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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瞪着一双红眸，又惊又惧。
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秋月——”
苏笙见状，道：“你莫怕，也莫羞！”
“既然有人想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就如实作答，若是事后有人还不承认，你家小姐自会替你做主！”
“......”
秋月咬唇，齿间氤氲着淡淡的铁锈味。
脑海里切换到了昨晚画面。
她赤条条地从房间出来后，只用勉强用双手遮住自己私密部位，本想着府里面的人都已歇下，正好方便她一人偷溜回去。
谁知、谁知——
秋月浑身似被闪电劈中一般，双膝一软，瘫软在地，眼泪狂流不止。
“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苏姜心底咯噔了一下。
她原以为秋月是来碰瓷谢钰的，佯装清白被毁，为得便是逼她跳出来为谢钰作证。可如今，秋月这般心死如灰，倒像是真的发生了些什么......
“我——”
秋月眼泪又簌簌掉着，惊恐万分道：“我走着路，突然就窜出来一个黑影，他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儿地把我推到在地，然后、然后......”
后面的情节就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被一双粗粝的大手无情地粗暴地折磨。
所到之处，她的皮都被刮下来一层似的......
她昏过去，醒过来，反反复复好几次，那双大手仍是不愿意放过她......
再往后，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没能看清那男人长相。
“二小姐，我求求你了，我真的说不下去了！”
秋月苦苦哀求，“秋月别无所求，只求能跟在谢少爷身边，做个贴身丫鬟伺候谢少爷！”
“......”
她虽明白，昨晚上的男人不是谢钰，但是她的清白被毁，全府皆知，她需要一个人来背锅！
更何况，她没有完成大小姐交代下的事，若是被她知道了，大小姐第一个不放过她！
“二小姐......”
“......”
苏姜被她唤得，心尖儿都跟着颤了颤。
秋月的话，可能是假的。
可是她眼眸深处，那种似曾相似的彻骨的哀伤，苏姜上辈子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被人侵犯后的绝望！
谢钰见状，眉心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
也是那一下，让他微热的眸子，冷彻入骨。
“......此事，你求我没用。”
苏姜幽幽起身，声音有些沙哑。
“我看妹妹，怕也是没疑问了。”苏笙勾唇，“那现在就看谢少爷你的意思了！”
“......”
“秋月的话说得很是明白，最不济在你身边做个丫鬟，贴身伺候。”
不过，谢钰只要一收下秋月，他此生强占女性的污点，可一辈子都别想洗去了！
“......”
谢钰面无表情：“一个问题。”
薄唇犀利。
“她刚道，黑影窜出，我一瘸子，如何窜？”
“......”
此话一出，苏笙脸色大变，恨恨瞪了眼秋月。
这死丫头，编谎话，就不能编得再真实一点吗？！
“谢、谢少爷......”
大片大片绝望如潮水般将秋月整个人淹没，秋月动了动唇，目光看到站在一旁的苏姜，又看了看谢钰，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的大脑发了昏。
“昨晚上，春、春——”
“......”
秋月故意只说一半。
可她知道，谢少爷和二小姐一定可以听得懂！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有个落脚之处......
谢钰不置一词，甚至还隐隐期盼着她说出来。
林秋水幽幽叹了一口气，她看到现在、听到现在，多少也听出看出些什么了。
“秋月，你如何作答，谢钰提出的疑点？”
“......”
秋月答不上来。
她忘了！
谢少爷是个瘸子了......
不能站起来，更别说跑了！
“既如此，便是你污蔑谢钰了？”
林秋水深深看着她。
“我——”
秋月哑口无言。
她还能说什么？
纵然她承认自己陷害谢少爷，那她赤条条地躺在梅树下，又作何解释？
见秋月沉默，林秋水做出了最后决断。
“既如此，此事便与谢公子无关，至于你失身一事，性质恶劣，我定要好好彻查府邸，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在苏府犯下此等丑事！”
“......”
完了！
秋月一时，万念俱灰。
...
待众人散去，苏姜又被林秋水单独留了下来。
“姜儿，你和谢钰，又是怎的一回事？”
林秋水拿苏姜当自个孩子了，也就省去了那一套客套，单枪直入道。
苏姜眼底闪过丝丝挣扎，迟疑片刻，还是选择坦然相告。
“我同谢钰，已互诉衷肠。”
“？！！”
纵然猜到了一点点，可当证实后，林秋水不免还是被惊着了。
“你之前，还拿他当哥哥来着的？”
“......”
苏姜讪讪，“先前，还未曾明白对他的心思。”
“可是——”
林秋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捧着小腹，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继续道，“你这孩子！”
“你初春要同漫漫进宫，去容妃那儿小住些日子。”
“那容妃可是七皇子的母妃，七皇子又对你有意思，只怕你去了不久，皇上便会为你和七皇子下旨赐婚！”
“......”
“小娘——”
赐婚一事，也是她先前最拿捏不准的事儿。
若是牵扯苏府，那么她就是苏府最大的罪人！
苏姜语气低了下来。
林秋水一个不忍，改了口。
“皇上还未正式赐婚，此事倒也还有转机。”
“......”
“可我最担忧的，还是你同谢钰两人性子是否搭！”林秋水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性子冷，你又这般急，以后若是吵起来，我只怕你连个撒气的地儿都没有！”
“......”
“还有，倒不是我嫌弃他有腿疾，只是日后你定要为此遭白罪的！”
“......”
林秋水越说心越慌，“哎呀，我先前给你的那本《京都单身贵公子录》，你当真就没有相中一个？”
“......”
那本薄子，她翻过几页，但是后来莫名地就找不到了，大概被她随手放哪里去了。
“我瞧着，虎威大将军家的儿子，就很不错，身强体壮、为人热情阳光，逢人就笑眯眯的！”
“......”
她小娘，当真为她觅得如意郎君，操碎了心哪！
还有——
想起谢钰最后离开的时候，连个余角眼神都不肯给她，苏姜就禁不住地头疼。
这家伙，不会是因为刚才她没有帮下去，而恼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