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跑得超级快,两条腿像旋转的车轮,可是再怎么不停地跑也没有用。鬼怪们还是在城外的荒郊把何溪围了起来。
鬼怪就五个,身上散发着幽幽蓝光,面目狰狞……
“说!进出传说的大门在哪里?”
“都说了没门,怎么都听不懂?”何溪指着鬼怪们说,“再不退下,我就不客气了。”
“那我们也不客气了。”鬼怪们怪声嘶鸣,准备进攻。何溪抽出头发上的发簪,对着月亮一晃,结果没有召唤出她多年一起打鬼怪的月光剑,反而是环佩叮当的声音。
“糟了!”何溪这才发现,头发上只有林夫人赠与的订亲发簪,自己月光剑平常缩成的普通银簪样子的发簪没有了。
鬼怪们嘶叫着扑过来了,何溪纹丝不动,等鬼怪们快撞倒一起,她才弹跳而出,几个鬼怪扑倒在一起,还有两个追击着何溪。鬼怪左砍右砍,何溪左躲右躲;鬼怪两人开始夹击,何溪前扑后退,左闪右闪,何溪想从两鬼怪底下溜走,这时候一条闪着电光的鞭子甩在何溪身旁,何溪被弹了出去。
等何溪再爬起来,五个散着蓝光的鬼怪已经团团把她围住。何溪不紧不慢地拍拍身上的灰,假装镇定地说:“想去找传说之门是吧!”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说,“跟我来。”何溪趁机蹿出鬼群,疯狂跑啊。
拿鞭子的鬼怪愤怒了,连浑身散发蓝光都变成了红光,红光直通鞭子从鞭子尾部烧到鞭梢,鞭子立刻红通通的。鬼怪一跃而起,挥手甩起红通通的长鞭,长长的鞭子像蜿蜒的红色长蛇直直何溪。
何溪感到背后一股火焰般力量就要把她烧化,何溪心里念着:我这么可爱,我这么可爱,我这么可爱……刚刚念完第N遍“我这么可爱”一道白光划过夜空,落在她身后。回首间,一道闪电炸开,光芒闪亮夜空,随后几声雷鸣般巨响。
一只有力的大手,拉起何溪奋力向前跑。不一会,何溪发现跑到了一片小树林,她望了望小树林四周说,“不好!”这时,头上一张泛着幽幽蓝光的大网跟她说的“不好”两字同时落地,网住的不止是何溪还有一位黑衣人。
黑衣人是谁?何溪还来不及看清楚黑衣人,他们已经被背对背绑着,困在一个山洞里。
“喂?难道你不知道半夜的黑森林里,鬼怪们在等待着猎物吗?”何溪抱怨地说,“不懂就不要乱帮忙。”
“乱帮忙?那你知道怎么也往树林里跑?”黑衣人开始怼何溪。
“我不是被你牵着跑吗?”
“我牵着你就跟着,没脑子了。”
“你才没脑子,你的大爆炸太亮了,眼睛都被亮瞎了,回过神已经被你带跑偏了。”
“哦,原来你一直这样,总是半天才回过神?”
“总是半天……”何溪一听有点不对,心想:难道是他?何溪清楚想起林栩生气地说,“还有,你哥哥嫂嫂来提聘礼,你有二话吗?现在婚书都拟好盖章了,我朝立法中你我就是夫妻了,你跟我说不答应……你不能半天才回过神来啊,或者,难道,你想骗婚?!”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何溪定了定神,心想:刚刚能挡住那烧得通红长鞭的雷霆万钧的大爆炸,怎么可能是那个只会套路的家伙林栩。
“喂,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何溪换个话题想套住黑衣人的话。
“让你帮我?你这样半天才回神的脑路,我还敢找你帮我?”
“没事?!那你大半夜跑出来乱炸什么雷?”何溪气呼呼地说,“现在好了,我们都被抓起来了。”
“我救你不感谢还责备,岂有此理?”黑衣人冷冰冰地说。
“你……”何溪被说得哭笑不得,说,“都插翅难逃,还感谢?”
“对,得感谢!还要好好感谢!”说话的不是黑衣人,而是一位站在何溪面前的白衣人。这白衣人按古人说是高人,身高七尺,脸白净如雪,加上一身雪白的衣服,翩翩公子一枚。
“你……”何溪瞟了一眼这一抹白,就已经看见他身后泛着幽幽黑光。“还感谢?我现在处境不是拜你所赐。”何溪气得抖动身体,恨不得现在解开捆绳起来跟他争执。
“冷静,冷静。”白衣人上前两步,蹲下来,开始解开绑着何溪和林栩双手的绳子。
“好了。”白衣人把解开的绳索丢到一边,两手拍了拍往身后一背,踱步往外走。而黑衣人也站起来,甩掉解开的绳索。
“什么好了?帮我解开。”何溪急了,看着高高在上两人,自己还原地坐着,手还在后背绑着。白衣人停了一下,侧了下脸又转回去,继续背着双手悠悠踱步向洞口走去。
“臭乌鸦,别以为你一身白,我就认不出你来。”何溪聚起双目,眨眼间目光像扫描机一样交叉来回,最后落在白衣公子身上,白色纷飞迫散,最后一团黑聚成一只振翅拍打的黑色乌鸦。
何溪咬咬牙,两手撑地站了起来,继续骂白衣,“还谢你?没门……”何溪还没有骂完,黑衣人挡在了她前面。何溪双手还在背后捆着呢,惊得后退了两步,说,“你干嘛?”黑衣人认真地盯了她一眼,何溪被这明亮的眼睛迷住了,按她自己说的“半天才回过神来的时候”,黑衣人早就伸出双臂把她抱起来走到了洞口外。洞口外,天灰蒙蒙的,看来天快亮了。
“黑衣兄,你这是为何?”白衣人已经骑在马上,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此女子特别,还是不要招惹为妙,驾——”白衣人留下一个奇怪的笑容,然后骑马绝尘而去。
“放我下来!”何溪扭动着。
“别动!”黑衣人抱着何溪飞身上马,一手把何溪搂怀里一手拉着缰绳,说,“否则我对你做什么,就别怪我没把持住。”
“那先解开我双手啊。”何溪斜靠着黑衣人,她一边盯着黑衣人的眼睛,一边搅动大脑千万个细胞,说,“万一马太快,我又不能抓牢你,掉下去怎么办。”
何溪又观察到那明亮的眼睛一闪不闪,好像深邃的大海波涛不惊。何溪被这眼睛着迷了,不知不觉歪着头看了又看。突然,那明亮的眼睛的眼脚闪出一道光,吓得何溪一抖,马一惊,何溪直接从黑衣人的手臂滑下……还好,黑衣人直接手一抬,把何溪贴在自己身上,紧紧抱着,说,“再吵,我就不把持了,驾——”黑衣人一手紧抱何溪一边策马飞奔。
什么?不把持什么?何溪大脑里飘过一些污秽的画面,不堪入目。马在奔,路太颠,风老啸,抱何溪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何溪心里越来越瘆得慌,她闭起眼睛,把头伏在黑衣人肩膀上,一大口咬下去……
“啊——你……干什么?”黑衣人拉去缰绳,勒停奔跑的马屁,马儿仰天长啸,在原地跳动着。而黑衣人话音低沉而拉长,显然被咬得不轻,忍得不易。
“放我下来!”
“好!”黑衣人看了一眼四周,有个高高草垛,他把何溪一手拎起扔了过去。
“啊——”何溪脸朝下掉到草垛里,啃了满嘴的草。她咸鱼一样翻过身,一个打挺坐起来,不停吐着嘴里的稻草,说,“黑衣人,白衣人,什么鬼!走着瞧。”
“少夫人——少夫人——”当何溪折腾半天刚刚解开自己背后的双手,林栩贴身手下福林来了,“少夫人,找了所有路口,终于找到你了,少爷呢,昨天晚上我看他跟着你跑出去了?”
“你说什么?你家少爷昨天跟着我?”何溪想了想,搓着手里的绳子,用力往地上狠狠一甩,嘀咕着“好个黑衣,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溪回到林府天已经亮透了,火红的云霞烧红了半边天,挂在庭院的屋顶,红霞蓝瓦、白墙绿竹,还有立在风中的翩翩身影,晨风轻轻掠过,林栩身上的披风轻轻抖起,玉树临风,公子世无双!
世无双?一黑一白坏我好事?!现在还在这里摆样子?何溪心里不痛快讥讽道:
“公子,可是在等风?”
“等风,也等你!”林栩转过身,明亮的眼睛盯着何溪,一本正经地回答。
答案刚刚好,风也刚刚好,撩起林栩额边的留海轻轻一晃,那俊朗的面容如日月星河般耀眼明亮。
还有这双眼睛,何溪记得被群女围追的时候,也是这样明亮的眼睛,刚刚在马背上也是这双明亮的眼睛,一如天上的最亮的星,也如深邃的海面泛着闪烁的阳光。
哼!好套路,好一张皮囊,好一双妖眼,我要让你像白衣乌鸦一样原形毕露。
何溪聚目凝神,目光扫视着林栩,目光上下交叉,林栩还是林栩没有纷纷迫散,还是一个完整的林栩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何溪不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妖魔鬼怪能逃过她的溪眼。何溪不信邪,心想:黑衣,你能在鬼怪手中救我,那你肯定也是妖魔鬼怪,我一定让你原形毕露。
何溪再次凝神静气,重新聚目扫视,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一遍又一遍,目光扫视交叉交叉扫视,结果都是翩翩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可能!”何溪不相信,一下子冲过去双手握住林栩的双手。
林栩惊住了,抽了抽手,却被何溪双手拽得更紧。林栩看着何溪一遍一遍打量自己,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歪头看,眨眼看,皱眉看……
“不可能什么?”林栩被看得不耐烦了。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何溪不相信什么都看不出来,她要使出绝招。何溪轻轻把眼睛闭起来,腹部一点点吸气,吸气继续吸气……
一双滚烫的唇轻轻点在何溪双唇上,何溪吓得睁大眼睛,只看见林栩紧闭双眼那密密的睫毛。
“你干什么?”何溪终于挣扎开来。
“不是你想这样吗?”林栩还是立得这么直,说话也理直气壮。
“我哪里有?”
“没有你闭眼睛,还深呼吸干什么?”林栩一步步逼我,“还有你看看你的手。”
“你……”何溪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紧紧握着林栩的双手,自己真是有口难辨,甩开林栩跑回房间。
“哼!”何溪坐下来,倒了一杯水,还没送到嘴巴,一只大手把她的杯子夺下。
“这么冷水怎么喝,以后不准喝冷水。”林诩把杯子放下,喊:“福林——”
“少爷!”“去,把热茶水拿来。”“是!”
何溪看着林栩给她倒水,心想:这冰冷冷的套路男还挺细心!说不定他不是黑衣,也不是和白衣一样的鬼怪。如果能看看他肩膀有没有牙印就清楚了。
“溪儿——”林栩把水放到何溪面前,“再看我,那一会可就不能再怪我。”
“啊——”溪儿发现自己又生态了,脸红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少爷,更衣出发了!”福林门口叫喊,替何溪解了围。
更衣?天助我也!何溪悄悄跟到书房。
书房门是开着的,何溪悄悄地溜进去,大厅和右边都是敞开式,没人。而左边有个屏风,何溪轻轻迈到屏风跟前,可是屏风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见,如果探头去看,万一……
何溪咬着手指甲,翻着眼皮想象:万一看见……一件又一件从林诩身上滑下,最后意见都没了……何溪脸开始发烫,心跳特别厉害。
“少夫人!”福林捧着衣服进来,把何溪吓了一跳。“少夫人,你怎么在这?”
“我……我……哦……”慌得一地的何溪这次回神特别快,“我是来伺候少爷更衣的。”但是刚说完,何溪就想打自己一嘴巴。
“我……我……还是出去……的好。”何溪给自己圆回来。
“站住,福林下去,让少夫人来。”
这福林特机灵,门哐的一声就关了。何溪看着自己手里捧的衣服,恨自己不是一般的蠢,人家有瓮,没请,就自己跳进去了,以后“请君入瓮”这个词可以改“何溪跳瓮”了。
何溪一边悔恨,一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绕过屏风,头扭向后边,一步一步挪着。
“你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给我更衣。”
何溪眼睛又睁得像鸡蛋一样大,然后慢慢舒了一口气,原来林诩林栩原封不动直立那里,就连披风还在。
长长松口气,说:“你自己不是有……有手。”
“那你吵着进来做甚。”
“现在不想了,反悔了,不可以吗?”何溪转过身,想冲出去。
“不可以!”林诩已经站到何溪前面把他拦住,眼皮一抬,威严森森,道:“快帮本公子更衣!”
何溪不得已上前,把脸别到一边,解开了披风的系带,挂在屏风上。
“快点!”林栩抬起双手架在半空。何溪又别着脸,双手去解林栩的腰带,但是那腰带怎么解呢?是扣子扣上还是带子系上,还是……何溪在林栩腰上一阵乱摸,还是没找到。
“你在干什么?”
“不,不知道……怎么……怎么解?”何溪还是脸别在一边,磕磕绊绊地说。
“那我教你。”林栩把何溪一拉,贴到自己胸口。
何溪贴着他胸口,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整个人僵住了,都快没有了呼吸。
林栩顺势双手抓着何溪双手背在背后解腰带,不一会一条腰带就扯出来了。
何溪看着自己高高举着长长的男人腰带,脸红一阵白一阵,慌忙把手放下,藏身后。不对,藏这边,藏那边,藏……何溪左转右转前转后转,转了一圈又转到林栩面前,一眼就看见林栩松开的领口,稍稍露出来的胸口……
“溪儿——”林栩看着转圈圈的何溪笑了,那张冰冷冷的脸上的笑很奇怪,只是微微翘起了嘴角,透着一种狡黠,逼近何溪说:“你是不是在想……”
何溪看着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更加慌了,说:“我什么都没想……我什么都没想……”
“没想就快点。”林栩背过身,伸开两手。
何溪又松了一口气,一件一件用手指捏着衣服小心翼翼帮林栩揭了下来,最后就剩最后的一套了。何溪吞了吞口水,不停鼓劲:就一件了,就掀开肩膀看一眼就可以了,就掀一点点,就一点点……
可惜她的手臂此刻不听使唤,像千斤一样沉,何溪一点一点吃力伸向林栩肩膀,就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了。
“你干什么?”林栩转过来,一脸冷冰冰地说,“给我穿衣服了,不知道我有急事嘛。”
“穿衣服?不是……不是……还有一件……”何溪急了,红着脸小声说。
“还有一件?”林栩看着何溪红到脖子的脸说,“你想看,好啊,那我全脱了。”林栩边说边动手。何溪喊着“不要——”吓得连跑带跳冲了出去。
“少爷,你不顾危险舍命救少夫人,她知道会开心的。”守在门外的福林继续进来伺候林栩穿衣服。
“我要的是她的爱,不是感激。”林栩答。
“感激了不就爱了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福林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属下不明白……”
“今天查账会特别晚,我现在再去看一眼溪儿。”
“少爷,那你把少夫人带上不就行了。”
“她一晚没有睡,还是让她休息休息吧。”
“少爷,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