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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雪落

转眼间,豪儿已经2岁,将近过年,我与先生一同回到七荷桥的宅子,爹娘一起出来迎接我们。

【七荷桥】

爹和娘看到豪儿,脸上笑开了花,我与先生对视先生微笑看着我,眼里都是温暖,他把我拥入怀中,下巴轻轻的抵在我的额头,我贪婪的索取先生的温度,很安心。

【春节】

鞭炮声源源不断,豪儿被声响吓到就会哭泣,先生为了我,让附近居民停止放鞭炮一个个过去赔不是,还摆了许多大桌请居民吃饭,我把豪儿交给了奶娘照顾,准备在院子里转转,不知不觉中随着歌声来到了一个楼阁。

发现院子里种了许多暗香疏影,春季的红梅也开始口吐芬芳,香味沁人肺腑,旁边站着一位女子,她背对着我身材娇小,她轻抚梅花树枝,在唱戏,我不懂戏曲,只感觉她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

她很入迷,我慢慢的靠近她都未发现,我站着听了许久,用水袖用四周抛去转圈,

只记住两句话

初冬来时相见

春末去时再也不见

直到奶娘过来寻我,说豪儿哭闹不止,她才回过头,她愣了一下,便向我行礼。

她的脸上有着浓厚的妆容,看不清她的面貌,那双眼睛很清幽。

“见过少奶奶”,我叫她起身,我来不及与她闲聊,便回到了房中哄豪儿,我在房中想等先生回来,询问她是是谁?

先生晚上醉醺醺的回来他很疲惫,躺在床上进入熟睡,我轻抚他的侧脸,她应该是先生的什么寒门亲戚吧。

但似乎没有听过先生提起过呢,她又为什么会唱戏呢?

晚上的我还无法入眠,想去下午的那个楼阁,想问问她为什么这般凄凉对于她,我很好奇,熄了灯便出了门。

【暗香阁】

我悄悄的走进楼阁,天空中开始慢慢飘落雪花,雪花落在梅花上,衬托出梅花的凄美,我靠近梅花闻它散发出幽香,让我想起诗人王冕的诗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做乾坤万里春。

我看到她端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呆呆的望着明月,我抬头望着月,月光皎洁,还那般清冷。

她褪去了浓厚的妆容,素衣在身,论相貌我不及她三分,眉间透露着愁思,依旧是那双深邃的眼神,整体看起来似乎病了,面黄肌瘦,没有人照顾她吗?

她看到了我,起身向我微笑并行礼

“见过少奶奶”

“不必多礼”

她向我走来,看起来病怏怏的,似乎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倒。

少奶奶,有事吗,我与她初次交流,对视我有些紧张,不知所措,

慢慢的了解到,她姓杜名涟香,喜欢梅花,今年20岁,是与我先生同地方的人士。

但对于我怎么问她为何会在这里,她都只是微笑不说话,想必是难言之隐,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白天唱的那首戏我感觉到有些凄凉,我想听你再唱一次可以吗?她向我行礼,很抱歉少奶奶,您愿意听奴婢唱,奴婢很开心,但老夫人并不允许奴婢在夜晚唱,只有白天可以,不然会受罚的。

这是为何?

老夫人睡眠不好,伴有失眠,不能有声响打扰,恕奴婢扫了您的兴致,所以到了夏天老爷便会找人,在宅子周围去除蝈蝈,保证夫人的睡眠。

天气变化无常,便开始寒风呼啸起来,我穿的单薄,不禁打了几个寒蝉,她看我单薄,便邀请我进她的楼阁里小坐。

楼阁并不大,简约也不失淡雅,她真的很喜欢梅花,不仅茶具里的茶是梅花,插瓶里也是梅花茶入口清香,味带有一种酸味以及苦涩。

她夸我的簪子好看,我说这是我的先生在结婚那天送给我的,她微笑说羡慕我羡慕我有好的出身,有爱我的丈夫,还有很可爱的孩子那你呢?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轻语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我想要自由。

【她轻笑】

“你不能出去吗?”

【她摇摇头】

“为何?”

你难道不是先生的亲戚吗?

“若我告诉你,你会嫌弃我吗,少奶奶”

“不会的”

我只是一个被江家包养的戏子,老夫人并不允许我外出,大概是觉得学戏的女子不可随便抛头露面吧。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卖到了这里,卖身契在老夫人手里这里虽然衣食无缺,但我更渴望外面的生活,这院子的四周墙壁常年不变,所有的节日热闹都与我无关,空落落的楼阁只有我一个人,以前还有一个人陪我,但是她时间到了就走了,老爷有时候也会来听听。

“那她没有来看看你吗?”

“她...生病已经去世了”

“难道没有人给你们医治吗?”

“下人是没有资格的”

“那你大概卖身契还有多久?”

“大概还要三四十年吧,没事我已经等了将近十年了,我可以慢慢等,总有一天我会自由的。”

“少奶奶谢谢你,知道我是下人还愿意与奴婢说话”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了光“我只是从来遇到像你这么可怜的人,我家从来都不会这样,我的爹娘对待下人很亲和的,不如这样吧,我去求老夫人让你成为我的贴身丫头吧,虽然不是那么自由,但还是能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少奶奶,恕奴婢多嘴,好心的确是一件好事,万事都这样会成为坏事。”

不会的,我相信你是好人,总比让你在四四方方的院子呆上一辈子好吧

【涟香的眼神飘忽不定】

不出三日,涟香便成为了我的贴身丫头,我带她到集市上兜兜转转,还为他找了郎中为她治病她是寒气侵体,长久的病症,想好完全治好很难。

我把她当成我的妹妹看待春末我与先生以及涟香一起回到了繁华地带,苋峦街。【合上笔记,轻柔太阳穴】

我不解的问道,这日记上说的是母亲带我娘回去的,为何说爹心软带我娘回去的?【不解的问道】

洪管家:“难道,小姐不觉得是设计好的吗?”

“你的意思是,是父亲设局故意让母亲见到我娘,带她出去?这样想来也是,祖奶奶并不喜欢我娘,便禁足在暗香阁,由她自生自灭,也确实给爹创造了机会,经常早出晚归这样也说的通。

可母亲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母亲的英明,却丝毫没有体现出来,倒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官家小姐被一个游走世间的骗子给欺骗了感情。”

“小姐对也不对,老爷早出晚归是为了生意,本以为会淡忘二夫人,不曾想二夫人托人把梅花簪给老爷送来了,所以老爷才想了这个法子。

小姐二夫人她的心机,是大夫人都比不了的,管家小姐哪里会懂的算计人呢。”

“洪管家这是话里有话?”

“容奴才看,无心机是人间生存才是最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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