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孙儿看了个遍,确定毫发无损,老祖宗兴致也高,也想起了自己的孙女,苍老的声音却掩盖不住兴奋道:“月儿,快出来,见见我的戚儿”
“月儿?”秦亦戚疑惑,这又是哪房的丫头片子,常年不归家的他只能勉强认得几个哥姐,名字什么的都不太记得。
老祖宗一句话把顾卿月置身于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大家纷纷让开路,盯着她看。秦亦戚也随着众人看过去,眼神逐渐深邃,半咪起眼眸,像是审视猎物一般,紧抿着唇,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
顾卿月心快提到嗓子眼了,眼神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秦亦戚,表面强做镇静,可手心却全是汗。
“老祖宗”顾卿月朝老祖宗行礼。
老祖宗笑道:“这是你姨母的女儿,常年流落在外,受了不少苦,上个月才接回来的,是宸儿未过门的妻子。按辈分啊,她可虚长你几岁,算是你姐姐了”
听到老祖宗说到‘姐姐’二字,秦亦戚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嚣张,一双狼般凶狠的眼神盯着顾卿月,顾卿月心下慌乱。重复道:“姐姐~多年未归家,没想到家里竟来了位如此貌美的姐姐,将来还是我嫂子……我可真是,开心啊!”
眼神却如虎一样凶猛,半点也看不出他开什么心,言语中颇为肆意,眼神直晃晃的,没有半点遮掩。
顾卿月掩饰好,强装镇定行礼道:“不敢当,只是虚长几岁罢了,山野村姑不敢当二少爷如此”
“怎么不敢当,初次见姐姐便觉得一眼如故,我们是什么地方见过吗?”秦亦戚笑道
顾卿月心里一跳,手一颤抖,他这是要做什么,她承认做得不好,但好歹也救了他。顾卿月咬牙切齿看着他,看他什么意思。
“没有吧~”顾卿月眼神深邃,毫无畏惧对上他眼眸
“有的!”秦亦戚笑得肆意
对上顾卿月愤愤的眼神,静默许久,秦亦戚突然大笑:“在外抱过女人太多,弄混了,居然把姐姐和那些庸脂俗粉相比,真是罪过,罪过”
此话一出全场骇然,大夫人和秦宸脸色都变了,难以掩饰面上的愤恨。
顾卿月怎么不好现在都是秦宸的未婚妻,秦亦戚居然把她跟外面女人相比,这是在打谁的脸!
除了大夫人和秦宸,其他人都持观望态度,二夫人三夫人浅笑不语,这场好戏开场得真精彩,可比戏园子里的有趣多了。
“说够了没有”秦宸出列,挡在顾卿月前面,对上秦亦戚凶狠的眼神,不甘示弱。
从一开始就忍他了,顾卿月对外是他的人,秦亦戚一来就毫不掩饰的观看,身为男人他再清楚不过,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嚣张,无异于当场给他难堪,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秦宸发狠的模样,秦亦戚不甚在乎,跟看奶猫胡闹一样:“不过夸姐姐两句,大哥那么着急干什么,不是有了一个如花似玉大美人了吗,怎么还那么急着表爱意呢,看来我在外面打仗这些年,大哥日子过得真滋润。”
秦宸怒上心头,低吼道:“秦亦戚你胡说八道,我对茉施绝无二心,我这些年都在忙生意,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拼死拼活的”
因为弟弟在外打仗,年少战功累累,他身为长子却居于内里,常年被人拿出来浅谈,都认为他是在靠着弟弟享福,每每谈及此他都愤恨不已,成为他心头一块病。
秦亦戚在外面打仗守护一方,他何曾享乐过,好几省的生意都是他在帮忙料理,应付朝廷内宅开支,没有他,秦亦戚军队谁养!早就喝西北风了!
秦宸太沉不住气了,被秦亦戚三言两语就撩拨,牵着鼻子走。被秦宸挡在后面的顾卿月皱眉,人一怒就会处于下风,秦宸是从一开始就被拿捏。
把秦宸搞得火气火燎的,秦亦戚反而无辜的看着他道:“不过是说了两句大哥发什么火,谁不知道大哥对山庄贡献啊。还有,这顾姐姐好歹还在,大哥就不用留三分颜面了吗?不用猴急,大家都知道”
“你……”
秦亦戚软软一句话把秦宸憋得吐血,面色一会青一会紫,说不出话来。
“够了,大好日子吵什么吵,还把不把我这个老不死的放在眼里了”老祖宗怒意从生,中气十足的拍桌面,两个孽障,每次碰一起都要争吵,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大夫人上前拉住秦宸,安抚他情绪,秦亦戚手握兵权,在家里位置难以撼动,连她都敢怒不敢言。
老祖宗一发话,大家都安静下来,秦亦戚乖乖的站着,一副‘我错了,任凭老祖宗发落’的模样,态度良好,老祖宗本来怒气十分,现在也消了四五分。
“刚回来就闹,让外人知道成什么样子,没半点分寸”老祖宗朝着秦亦戚道,语气柔和了不少。
“老祖宗~”大夫人愤愤难平的站出来,做可怜模样,抱住顾卿月。
“你又怎么了”
看着大房就头疼,她一把老骨头哪儿还能经得起她们折腾。
“知道老祖宗不爱听,可事关我卿月的名声,媳妇儿无论如何也要说。”大夫人抓着顾卿月手收紧,含着某种示意。
顾卿月对上大夫人惨惨戚戚的眼神,瞬间了解她的意思。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成为他们之间斗争工具。
现下大夫人还不可得罪,加上秦亦戚刚才行为着实可恶,顾卿月配合大夫人作出泪眼迷蒙模样,一副受了大委屈模样,说不出可怜。
大夫人‘怜爱’的看着顾卿月,悲愤道:“卿月一来是我庄里表小姐,老祖宗外孙女,这些日子我看了,是个品行甚好的孩子。二来是我宸儿媳妇,庄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二少爷一回来就如此羞辱卿月,都说女儿家名声最重要,万一那个爱嚼舌根的说了出去,我卿月怎么办,我宸儿怎么办?”
大夫人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抽噎道:“老祖宗,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可不能如此任人做贱!”
大夫人愤愤看着秦亦戚,当年就该把他一头摁死,这些年无数个日夜她都后悔自己当年的心慈手软。
秦亦戚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