场战役中陨落于城墙的筑基修士。
运兵战船顶着城头的狂轰滥炸,又付出了六艘沉没,二十七艘重创的代价终于靠上了岸边。
惊骇了一路的西隐国兵士,在长官的督促下迅速从船舱处跳下向岸边集结。
徐家城头的作战器械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过,也使得踏上岸边集结的西隐国兵士,在重组战阵的同时也同样要面对巨大的伤亡。
等到西隐国的下层修士先行一步攻上城头,与徐家武夫战成一团之时,岸边的西隐国作战营已经只剩三支半残编…
后方的战船在卸下了兵士以后直接开始回返,让开湖岸的空间给大部队。
不远处的海面上,又一支严阵以待的船队,正破浪而来。
而此时,战争只不过刚刚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