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夜的修整,狩猎队稍稍的恢复了一些元气。
为了安全考虑,整个队伍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返程。
法器被教习收回以后,雨势依旧,相比较昨天而言倒是稍微小了些。
乘着昨晚守夜的空档,徐啓良配合几位学长利用随处可见的木材,对三辆货车做了小小的改装。
毕竟队伍里还有十二个行动不便的重伤号,在医治条件不够的情况下,总不能让他们一路淋着雨回去。
出于安全考虑,武教习取消了前哨,将所有人集中到一起赶路。
昨日的战斗来的蹊跷,徐字庄的狩猎队已经好多年没遇上这么频繁的战斗了,而且遇到的妖兽比例也明显的有了增长。
再加上那个藏头露尾一直没动手,只敢在暗处窥视的狡猾猎物。
徐先彰一时间只感觉心头憋着一股气,想发又发不出去。
零散的遭遇给狩猎队增添了额外的收获,除此之外根本对队伍造不成什么威胁。
要不是大雨削弱了鹄二少听风辩位的能力,这些三五成群,落单出现的野兽妖兽根本突不到狩猎队面前。
值得一提的是,经历过昨日一战的啓字辈三人之间的争斗敌视缓解了很多。
并且龚少和徐啓良对天赋恐怖的徐啓鹄很无语,因为一大早两人就听说他的修为已经快要突破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儿。
对此,徐啓良比划了一根中指,龚少啐了一口老痰……
差距一直是在的,只是两人一开始都不太清楚这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儿,现在么,相互比较一下算是清楚了。
徐啓良即便有了一心二用的天赋加快积累,可他最快也还需要一个多月才可能达到突破。
而武夫龚少就更无奈了,他对破境根本一点感觉都还没有……
上午的路程走的很稳,除了一波规模六十多只突然出现的全员妖兽队伍之外,整个队伍也就再没经历更大的遭遇战了。
不过这场遭遇战也让队伍里多了三十多号重伤员…其中有一小半都是昨日的轻伤员。
时间很快到了晌午,下了一天多的大雨终于是累了,缓缓的收起了呼啸和脾气露出了略显阴暗的天空。
不出意料的话,再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回到徐字庄了。
感觉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狩猎队氛围也稍微好了些,在请示过教习之后,狩猎队还特意的跑了点远路采集些灵草。
一身泥泞的徐啓良从未如此的想要好好睡个大觉,最好能睡他个一天一夜的那种。
久违的阳光洒落下来,就连原本沉重的空气都好像清新了起来。
大地!突然间颤抖了一下!
整个狩猎队骤然一静,原本还有些许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整个队伍右侧方,原本平静的大地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撕裂出了一条数十丈宽的裂缝。
炙红的光穿透了大地映射上来,武教习一声冷哼,谁能猜想到,自己一直寻找的窥探原来一直藏在地低。
不,或许这孽畜根本就不是为了掩藏,只是单纯的因为天气的原因不想出来!
学长们的对敌反应是迅速的,分出人手安抚惊慌失措的驮兽,一人一辆马车迅速的将驮兽们牵引的远些。
避免遭受即将到来的战斗波及……
剩下的人结成了阵列稳稳的排列在教习身后,手中各色的福宝,武器纷纷取了出来作戒备状。
突然一道炽热的火柱炸开,距离不过二十余米的距离而已,徐啓良只觉得仿佛有烈火在面庞烧灼,这样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可以对付的了的。
地面的裂缝还在不断扩大。
教习的表情了越来越严肃。
他隐隐的感觉事情的发现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
炙热红芒一闪而过,恍惚间徐啓良似乎看见一条巨大的尾巴残影一闪而过,还不等他擦一擦满头的汗水。
一头脑袋足有水缸大,长度惊人的烈炎火蟒猛地从地下跃起,轰的一声落在地面上盘成了一圈,恶狠狠的盯向了队伍。
只一眼的威慑力,徐啓良双腿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气力,险些直接摔倒在地上。
只见那火蟒耀武扬威般原地舒展了一下身躯,水缸粗的身躯完全伸展开来怕不是有十多丈长!
火蟒高高的抬起了他那条粗壮的尾巴,随心的一抽,十几棵三五人才能环抱的巨树无比脆弱的断裂开来。
轰隆隆的摔了满地,炽烈的火焰很快爬满了这些树木熊熊燃烧起来。
徐啓良脸色刷的就白了,微弱的神识仿佛在飓风之中风雨飘摇,死亡的气息……
突然一声爆吼从教习口中传出,只听一声巨响,教习的身影骤然就从原地消失,一对重拳高高扬起直接重击在了这妖兽的脑袋上。
火蟒原本不可一世的滔天凶焰顿时一窒,高高昂起的头颅受到了高强度的重击,直接狠狠的砸落在地面上砸出了好大一个坑。
火蟒的反击格外的快,一条巨野尾猛地抽打过来,却被教习灵巧的躲避开来。
稳稳落地的教习提势一拳,对准了火蟒的脑袋就要狠狠落下。
不料那火蟒猛地昂起头颅狠狠一甩,直接给教习狠狠的撞飞有几十米远之多。
徐啓良似乎隐隐从这头凶恶的火蟒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怒火,只见它高高的抬起头颅,嘴角是汹涌的烈焰闪耀。
“守!”一声爆喝,只见队伍里的学长们几乎不分先后掐起了咒决。
七八道厚厚的土墙骤然从地面拔地而起,升高的途中彼此冲撞随即又合拢到一起,一道巨大的土墙竟是在短短时间里组合完成。
空气中的灵突然间变得无比活跃,几道电光突然从天空出现,咔嚓一声巨响直接向那火蟒劈了过去。
只见那巨兽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口,一道翻腾的火柱轰然撞在了土墙上。
半尺厚的土墙在转眼之间就透出了耀眼的晕红,眼看着片刻之后就要崩溃…
二十余名少年猛地怒吼着,直接抬手对着土墙野蛮的灌注灵力,虽然耗费极大,却效果极好的稳住了濒临崩溃的土墙。
几十道水蛇,水柱,水波迅速在半空成型,首当其冲的是一头凝聚成型的小型水龙,不过区区成人大腿般粗细而已…
一名胳膊上还挂着绷带的高大学长弓步跨出,自身灵力几近枯竭,他额头青筋蹦现,极其艰难的控制着半空中的水龙大声怒吼:“弟兄们助我!”
粗犷的声音响彻,在他身边的十几名学长毫不犹豫,四五只手掌不分先后的搭上了他的后背,一道道纯粹的灵气疯狂的向他过度。
又有十余人距离不足构成了第二列,同样毫不犹豫的将灵气过度输送到前方五六人的身体里。
眼看土墙就要告破,曾经手拿玉简的那位学长一步上前,高高抛起了他那视若珍宝的玉简,咬碎了满口银牙怒吼:“老子踏马的不过了!”
那玉简高高飘起,瞬间摊开,碧绿色的光华骤然乍现,一道人形碧影一闪而逝呼啸着直扑火蟒头顶而去。
只见那碧影迎风见涨,眨眼间变化作一尊身高十余米的巨型树人精灵轰隆着落下,挥舞起由藤蔓枝丫组成的拳头狠狠的向着火蟒脑袋撞去。
疯狂驱动玉简的学长猛地一拳锤在自己胸口,张口就是一口本命精血喷在玉简上,树人精灵仿佛突然被注入了魔力,整个身躯骤然膨胀了三分之一。
轰然一拳打的火蟒脑袋狠狠一歪,溅射而出的烈炎瞬间将不远处的山林烧成了一片火海。。。
水龙迅速膨胀,周遭的其他水系精灵纷纷涌入水龙身躯之中,成型的水龙以惊人的速度疯狂膨胀。
徐啓灵爆起全身灵力化作一道道水箭,几十道水箭眨眼间融合到一起,行成一柄巨型的长枪。
他七窍不断有发黑的血迹溢出,拨开了人群,以获得更好的视野,随着他爆喝一声:“给爷中!”,那水枪高速旋转着,无比精准的爆射进了扭头一口咬住树人精灵肩膀的火蟒眼睛里。
脆弱的眼睛受袭,喷涌的血浪还带着火蟒响彻天际的痛苦嚎叫。
而完成这一击的徐啓灵再也扛不住神魂上的伤势,整个人眼前一黑,直直的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彻底发狂的火蟒巨尾猛地一甩,厚重的土墙刹那间被崩成了漫天碎屑。
全力加持土墙的青年们骤然遭受重创,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终于成型的水龙昂然扑向了火蟒引起了重视。
感觉到危机,火蟒扭动着身躯想躲,树人精灵大手张开恶狠狠的掐住了蟒身,死死的控制着火蟒的行动,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掐着蟒身的碧绿大手升起阵阵黑烟,全力驾驭玉简的那位,嘴角还挂着鲜血。
火蟒的怒气冲天,整个身躯扭动起来,将树人精灵紧紧的勒住。
烈焰对准了树人精灵猛地喷吐,水龙呼啸而至,一道身影骤然射出,一切的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
最终烈炎喷在了树人精灵半边身子上,水龙对着蛇头狠狠一撞,一对重拳突然袭到,将巨蟒半个脑袋砸的血脉喷涌。
十几道泥石流,泥浆流捞着机会从巨蟒身下的大地中射出,迅速扑灭了树人精灵的身上的烈炎,在其身上化作一层薄薄的甲胄。
遭受了重创的树人精灵再难发动强势的进攻,短短时间里半边身子就成了焦炭,只得原地大脚丫子抬起,狠狠地一脚跺在了火蟒的身躯上…
接二连三的重创让火蟒气势大不如前,尤其两次强行打断的喷射烈炎,更是让火蟒落了个五痨七伤。
被很没面子抽飞的教习此刻捞到了机会哪里还肯干休,一对老全拳是可了劲儿的往火蟒的脑袋上招呼。
水龙死死的纠缠在火蟒的躯体上,性质相克的状态下,使得火蟒的烈炎都很难调动。
原本赤红的鳞片更是如同褪色了一般光彩不在。
水龙最终耗尽了青年们的灵力,化成了大片的水流灌了火蟒满头满脸。
至于火蟒?
已经硬生生的被暴力的教习揍的晕死了过去。
树人精灵凄凄惨惨的化作流光回到了玉简中,操控着心疼的将玉简贴身收好,眼睛一番就昏了过去。
受伤同样不轻的教习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这只废了一只眼睛的火蟒,因此整个队伍根本来不及休息,匆忙收拾之后直接开拔,汇合了货车队之后加速返回。
一大群没捞着机会出手的武夫们这时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几十人扛起了火蟒庞大的身躯紧紧跟在车队后面撒丫子狂奔。
天色将近傍晚的时候,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狩猎队终于赶回了徐字庄。
刚刚进入了安全地带的狩猎队成员们无比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紧崩的心弦骤然放松,百十号外伤加内伤,再加上精神创伤极重的青年们稀里哗啦的昏死过去大半。
扛着火蟒尸体狂奔的一群武夫也累的够呛,进了门轰的一声将火蟒庞大的身躯往地上一丢。
或趴,或躺,或坐,几十号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七零八落的把自己摔在地上,破风箱一般的喘着粗气,手软脚软的说什么都不肯起来了。
这样的场面可吓坏了驻守的两位老者,一道紧急火符轰的飞向高空轰的炸开。
整个徐字庄气息猛地一窒,十几道苍老的身影转瞬而至,两道流光从山头上呼啸而来。
一群管理着徐字庄多年的老者们扫视一番,顿时面面相觑。
两位从山顶转瞬即至的强者无疑是家族筑基期以上的长老,其中一位一眼扫过全场直接去找徐啓彰询问因果。
另一位却是指挥起老者们开始对满地的伤员进行救治。
没参加狩猎任务的青年小伙子们被召集了起来,奉令而为的三位老者开始就地指挥:“二品以上的药师出来!”
人数寥寥无几,因为这次狩猎不同寻常,本就不多的十几个药师基本都被徐先彰抽调走了。
么得办法的三位老者合计了一下,两人留下安排指挥。
一人走向了徐字庄后院,山上的徐字庄开辟了很大一片空间,前部分是主建筑,后部分则是一道没有门的围墙。
老者靠近了围墙,使出了特殊的手法抛出一道火符。
片刻之后,一阵涟漪在围墙上激荡,一位年近过半百的老妪现出身来:“四哥!你找我?”
老者点了点头,急切的说道:“七妹,你赶紧召集你们女院的药师跟我走,现在我们徐字庄男院大部分精锐都垮了!事态紧急!”
老妪点了点头,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盏茶功夫,围墙之间突兀的出现一道宽敞的大门,五人一列的青年女修们迈着小步蜂拥而出,前前后后将近八十人之多!
看的老者莫名的一阵尴尬,相比女院来说,南苑这些年培养出的药师的确少的可怜。
老者点点头,忽的抛出一件巨型渡舟法宝来:“快,快,都上去!七妹,你跟我一起操控!”
这渡州,是家族运兵用的仙家法宝,一艘可装载百名人员,如今八十多人绰绰有余。
等到少女们迅速有序的上了渡舟,两位老者一同灌入灵力驱动这件法宝,整个渡舟拔地而起,破空而去。
渡舟的速度是极快的,载着外援的女修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这时候的驻地门口真可谓是乱成一片,堆积如山的货车此刻根本没有人手去搭理。
百十号伤员躺的满地都是,有的腿脚抽搐,有的抱着脑袋疯狂以头抢地,还有七窍流血的,昏死不醒的,骨断筋折折…痛苦煎熬的惨叫声一时连绵不绝。
现场紧急赶来帮忙的糙汉子们,在面对各种各样的伤情时是一头雾水,花样百出。
没办法,谁叫男院的药师基本上全军覆没了呢…
没有药师经验的人,在面对着满地各种病症的伤员时,帮忙的心是有的,帮倒忙的占了大多数。
尤其遍地躺着的还多有自家的亲兄堂弟,关心则乱更是搅的现场一锅乱粥。
场地里唯一忙碌有序的,只有几个围着火蟒研究的长老和长者,比这还惨的场面他们不知经历过多少,现在么,反正气息都很浑厚,死不了就成!
还有架起了灶台准备饭食,肉汤的啓字辈少年组,他们除了这个活儿也帮不上别的!
至于救治伤员,除了仅剩的药楼老者以外,硕果仅存的几个一品药师实在有些束手束脚,这就实在不用提了。
被飞舟运来的女院少女药师们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得不轻,尤其此起彼伏的呻吟,惨叫,哀嚎更是让少女们大多脸色惨白。
老妪倒是很镇定,扫视一圈以后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转身呵斥少女们赶紧行动,她也绕有兴趣的加入了围观火蟒的行列。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
这话说的当真是一点不错!
八十多号少女药师们加入了救治之后,混乱的场上很快有了好转。
领头的女修不仅指挥少女们,更是把一群无头苍蝇般的糙汉子支使的团团转。
“你们几个!对,就你们几个,去准备热水!”
“那边的!赶紧把货车拉走!”
“你,对,就你,过来把这个扛走,这个问题不大,躺两天就行”
“那个蠢货,谁跟你讲这么正骨的?滚一边儿去,别在这添乱”
“那个谁,说你们呢!把你们这有力气的都叫来,把帐篷给我支起来”
“有没有会日照术的?你们是猪么!看不到天要黑了么!”
等到夜色正式降临,百十号伤员已经被少女药师们分类的差不多了。
皮外伤的都丢给了几个一品男药师去打理。
伤筋动骨的也很快全被料理了出来,以后慢慢恢复就是了。
灵力耗尽的全部分出来丢到一天,过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最后场地上也就剩下了四十多号神魂受创的,法术反噬的,还有几个七窍流血的,其中就包括少年徐啓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