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你看看你现在这般模样,是我最瞧不起的!”
“......”
梨花身形狠狠顿了顿,面色苍白如纸,可她的眉眼仍旧是冷冷的,柔软的身子任由秦墨的大手上下游走期间。
“姑娘说笑了,凭着姑娘的眼力见儿,我等村妇又如何能入得了姑娘的眼呢。”
梨花淡淡睨着苏姜,神色不悲不喜,“再说,我夫君已死,我已是自由身,而大人能护我周全,我做了九姨娘,又有何不对?”
“......”
“美人儿做极了!”
秦墨肥胖的手捏住梨花的脸颊,肥厚的唇油腻地亲了上去,那画面真的就是一只猪拱了一颗好的大白菜......
“秦墨——”
苏姜实在是看不下去,低低喊道:“你可知,本姑娘的是谁?”
秦墨这厢放过怀里的梨花,转过身来,道:“是谁?”
“本姑娘,姓苏名姜。”
“苏,乃当今丞相苏连庭的苏;姜,乃当今司徒姜维之的姜。我来此处,爹爹是知晓的,若是你将我同我身后百姓烧死,我爹爹与外公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这话,苏姜委实说得不假。
她的爹爹、她的外公,都是对她最宠爱非常。
苏、苏连庭,姜、姜维之——
这二人名字,不可谓不如雷贯耳!
秦墨越听,脸色越是青紫得难堪。
该死的!
好端端地,怎么竟惹上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这苏家和姜家,虽说势同水火、老死不相往来还互相拆台,但是如果一旦拧成一股绳,便是那人也不乐意瞧见的。
“大人。”
一旁不说话的太守,见自家大人迟疑,不禁幽幽出了声:“事已如此,就算是放了这位苏小姐离开,您觉得,苏小姐会放过您吗?”
“......不会。”
秦墨看着对面苏姜眉眼流窜的愤怒与冷傲,没有多少迟疑。
她不光不会放过他,还会狠狠地将他踩在尘埃里,死给她看!
既如此,秦墨眼底杀意必显:“来人,放火,给本官烧!”
“本官要将这里的一干人等,全部烧成灰烬!”
全部!
烧得一干二净!
到时候,他只需谎报苏小姐感染瘟疫,不治而亡,尸骨烧成灰烬,就算苏丞相与姜司徒不信,又耐他何!
“......”
四周的稻草蹭的一下就被火舌吞噬,明晃晃的火焰,带着炙热的温度,好似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苏姜看着快速燃烧的稻草,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姑、姑娘!”
一位大婶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阿深想要见你。”
“谁?”
“梨花的,丈夫。”
“......”
梨花的,丈夫。
林阿深。
他被瘟疫侵蚀得太久,身子连坐着都不成,只能躺在冰冷的台面上,一双黝黑的虚弱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苏姜,做惯了农活的粗粝的大手,拿着条淡绿色的帕子,朝着苏姜面前递了递。
苏姜困惑地接了过来。
又看到林阿深动了动苍白的唇,俯身凑到他唇边,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这听着听着,苏姜的眼角便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烫,再看看手里的帕子。
寻常女儿家绣的,上年绣着一树淡淡的梨花,梨花下面还有两行小字。
梨花飘雪春不渡,人至林深已白头。
...
“梨花——”
不顾眼前汹涌的火舌,苏姜走到梨花能听到的位置,唤道。
“飘雪春不渡,人至林深已白头。”
“你的阿深哥,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哪怕活得很痛苦,很艰辛,他还是活着的。
“他病得很严重,他有句话,想要让我转达给你,他说......”苏姜哽咽了下,“他说,梨花,他不怪你,他就要你活着!”
“......”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了梨花委身秦墨,却大度地选择了体谅与理解。
他对梨花的爱,早已深入骨髓。
所以,他只要他的梨花活着。
活着,就好。
...
“阿、阿深哥,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梨花瞳孔猛地瞪大,跟着眼泪簌簌就掉了下来,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清冷。
秦墨告诉她,阿深哥死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谁让他答应过她的,断断不能轻易死掉,是他违背了承诺,是他不对,所以她凭什么要难过?
凭什么啊?!
“秦墨,你骗我!阿深哥没死!他还活着!!!”
梨花恨恨地看向秦墨,恨不得从秦墨的一层肥肉给剐下来!
秦墨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道:“他活着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要死!”
“再说了,你的身子都已经是本官的了!”
“......那是你强迫我的!”
是秦墨强迫她的!
她被他抓走,下了药,强了身子。
若不是,她跟阿深哥有约定,哪怕遇到天大的事儿,都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否则再被秦墨第一次强了去的时候,她就该抹脖子自杀!
“哼,我强迫你的?”
“分明是你天生淫荡,是你勾引本官,本官把持不住,这才同你发生关系,你莫要血口喷人,污蔑本官!”秦墨说这话的时候,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义正言辞的模样,让梨花差点儿真的以为是她自己不知羞耻地勾引他的。
“再说了,今天下午可是你贴着本官,死活让本官要你,本官才要你的!”
“......”
不——
不是这样的!
梨花眼底被大片大片绝望淹没!
既如此,那便一起下地狱吧!
秦墨!
梨花拔下头顶的银簪,狠狠朝着秦墨心脏刺去。
“狗官,你玷污我,我要你的狗命!”
言罢,银簪直直深入秦墨肌肤,奈何秦墨真的太肥太胖,皮都比旁人厚实好几倍,梨花这一簪子连个血丝都没扎出来,反倒让秦墨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劲,梨花身子狠狠甩了出去。
梨花刚想爬起,脖子上多了数十柄刀。
是秦墨身边的走狗。
秦墨蹲下,捏住梨花下巴,怒道:“你竟敢为了一个男人杀我!”
“你要杀我!”
气到了极点,秦墨单手拎小鸡似的,将梨花从地上拎起,狠狠丢到身后的卧榻上,还没等梨花起身,身躯便重重压了下来,大手撕扯着她的衣衫。
“你不就是为了在你男人面前要脸嘛!本官偏偏不给!本官今个就要在你男人跟前玩你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梨花是我秦墨的玩过的一只破鞋!”
“......”
不——
不要!
她不能在阿深哥面前这样!
她不能!
梨花眼泪掉得更凶了,可惜她压根奈何不得压在自己身上像山一样的男人。
阿深哥——
梨花眼睛猛地一红,张开牙齿狠狠地咬上了秦墨的脖子,咬得极其凶残,就像是一只饿久了的小兽,看到了猎物,一口咬下去,硬是生生地将秦墨的一块肉给扯了下来!
“啊——”
这个疯女人!
秦墨吃痛,只得松开对梨花的压制。
梨花见状,嗪着一口的血腥味,风一般地推开秦墨跑下床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地,撞上了一旁官兵手上的刀刃。
“阿、阿深哥——”
她知道,她跑不掉的!
梨花双目通红,眼神痴痴看向那片火海,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这次,换她不遵守承诺了。
说好了,怎么着都得好好活下去。
可她,还是寻了死。
阿深哥——
梨花好喜欢,你写给梨花的那句诗。
梨花飘雪春不渡,人至林深已白头。
梨花。
林深。
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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