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了几日,云初才有心思出去看一看这里。从千鸢、丹歌处得知,这里拢共四处地方,落霞谷,玉灵丘,断日崖,药谷。
听二人说完,云初渐渐明白。药谷就像是总裁办,是整个药仙谷的中心;玉灵丘就是偶尔放松的农家院;断日崖是4A级景区;落霞谷是医药室。麻雀虽小,尚能五脏俱全,何况这个地方并不小。
酒足饭饱,自然娱乐为先,今日就去断日崖看看吧。带着千鸢出发向断日崖,丹歌留守家中。
千鸢引着云初一路去,好几次云初都生出打道回府的念头,还从未如此行路过,双脚快要出泡了。
“到了吗?”
“快了快了。”
“还有多久。”
“不久不久。”
云初跟着千鸢走走停停好几回,感觉千鸢口中的快了、不久简直无止无尽。快了是多快?不久是多久?
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千鸢终于说了句“到了。”
云初抬脚走完最后的台阶,抬头一看,崖边落日将尽,偌大的半个太阳挂在崖头,依依不舍。阳光的暖红色中一抹身影垂手而立。云初脑海飘出一句话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缓步上前,离得越近越被这景色震撼,云层铺满整个断崖,站在崖边向下望,好似云巅之上。太阳被拴住一般,行的缓慢。它拿云遮住了脸,半掩玉面,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云儿便被蒸的熟透,渐变的黄红色铺满云层。
那在太阳中长身玉立的人儿缓缓转身,暖阳照着他的朦胧柔和,嘴角一丝浅笑犹如霞光一般飞进了云初心中。
“一起吗?”那人吐出一句话来。
“嗯,好。”面对如此盛世美颜,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二人并立,夕阳将二人的身影放在其中,形成一幅画卷。
云初晕晕颠颠回了住处,回过神来,捶胸顿足。“我竟然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如此美男,怎么可以错过。”后来想想,千鸢说不定知道。
“昨日碰见的是落云公子。”千鸢说道。
“他叫落云?”
“不是,谷中人都称他为落云公子。”
“姓名呢?”
“不知。”
“不知?你们不是一直在谷里的吗,怎会不知?”云初追问。
“落云公子是六长老带回来的,当日他负手而立,引得白云飘落,遂谷中皆称落云公子,并不知姓名。”
这不就跟西施浣纱沉鱼,昭君出塞落雁等一个套路吗?落云公子,你既然在这里,断然不会跑掉。
“那他如今住在何处?”
“只知道在六长老住院附近。”
“明日带我去。”
“徒儿不敢。”
“为何?”
“六长老是毒师,门前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都能毒死人的,我胆子小,不敢去。”
“那就丹歌带我去。”
“小师傅,我也不敢。”丹歌委屈道。
“真是没用!”云初忿忿,“喏,这是清毒丹,吃了跟我去。”云初对着丹歌说道,明日还是带他比较妥当,可以省去不少脚力。
“小师父~”丹歌心中怕怕,央求道。
“怕什么?要是还有我解不了的,我去求师父不就好了。”
“您解不了的多着呢!就说那一院子的毒,您解得了的有几种啊?”丹歌心中悲呼,看来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第二日,云初没等人喊早早就起来了。吃过早饭便拉着丹歌出门。丹歌自是没有风玄的身手,况且还带着个拖油瓶,行路自然慢了。晌午时分,二人才望见六长老的宅院。这恢弘气势,真不愧是长老住所啊。云初肚子咕咕叫,让丹歌快点行路。自己打着师父的幌子去,六长老应该会管饭的吧。
来到不远处,一条小道直通门前。两旁大大小小各色花草密压压地延伸着,形成一个环,将宅院护在中央,很是艳丽。
来到门前。两树不知名的花开得明艳,手掌大小的花,根部泛紫,花尖浅白,粉色拉丝一般铺在花瓣。花开满树,更是美丽。
莫不是这里的六长老是个女人?“您好,有人吗?小女乃是药明长老座下弟子,前来拜会师叔。”等了半天没有动静。
“扑扑。”一阵声响,云初转头,却并不见异动。
“还是小心为好。”云初打开包裹,拿出清毒丹,与丹歌分食。
“扑扑。”
“丹歌,要小心,这里很不对劲。”
话音刚落,只见两旁的一方花丛只剩下稀稀拉拉几株绿草,一群飞虫扑闪着翅膀,周身五彩斑斓,在阳光中显的无比华丽。
“我、靠!这么多?七日虫、落萤、钱串子、清明蝶、鬼落........”云初已经数不清楚了,内心十分震撼,更添敬佩,这才是毒师啊,连护外院的守卫都这么独特。这些毒虫,凡世一种都难见,六长老竟用它来当地毯,牛比!院外已是如此惊人,那么里面更是有好东西。
“丹歌,我们撞大运了!”云初兴奋不已。
“小师父,这叫撞大运?您还是担心担心今日我们还能不能活吧。”丹歌哭丧着脸。
云初并不担心会中毒,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只是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虫群,心中发憷。
“落云公子,救~命~啊~”云初一声呼救,惊起了更多的毒虫,花丛大半都空了,“这下玩儿大了。”呜呼哀哉!今天就是不死也得毁容!看着呼啸而来的毒虫,云初当机立断,拉着丹歌就地蜷成一颗球。
想象中的虫咬迟迟未到,云初半睁着眼一瞧,天高风清,哪有半点毒虫的影子。落云公子立在前方,清风微摆衣角。
云初起身,“多谢落云公子。”
“不必,没事就好。”。有时候,刻意的接近并不得人心,淡淡的疏远反倒让人愿意接近。
看这样子,是不打算留她了。好不容易找到你,哪能那么容易退走。“落云公子,管饭吗?”
“付辛。”他看着云初,这样的女子倒是少见。
“啊?”云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说完便向着住处走去。云初一路跟上。来到这里,全然不同于六长老的住院,这里很是素净。一方草坪,一处花园,半亩良田。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云初不由地感叹。这样的生活正是云初最向往的。
付辛心中一动,看着云初,他似乎不会再孤单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心中的那处净土,真希望永远都在。
“想吃什么?”
“我要吃肉。”云初憨笑着。
“好。”
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在穿鞋之前,你恰巧递过来一双袜子,那就是最合适不过的。
云初看着忙碌的付辛。他每个动作都透着贵气,果然,好看的人系着围裙都是赏心悦目的。
付辛如今做起这些来得心应手,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学会了自食其力。云巅之上落下的人儿,总会有泥土染身的。
一会儿,一锅焖鸡摆上桌,云初拉着丹歌大快朵颐,丹歌拘谨,付辛点头才敢上桌。吃过饭,云初总想找些话聊,促进感情的方式之一,不就是沟通吗?想了半天,脑海中蹦出许多词儿来,但总觉得不合时宜。
“那天见到了落日,很美。愿意一起去看日出吗?”云初冥思苦想,吐出这么一句。
“好。”
这就答应了?云初总觉得太亏,这么容易就答应,应该抓住机会住他隔壁才对。这就好比买衣服,要价二百,你还八十,店家又说一百八,你坚持八十,店家降到一百二,你还说八十,最后以八十的价格拿到手,你会觉得占了便宜。反过来,要价二百,你还八十,店家立马答应,打包给你,你这一整天心里都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吃亏了,说不定五十就能到手了。
酒足饭饱,夕阳西照,实在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了。只能抬脚离开了。刚走几步,却被付辛叫住。
“六长老的主意,你确定要打?”付辛嘴角微扬,看着她。真不知道这小脑袋里装着什么东西,如此活泼好动,就不怕烫到手?
“咳咳,那个,我就是想着借个一两只来玩玩。”被人看穿,真是尴尬。
“六长老的桃子可不好摘。”付辛出言提醒。
“好不好摘我不知道,只要好吃就行。”云初说到。
“那就祝你好运。”
“谢谢。”
“不送。”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