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庄,庄主府,议事大厅。
昆玄看着大厅内目瞪口呆的一人一狼,嗤笑道:“之前一直听说南诏城人贩子背靠兽族,收买城主府。今天一瞧,不过如此。”
段庄主此时脸上不复之前的倨傲,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这位大人,十里庄有不长眼的人得罪了您,您要打要杀,十里庄没有二话,另外,还有百枚云金奉上为大人压惊。”
一旁的郎君文也是绝口不提丫鬟之事,一个劲儿的点头示好。
昆玄还略有疑惑,为什么郎君文没有认出自己,他不知,这段时间他修炼《悟丹篇》,肉身被灵气沁润之下,身型比之前更加修长,声音也比之前多了几分空灵飘逸。
寒缘梦与秦衡荣,与他日夜相处,已经习惯他每天的细微变化。
但积少成多之下,整个人变化极大,郎君文自然认不出了。
探察情况的秦衡荣回来,附耳道:“雪公子,先让他们把原超平几人放出来。另外,端木康正在逼问段艳丽。”
昆玄一惊:“他逼问段艳丽什么问题?”
秦衡荣回道:“南诏城其余人贩子的落脚点。”
昆玄思索片刻后,淡淡一笑:“好嘛,这便宜大哥,鬼精鬼精的,我在这里打死打活,他在后面坐享其成。”
昆玄突地朝段庄主高声道:“把带我来的四个人和段艳丽,带到这里来。我有事答应了他们,刚好,一块了结。”
段庄主懵了一下,你答应段艳丽什么事了?但见到昆玄手中宝剑含光待发,立刻吩咐道:“段林希,去把这位大人,吩咐的事情办好。”
语气中的停顿,昆玄和郎君文没有听懂,段林希听到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后,下去布置了。
段庄主心情放松后,招呼道:“这位大人,如果不嫌弃,可以一起喝杯茶休息休息,顺便为您引见狼族夜归侯的君使……”
见昆玄双目凝视自己,段庄主补充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寒缘梦不屑道:“坏人,就是喜欢给自己做的坏事找借口。”
段庄主脸皮极厚,假装没有听到。
郎君文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不表态。
昆玄将寒缘梦轻轻放下,道:“好啊,那就向段庄主讨杯茶水,另外,我还有问题问段庄主呢。”
段庄主爽朗大笑:“好啊,能解答的段某一定解答。”
等三人在茶桌旁坐好,段庄主边沏茶,边自我介绍:“这位大人,我啊,打小就来了南诏郡,从搬砖头搬砂灰开始,每天苦上两三个云钱,后来手上有了积蓄。”
“就娶了媳妇,生了娃,当时本想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地过一生,可天不作美,儿子被人拐跑了,媳妇因此疯了,生意呢,被某位大人物看上了,强买强卖,我当时也着急找儿子,就出让了。”
段庄主为昆玄和郎君文各斟一杯茶后,自己先喝了口,接着道:“结果,儿子没找回来,媳妇也跳井了,查来查去,呵,竟然是那个大人物暗地下手,让人贩子拐走我儿子,好让他接手我的生意。”
昆玄听完仅是沉默,寒缘梦却好奇道:“那个人贩子呢?你把他杀了?”
段庄主眼中寒光溢出,嘴角挂笑:“杀?怎么可能,那对于他而言,太仁慈了,我请了云境最好的行刑官,把他给凌迟了,让他细细地感受骨肉分离的痛苦。”
寒缘梦下意识抖了一下,躲在昆玄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这家伙报仇手段残酷……如果这次留他一命,那将来定会多很多麻烦……所以,待会儿要送他一程……昆玄摩挲着茶杯,心里却下了决定。
不一会儿,段林希赶着一辆板车进来,上面堆着原超平等人,他们现在还是被昆玄用玄气封禁的状态。
段林希将人一一搬下马车的过程中,对段庄主眨了眨眼,段庄主心领神会的同时,接过了段林希递来的,三只样式别致的弩箭,然后按入被袖袍遮掩的臂弩中。
这一切,被秦衡荣暗中观察到,他挠了挠下巴上的胡须,嘀咕道:“这下不用再找理由劝说雪小子了,哎,出来久了,感觉胡子都痒的不行。府里的灵药要快些成熟了。”
等秦衡荣把刚才见的给昆玄复述一遍后,昆玄回道:“正常,按段庄主刚才说的,他也是混了几十年的人了,不挣扎一下,肯定不甘心啊。”
秦衡荣回了个好字,重新隐入暗中观察。
段庄主大步行走而来,衣袖飘飘,道:“这位大人,原超平和段艳丽都带来了,您需要他们做什么,现在就可以吩咐呢。”
昆玄点头表示知晓,见原超平等人还是僵直状态,便知自己下的手段还没消散,大步来到他们身边,伸手探察,模糊感觉自己的玄气还锁着他们的身躯,便施法吸走了。
扭头看向段艳丽,眉头一皱,发现她现在是昏迷状态,那刚才秦衡荣讲的,端木康正在逼问段艳丽,难道是被端木康下的手段?
昆玄声音如蚊,道:“秦公,你刚才不是说段艳丽被端木康逼问?她现在怎么是昏迷状态?”
秦衡荣声音响起:“端木康刚才被那个跑腿的惊动后,拿出了一个瓶子,给段艳丽嗅了嗅,想必是迷翻了她,雪小子你用玄气刺刺她的眉心,应该可以将她惊醒。”
昆玄回道:“好的,这下我这便宜大哥终于有用处了,不然那些云钱,我还是很心疼的。”
段庄主和郎君文,见昆玄在段艳丽旁边念念有词,却又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突见昆玄并指点向段艳丽眉心,同时手上闪烁着罡气,均吓了一跳,以为昆玄想下杀手。
段庄主举起手臂对准昆玄后背,而郎君文却向后退了几步。
正当段庄主要激发臂弩时,听到段艳丽嘤咛一声,清醒过来,遂明白昆玄的意图,连忙放下手臂。
可寒缘梦却是看到段庄主的举动,娇声道:“段庄主你想做什么?为什么拿手臂对准我家小老爷。”
郎君文眼睛一亮,小老爷这个称呼,应该不是很常见,回去可以让南诏城里的拜兽教帮忙查查,好摸清这个先天高手的底。
昆玄摆摆手示意寒缘梦不必担心,也没有细究刚才段庄主的举动,而是盯着段艳丽。
段艳丽慢慢睁眼,眼前画面缓缓清晰后,看清了面前站着的昆玄,立刻想起刚才自己被斩断四肢的恐怖画面,怨毒大喊:“庄主,杀了他,杀了这个人。就是他斩断了我的手脚。”
我让你清醒过来,不是让你说这些的……昆玄反手给了段艳丽一巴掌,收手时一愣,只见自己手背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让人看的恶心。
昆玄倒出茶水清洗污渍,而段艳丽被这一巴掌拍的懵了。
她突然道:“庄主,他是巡捕堂的人,刚才巡捕堂的端木康露面了!他来逼问我,南诏郡内其余人贩子的下落,但我没说,庄主,如果不是这个家伙领头,端木康根本不可能进的了我们十里庄。”
段庄主惊讶转身,打量着昆玄,道:“官面上的先天高手?不应该啊,南诏郡的先天高手就那么几个,没有这么年轻的吧。端木康这小子有这么大脸面?可以请到先天高手?”
藏在不远处的端木康,缩回了脑袋,暗骂道:“坏了坏了,被盯上了,这雪云晋脑子坏了不成?段艳丽对你喊打喊杀的,你把她直接拍死啊!给她一巴掌算怎么回事?”
昆玄见目的达成,而且原超平等人醒来也有一段时间,便朝段庄主拱手道:“段庄主,我先履行一些承诺,待会儿还有问题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段庄主得知昆玄是官面高手后,心态变化,阴沉着脸道:“你既然是官面上的人物,就应该知道规矩和分寸,不是路遇不平就拔刀相向的侠客,这位朋友,你……过界了。”
昆玄愕然的看着段庄主,上下扫了眼后,一跃而起,跳到了段庄主的面前,抢在他抬手前,一指点在他的眉心,渡入一缕玄气。
段庄主只觉自己从眉心开始发冷,随后是脸部、上身、下肢,这种冷,深入骨髓,这种冷,令他惧怕。
昆玄将段庄主扶到座位上,看了眼郎君文,思索片刻后,同样施为,在郎君文诧异的表情中,将他与段庄主并排而坐。
昆玄吩咐道:“缘……丫头,看住段庄主和郎君使。”
寒缘梦应了声,搬了张高背椅在段庄主和郎君文身后,盯住他们后脑勺的同时,看向场中。
昆玄转向原超平和夏兮兮,道:“现在,你们去取旁边兵器架上的兵器,然后来场中对决,鲁四蛋,你把段艳丽绑在房柱上,待会儿我要让她看场大戏。”
鲁四蛋连忙应下,将段艳丽绑好,而原超平却道:“大人,我们现在还没离开十里庄,在这里决斗怕是不安全啊。”
夏兮兮没说话只是紧盯着原超平。
王老九却是连忙远离二人,单独找了个位置观战。
昆玄猛地想起王老九也是害怕夏芳芳的凶手之一,便道:“王老九,你也去挑一柄兵器,加入他们的决斗。”
“啊!”王老九一脸茫然,道:“大人,与我无关啊。”
昆玄漠然道:“你和原超平一起放下千斤石,压死了夏芳芳,怎么与你无关。好了,你现在已经加入决斗了,快去挑兵器。”
夏兮兮此时已经手持一柄钢刀,听到了昆玄话里的陷阱,立刻蹿过来,高喝一句:“受死。”
扑哧一声,钢刀没入王老九后背,夏兮兮刚想拔刀,余光瞟见原超平正挥刀砍向自己,连忙绕到王老九正前,双臂用力将王老九推向原超平。
哐当一声,原超平与王老九实实撞在一起,王老九正前的钢刀长出一截,刺向夏兮兮的同时,原超平改砍为刺,刀尖从侧方直冲夏兮兮前胸。
夏兮兮侧腰避过王老九胸前利刃后,没躲过原超平的一刀,被刺中了右胸。
夏兮兮闷哼一声,但右手不停,捏住王老九胸前透出的刀刃,翻了半圈后,向后一跃,将钢刀拽了出来。
眨眼间,王老九殒命,夏兮兮中刀。
鲁四蛋绑好段艳丽后,躲在了柱子后面,想到了自己来十里庄的目的,就在柱子后偷偷问段艳丽:“两个月前,原超平给你送了个女人,叫月妮。她现在哪间房屋?”
段艳丽神志恍惚,不知是听清还是没有听清,待鲁四蛋又问了一遍后,段艳丽笑道:“你把我放开,我就告诉你。”
“你……”鲁四蛋也不是吃素的,心急之下,顺手抄起一把锥刺,扎进了段艳丽的右腿。
“啊……”段艳丽吃痛之下大叫,吸引昆玄看了过来,当鲁四蛋手足无措的丢掉锥刺后,昆玄只说句:“她,现在还不能死,但你可以问你想问的。”
鲁四蛋闻言一喜,段艳丽闻言一呆,鲁四蛋捡起锥刺,在段艳丽耳边轻声说道:“月妮,在哪间房屋?”
说完,鲁四蛋扬了扬手中锥刺。
段艳丽闭眼道:“她死了,上吊死的。”
鲁四蛋脑子一空,下一刻用锥刺顶住段艳丽的下颌,脸上写满了疯狂,道:“你骗我,我不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敢骗我,我就卸你一条胳膊。”
段艳丽抬头以减轻下颌的疼痛,笑道:“我骗你干嘛,那月妮来的时候,就被庄上的汉子,一起来了一遍。呵呵呵,第二天早上自己就上吊自杀了,要我说,是她内心太脆弱啊,这事我也亲自经历过,可我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对了,你回我的府邸,有间房屋,叫身后房,是专门放自杀之人的遗物,她的东西,我放进去了,你可以去找找。”
鲁四蛋喘着粗气,痛苦道:“那……她的尸首呢?”
段艳丽笑的愈发灿烂,似乎人间惨剧是她最喜欢看到的,她看着场内原超平和夏兮兮的搏命,道:“哪有什么尸首啊,埋起来还要浪费一叠草席钱呢,扔了,扔到山的另一边,喂野兽了,你现在过去,凭着夫妻情深,或许还能找到几块骨头呢,哈哈哈。”
鲁四蛋听完,已是泪水洗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当时,是欺负了她?”
段艳丽如实回答:“那谁知道啊,只要不是鲜货,就关在磨心坊,那还不是谁想去就去呗。”
鲁四蛋举刀戳下,举刀再戳,段艳丽立刻发出刺耳的嚎叫,但伤口都不深,只是单纯为了折磨段艳丽而为。
戳了几刀后,他把刀一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跪在昆玄面前,求道:“请大人帮我。”
昆玄刚才分出一丝注意力,在鲁四蛋那里,听完他和段艳丽的对话后,不禁为这个男人伤感。
见他跪下求己,昆玄便知道他的想法,伸手将他扶起后,解了段庄主的封禁,示意鲁四蛋问问段庄主。
鲁四蛋感激的看了昆玄一眼后,直面段庄主,问道:“段庄主,两个月前,有个叫月妮的女人,被原超平送了过来,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哪里?”
段庄主揉着腰眼,疑惑道:“月妮?”
鲁四蛋见他反应,心里希望不仅多了一分,道:“是的,月妮,一个很清秀的女人,鹅蛋脸,肤色白,人很瘦。”
段庄主还是想不起来,便招呼候在府门附近段林希过来,将刚才鲁四蛋的话复述了一遍。
段林希听完,一时犹豫如何解释,便被昆玄一剑戳在胳膊上,放了些血。
段林希吃痛之下,狠狠瞪了昆玄一眼,悍勇之气乍现,抽刀就砍。
嗯?昆玄也不迁就,手中雪宵剑再化寒光,段林希一条胳膊打转飞起。
段庄主看的牙疼,赶忙起身,将段林希一脚踹翻,道:“不长眼的东西,大人问话,还隐瞒什么,快说。”
段林希脸色迅速苍白,捂住断臂处,道:“有这个女人,是原超平带来的,当天晚上,被兄弟们照顾一番后,第二天自己上吊了,是我扔到消尸窟的。现在应该被野兽啃完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鲁四蛋瘫坐在地上,神色灰败,泪如雨下。
这时,决斗场内,原超平发出一声大笑:“哈哈,怪胎和我斗?苦劝你半天啊,你不听,就只能送你上路去见你妹妹了,记得扶她一把哦,因为……她是断开的吧?呵哈哈。”
夏兮兮躺在地上,身上伤口无数,气若游丝,她朝原超平招了招手。
原超平见状,嘴巴裂到大槽牙,嘲笑道:“咋了?想骗我过去,偷偷给我一下?当我没听过书啊。”
原超平笑的太厉害,牵动了腹部伤口,连忙捂住,可血液仍从指缝中溜走,让原超平低头观察的同时,止不住的咒骂。
昆玄冷冷一笑,右手弹出一枚流星,落入夏兮兮口中,丹药落肚,瞬间炸燃夏兮兮这段时间吸入体内的灵气,让她一瞬间错觉自己可以排山倒海。
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步跨到原超平面前,将他的喉咙捅了个对穿。
原超平右手捂住喉咙,跪坐在地上,看了眼夏兮兮,又扫了眼昆玄后,目中怨毒凝成实质,左手缓缓伸向昆玄,最终在满是不甘中无力倒地。
夏兮兮感激地看了眼昆玄后,眉目挂笑,双眼中的灵光逐渐黯淡。
鲁四蛋被原超平的大笑吸引,旁观完全程后,站了起来,默默地走过去,蹲下盯着夏兮兮的眼睛,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确认她确实逝去后,边替她合上眼睛,边道:“你的愿望实现了,我也要去实现我的愿望了,待会儿见,等着我昂,别走太快,还能介绍我媳妇和你认识,对了,你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会砍你的。”
鲁四蛋站起来,没和昆玄打招呼,跨过断墙,一步一步的走向段艳丽的府邸。
昆玄目送鲁四蛋的影子消失,心里叹息一声,转而对段庄主道:“段庄主,其他人的事情都了结了,接下来该我们的事情了。”
段庄主疑惑道:“大人,我们之间似乎无事发生啊。”
昆玄轻拂雪宵剑,道:“不,你我有事,不止你我,还有南诏城内,如鲁四蛋这般因你和原超平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都与你有事。”
段庄主目露寒光,并借此掩盖他内心的恐惧,他扣住右臂上的一个暗扣,道:“大人,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十里庄有不长眼的人得罪了您,您要打要杀,十里庄没有二话,百枚云金也奉上为大人压惊,但大人也需要考虑十里庄后面的官面背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昆玄刚想说话,就见段庄主抬起右臂,对准昆玄面门,右手大拇指猛地一抬,四点寒星眨眼便至。
昆玄不耐地将雪宵剑打了个圈,磕飞四支弩箭后,捏住了段庄主的右臂,生气道:“今天是我第二次被人指着鼻子射暗器了,所以,我要给你长个记性!”
说完,昆玄玄气运与手上,力透指尖,将臂弩与段庄主的手臂揉成一块。
在段庄主袖袍被血水染红的同时,昆玄双手提起他和郎君文,跃起,落到夏兮兮倒地的位置。
昆玄将雪宵剑架在段庄主的左臂上,道:“说吧,南诏城内,谁站在你背后。”
段庄主故作镇定:“大人,你可别糊涂事,啊……”
臂膀飞起,掉落在段艳丽面前。
昆玄冷眼看着咬牙坚持的段庄主,道:“郎君文,你说,你知不知道段庄主勾结的南诏城高官。”
郎君文动容道:“大人,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收货,不,只负责接人。其他,我一概不知啊。”
昆玄将剑锋搭在郎君文的右腿上,道:“所以,你们这些人,不,这些兽,更可恶,披着人皮外衣,做着祸害人族的事情。”
话音未落,郎君文右腿分离,剧烈的疼痛让他昏厥过去,整个人抽搐不停。
段庄主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可是狼族啊,高高在上的狼族啊,竟然被人砍掉一条腿?
某些固守理念破碎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段庄主见昆玄再次看向自己,连忙说:“大人,我讲,能保条命不?”
昆玄:“讲!”
段庄主豁出去了,道:“南诏城内,主要负责包庇我的是……”
另一边,段艳丽府邸,身后房。
鲁四蛋呆立原地,默默看着面前置物格内,那熟悉的天蓝披肩,伸手抚摸它上面的花纹,那是月妮在嫁给自己前,一针一线缝制的,不知道扎破了多少次她娇嫩的手指。
颤抖的手指划过熟悉的花纹,留下的血色,是那么的刺眼。
鲁四蛋想哭,却发现自己连眼泪也没有,想哀嚎,却发现自己早已声音嘶哑。
他从怀里掏出两枚火石,边打擦火石,边细声道:“月妮,对不起,把你弄丢了,我现在就去你面前道歉,对不起,我来陪你了。”
哧……火石擦出火花,鲁四蛋任由火花落在披肩上,丝质易燃,眨眼间爆出一团烈焰,引燃了置物格内其他物品。
鲁四蛋目光挪去,都是些月妮喜欢的随身物件,牛角梳玉指环。
忽然间,鲁四蛋仿佛看到月妮在自己面前笑,他向前一步,却扑倒了置物架,四溅的火星,滚落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