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早早的起身,换上了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武装,尚且年幼的徐啓良正独自偷偷的乐呵。
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试了试感觉,又整理了下靴子掸了掸灰尘。
把箭壶斜挎到背上,伸手试出个最合适的角度,再紧了紧一身八成新的皮甲,享受了一番换上新套装的喜悦。
推开门的徐啓良抬头打量下天色,意外的发觉天色昏暗的可怕。
虽然有阵法的阻隔,但是整个徐字庄依旧陷入了风雨的侵袭。
回屋取了人手都有的斗笠戴上,又重新放下了弓箭,徐啓良觉着自己一定看起来像极了游戏凡尘的浪客。
在心底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屋子的隔音真好,顺带还钦佩了一番教官的嗓门。
跨出屋檐的第一步就是泥泞,即便有轻身术在身,行进的速度也依旧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耗费了盏茶的功夫,自身灵力也消耗了近半,徐啓良终于是一步跨进了兽庄的大门。
徐啓良不是第一个到的,进门就看见学长们正在将货车套上驮马,连忙快步跑上前去帮忙。
等到队伍大致集合完毕,徐啓良发觉今天的组成队伍人数格外的多。
据他前些日子的了解,往常狩猎队正常为二十人到五十人左右,像今天这样突然激增了整整四倍多的状况还真就很少见。
等到武教习带着两位新成员加入队伍的时候,整个队伍整编完毕达到了一百八十人之多。
但是一项严苛的武教习并未多说,点齐了人马,整个大部队将四十余辆货车围在了队伍中间就出发了。
身在队伍最前端的徐啓良打量到了身边的另外两位竞争对手,徐啓龚和徐啓鹄,三人之间也并未多做交流,紧紧的跟随着队伍向前行进。
经过将近一刻钟的跋涉,队伍到达了一处由两位长老驻守的所在。
眼看着队伍走近,两位老者原地站起,一人手中取出了两把长达两仗有余的青铜长戟,交汇着刺入眼前肉眼不可见的护山大阵之中。
灵力还未完全恢复的徐啓良也不敢动动天赋去刺探,天知道这护山大阵是什么级别的,一不小心把自己抽干了可不是好事。
队伍一路不停,紧随着教习走出了徐字山最安全的地带。
新环境令人感觉到了极端的压抑,狩猎队的学长们人均脸色凝重,空气中厚重的腐朽气息以及血腥味,悄悄提醒着众人不同寻常的意味。
队伍前方的学长们迅速分出了人手,五人为一组,整整十个小队换上了长剑,弯刀等等千奇百怪的武器四散而出。
徐啓良透过斗笠的水幕清晰的发觉其中一位,手中所持的武器居然是一份青翠色的竹简。
感叹了一番修仙世界的无奇不有,也只好穷哈哈的抽出了腰间短剑。
身边不远处的武夫徐啓龚捏了捏双拳别无动作,倒是从徐啓鹄身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就好像,有风在轻语……
队伍护送着马车继续往前开进,甚至根本不用考虑货车陷入泥泞的问题。
负重能力极强的踏乌驮马负担毫无重量的空车当真是不值一提。
北原荒林周遭的林木生长的格外高大,甚至车队也只能在无数粗壮的林木之间绕来绕去。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林木只能说粗壮高大,至于茂密旺盛反倒是谈不上的。
一路无话,甚至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做,除了跟随队伍前行之外,也就偶尔清理下路障需要人力动作。
不时也有散出去的小队收获满满,扛着一头头猎物返回,然后就会有新的小队散出去。
返回的队伍将猎物率先装上最后的货车,由于距离太远,徐啓良除了大概看的到猎物都体型都不大之外,也暂时没有旁的收获。
行进的队伍里偶尔有几个学长会指着路边一些植物,石头交头接耳,评头论足,偶尔还会采摘一些,可能是打算留作研究。
整个队伍在荒林之中行进了将近两个时辰,车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装上了两整车的猎物。
天色根本看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也只能靠感觉预估。
突然间,教习停下了脚步。
徐啓良脑门一惊,顿时反应过不对,整个车队不用指挥,迅速结成了一个个五人为一组的小队严阵以待。
徐啓良还没发觉危险从何处而来,一旁沉默了一路的鹄二哥一手指向右手方向:“那边六百米,速度很快!六十多个!即将接触!”
闻声,八个标准小组迅速的小跑过来,踩踏出的泥浆甚至溅了徐啓龚一身。
随着一阵咔嚓嚓的巨响,不远处的一株巨树被不知明的力量轰然撞断,重重的倒地溅起大片的泥浆。
密集的蹄声处,六十多只一身污泥,仔细打量才看的出那是由一种名叫鼓猪的野兽构成的兽群。
兽群很快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站在最前列的学长们,突然人手取出了一张捕兽网做出了准备。眼见着鼓猪群将要撞上队伍。
一声“拋网”令下,二十多张经过特殊处理的巨网纷纷脱手,迎面向着兽群罩了过去。
这种网名为捕兽网,也叫笼兽网,因为其一但捕捉到猎物,兽网的四角就会迅速收拢到一起,然后狠狠的钉进地面而得名。
正常状况下,一级中品以下的兽类被罩住之后根本逃不出被捕捉的命运。
只不过,今天的特殊天气使得捕兽网原本的能力被削弱了不少。
六十多的兽群将近大半受了影响狼狈的摔倒,滚落撞在一起,使得原本还算齐整的兽群一阵大乱。
遭受惊吓的其他兽群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八队戒备许久的学长就呼喝着冲杀了出去。
徐啓良和龚少互相看了一眼,也突击加入了冲杀的队伍。
一旁带队的武教习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仔细扫视荒林中的动静。
他周身有淡淡的罡气弥漫,连雨水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负在身后的双拳紧握,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以小队为单位的学长们一个冲击就把兽群冲的七零八落,随后赶到的徐啓良和龚少一人对上一头鼓猪纠缠。
只听一声闷响,武夫龚少大步向前,避开了鼓猪的獠牙,一双拳头直接泰山压顶一般砸在鼓猪的脑袋上,一个回合就将鼓猪锤昏了过去。
贴近游走的徐啓良看准了机会,一剑从鼓猪后脖颈刺入,手中短剑几乎尽没,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鼓猪轰然倒地。
各自完成一杀的两人并不停歇,随即向被捕兽网搅乱困住的兽群的部分冲去。
这个时候,刚刚被捕兽网困住的鼓猪们已有三五头冲破了兽网的困顿,吼叫着迎着两个小娃娃冲了上来。
徐啓良大步向前,正准备与十多米外直奔他而来的鼓猪搏杀,跨过一株巨树时却惊现意外,猛地被两只胡窜的鼓猪撞飞了出去。
突然发现目标的两只鼓猪汇合了刚刚赶到的那一只,竟是同时向徐啓良飞奔而来。
重重摔落地上的徐啓良根本来不及多想,爬起身一个侧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三头鼓猪的锋芒,随即迅速的爬起身追上去。
加持上轻身术的徐啓良几步就逼近了目标,短剑对准其中一头的肚子就狠狠地捅进去用力一绞一抽。
遭受致命攻击的那头鼓猪发出嘶鸣般的惨叫翻滚了出去。
而片刻以后,徐啓良的剑间已是捅进了旁边那头的脑门。
最后一头慌不择路的就要逃跑,转弯却猛地一头撞在一块大石头上脑浆迸裂,
大步追上的徐啓良毫不手软,对着四脚朝天还在惨叫的鼓猪大张的嘴巴就一剑刺了进去。
嘶哑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站起身来扭了扭腰身,发觉并无大碍以后,一口啐在了一旁的泥水里。
再环顾了一圈,发觉学长们已经解决了零散的兽群,开始收拾被困在捕兽网中,惊恐乱撞的剩余部分。
一场小小的遭遇上没给队伍带来什么麻烦,就连受伤的都没有。
队伍迅速的开始运作,收网的收网,下药的下药,捆绑的捆绑,
六十多头鼓猪将近三分之二都被活捉,药翻塞进了兽笼里。
回到队伍里的徐啓良模样看起来很狼狈,在泥浆里打滚了一遭使得他现在看上去像极了泥人。
不过这点事儿根本不放在他心上,因为刚刚系统提示他有了8点的业力到账。
这样的收获再来几次很快他就能种上一亩私人的灵植了,眼看着自己的身家很快就能富裕起来,不开心都不行。
因此,对收获还算满意的徐啓良连嘴角的笑意都无法掩饰,一双充满杀机的眼神扫视着四周,仿佛随时都要拔剑爆起。
离他最近的鹄二哥眼神不经意的扫过,那一身泥泞,满眼杀意,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自然的走远了几步,心底暗暗骂了句疯子。
经历了厮杀一场的学长们被队伍后方的人换了位置,装满了五车猎物的队伍继续向前行进。
武教习走在队伍最前列,眼神逐渐变得有些严肃。
方才他分明察觉到了一股试探,但是那潜伏在暗处的对手却并没有出手,显然,这是个想做猎人的狡猾猎物……
又行进了一段时间,队伍后方几位学长,一人手持着一件锅型的法宝开始逐个给众人发干粮。
看着那几口不知从哪里取出的黑锅,徐啓良很好奇的一直盯着他们几人的动作。
眼看着队伍里所有人都分到了今天的午餐,徐啓良还依旧盯着几人不放,然后就看到他们直接将黑锅反过来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真是,人才啊!他哪里想得到几人头顶的斗笠模样的黑锅,居然是一件带有储物功能的法宝?
当真是吃了读书少的亏了。
冒雨赶路的队伍在行进的路上解决了午餐问题,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队伍深入了北原荒林。
连续换了几个行进方向,一路上队伍遭受攻击的频率大增。
受伤人员终于不可避免的出现,好在并没有重大的伤亡。
下午的连翻战斗几乎耗尽了徐啓良本就不多的灵力,连武教习的脸上都出现了疲乏的神态。
尤其在接连遭遇了妖兽的攻击之后,徐啓良狠狠的见识了一番武教习的风采。
当那头明显快要突破的妖兽跟随在大群野兽,妖兽的队伍后扑向狩猎队以后。
这头熊型的妖兽一个照面就被武教习一脚踹了回去,接连撞断了五六根大树以后,就被武教习引开了一段距离。
而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没有精力去帮忙,二百多头野兽之中,妖兽占了四分之一左右,这些妖兽领着兽群冲进队伍以后,两方发生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混战。
鹄二少呼啸的风刀,风卷,弯月斩随着他轻灵的身法在兽群中搅起一片混乱。
只可惜,数量虽多,杀伤性着实有限,只伤不死的效果反而激起了兽群的凶性。
而当时正与一头极其危险的熊兽死命纠缠的徐啓良,根本顾不得其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分神都不敢。
因为他本能的在这个体型庞大的对手身上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危机感。
那硕大的熊掌拍下来带起的威势,蕴含着可怕的力道。
徐啓良丝毫不怀疑,要是挨了这熊兽一掌,自己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最终,还是借着身法在兽群中游刃有余的鹄二哥,以一个弯月斩废掉了熊兽的一只眼睛,徐啓良才最终找到机会生生耗死了它。
解脱出来的徐啓良很快也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兽多的龚少率先拯救了出来。
气喘如牛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马不停蹄的冲向徐啓鹄,一场凶恶的搏杀以后,三人成功的汇合到了一处。
直到这时候,徐啓良才发觉武教习已经看不见踪迹了。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亡命搏杀,狩猎队以五人昏迷,七人重伤,二十多人半残,半数人轻伤的代价解决了这次危机。
随即队伍分出了三个小队去搜寻武教习的下落,剩下的其他人原地装车,收拢伤员。
等到十五位学长扛着一头被凑的惨不忍睹的妖兽返回时,整个队伍已经有整整三十四车的收获。
队伍没有停歇,武教习只是简单的查看完人数,发现没有死亡以后,整个队伍重新启程。
昏迷且重伤的人占据了三辆货车由擅长医治的学长负责照顾。
队伍前进了了几分钟,来到了一处饱受荼毒的地方开始扎营。
奇怪的是,这一大片似乎经历过惨烈战斗的地方居然一点雨水都不透。
反而是学长们对此大多并不感到惊讶。
安置营帐,排除污泥,构建篝火,治疗重伤员……整个队伍一片忙碌。
而在忙碌的过程中,徐啓良充分发挥了好奇宝宝的属性。
很快就从学长们那里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这处扎营的地方是武教习与那妖兽战斗余波产生的。
第二,这里没有雨,是因为武教习在他们头顶布置了一件法宝挡住了雨势。
今天这一系列事件经历下来,徐啓良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学院里他还觉得自己学到的知识很多,见识的也很多,可现在么,他感觉自己像极了那只蹲在井底的蛤蟆。
学长们圈出了一块地方,利用各种法术,人力构造了十八个灶台,架上了大锅开始烧水。
而徐啓良则跟随着学长们分割了两头野兽,又染了一身的血迹。
负责准备晚饭的学长们将一堆路上收集来的各种材料丢进锅里,配合着瘦肉熬成了香气扑鼻的肉汤。
于是,经历了一场苦战的青少年们享受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干粮配合着美味的肉汤,算是徐啓良进入徐字庄以来,吃过最有滋味的一顿饭了。
晚饭过后,灶台上重新又开始烧水,狩猎队成员们轮流进行了清洗,然后重新给伤口上药,包扎。
跟着消耗了两包膏药的徐啓良,突然想到幸亏队伍里没有女的,不然大伙儿上药包扎都是个麻烦。
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的徐啓良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对啊,好像整个徐字庄就没见过有女的啊!难道这个世界里女修这种根本就不存在?”
抱着这个问题的徐啓良按耐不住,偷偷找了位狩猎队相熟的学长:“学长,我们徐家难道没有女修么?”
那位学长被他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啓良,一脸坏笑的调笑了徐啓良一番才给出回答:“徐家不是没有女修,只不过女修和咱们这些人学的东西有区别,所以用阵法分开了。”
至于为什么用阵法分开,徐啓良倒是没问,这问题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好么,一群少男少女要是搁一起,那还学个屁啊学,男的跟女的混一起练摔跤?可能么?
想明白关键的徐啓良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回到篝火边一屁股坐在了一块木墩上开始休息。
闭上眼沉下心神,这一天下来,经过一系列战斗搏杀,他的业力已经有了226点,花费了200点兑换了一份种子让系统种下。
又查询了一下系统消息,连场战斗和搏杀给出的经验任务让他获得了2000多的经验,加上原来剩下来的3000多经验,刚好可以用来增加一下自身的战斗能力。
翻出了自己唯一掌握的一个杀伤性法术(水箭术),花费一千点积分升级到了精通,再花费2000升级到大师,剩下的经验就不够了。
根据系统所说,后面还可以升级到宗师,需要5000经验。
于是徐啓良也只能作罢。
这个法术他已经学会好久了,除了打擂台的时候用用之外也一直没升级。
毕竟在学院里也没什么危险,他也就一直没有学什么杀伤性的法术,今天陡然跟死亡擦了个边,这个法术该是拿出来用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