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府上有袭击西国大使的犯人?您没开玩笑吧。”
三皇子明显是不想让开,这倒让天紫起了疑心。按理来说如果自己擅自过来查证,三皇子只需要证明府里并没有犯人便可以了,没必要亲自出来阻拦。更何况这个三皇子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这也并不稀奇。
三皇子帝渠的母亲并不是传统的名门望族之后,帝渠母亲的娘家是新兴贵族连氏,而这连氏有着扈都煤王的称号,靠着掌控扈都郡的煤业生意而发家,帝渠母亲本是连氏当家的连戎良的三女儿连秀,颇有姿色,连家的三个女儿在整个扈都都是有名的美女,在当时的扈都有俗语云:扈都连氏已称头,家中三女更绝名。再加上当时帝陨需要连氏支援的军费,便娶了这位佳人。
连秀也是争气,仅仅入宫第三年,便为帝陨生下了皇子,这便是三皇子帝渠。这也是帝渠一向作为新兴贵族所攀附的对象的原因了。有这层关系,连氏在扈都郡可谓是如日中天,比起家产来,即使是开国以来的豪门大族也相形见绌。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帝渠从小便养成了嚣张跋扈的习惯。甚至在天紫刚刚当政的时候,还在朝堂之上调戏天紫,不过那次下场很惨就是了。
“是的,我怀疑您府上藏匿凶犯。得罪了!”
天紫见势更不可能放过他了,一挥手,这一百府兵就欲冲进去,不料帝渠竟然死死地把住了门栏。
“我看谁敢?我可是三皇子!”
“搜!”
天紫更不可能被这个三皇子吓住了,只是一声,两个府兵从人群中跃了出来,死死地把三皇子按在了门柱旁。紧接着,一队府兵就这么冲了进去。结果,刚冲进去的府兵却一个个的呆在了门口。
“怎么了?”
“大人,这?”
感觉到不妥的天紫随即下马,走了进去。直到走进院子里,她才看见究竟发生了什么。地面上满是血迹,在不远处,还有两个被抽的皮开肉绽的人被绑在那里,站在旁边的府兵轻轻地试探了下那两人的呼吸,随即摇了摇头。看样子已经是成为尸体了。
“三皇子,你可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天紫低沉着声音问道。帝渠也知道自己恐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瘫倒在地上。
“律法规定,任何官吏不可用私刑伤人性命。帝渠,你可知道?”
“知道。”
帝渠低着头,不过天紫没看到的是帝渠被披散的头发藏住的嘴角的微笑。那两个人正是袭击朽的人,而如今便是死无对证了。虽然刑法是规定了不得擅用死刑伤人性命。但这两人可是帝渠的家奴,是跟帝渠签了卖身契的。虽然会被问罪,但也绝对不会判死刑的。
但其实帝渠可以有更多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比如偷偷摸摸的给那两人一刀,或者将那两人绑架到荒郊野岭然后再弃尸荒野。但帝渠不会这么做,因为那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帝渠的性格该说是骄奢淫逸还是极度残忍呢?帝渠最喜欢的便是折磨别人致死了,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自己当然不会放过。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天紫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府兵,将帝渠收监!收队!”
不过对于天紫而言,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敲山震虎,如今不仅敲到了老虎,还有个理由把虎崽子弄到手了。现在就看这个虎崽子和朽的价值究竟孰重孰轻了。不过这样的行动也只能做这么一次。
第二天,帝渠被首辅大臣收押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宫廷。在阴冷的寝宫中,帝陨正在全心全意跟朽下着棋。
“你培养的那丫头还真不简单,比你做事儿痛快多了。竟然这么快就打掉了一颗我的棋子。”
【“原来你的儿子也仅仅是你的棋子而已吗?”】
虽然想吐槽,但朽还是忍住了。在这么严密的监视下,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洞察帝陨的动向。
“毕竟她可是能够推翻草民统治的人啊。”
朽说着,又下了一颗棋,填在了帝陨刚刚的棋子旁边,正好将帝陨的棋子围住。不过帝陨可不打算就此放弃,反而从另一边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不过,老三本来就缺乏谨慎,这一点老大就好的多了。”
“确实,大皇子做事一向谨小慎微。”
虽然说着话,两个人的落子却丝毫没有迟疑,仅仅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的棋子在棋盘上已经变成了互相僵持搏杀的境地。
“所以,我的下一手就靠他了!”
说着话,帝陨突然自填一眼,将右上角的黑子全数送给了朽的白子,但转眼间黑子便围了上来,将朽的白子困在了其中。
“陛下果然是棋中好手,在下认输了。”
“未到终盘,何来认输?你明明还有翻盘的机会不是吗?”
虽然朽嘴上认输了,但帝陨却根本没有让他轻松脱身的意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朽这才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他知道,跟三皇子不同,大皇子是更难对付的存在。但是,眼下已经不是能够帮助天紫的时机了。
看着帝陨的棋子,朽就明白了,从一开始,三皇子就是个弃子罢了,只是为了转移天紫视线而布下的疑阵。这一手看似是自断右臂的杀招,但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身为皇帝的他,如果大臣们拼死情愿,那么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有所顾虑。而眼前天紫公开与三皇子敌对,就相当于将原本支持三皇子的新兴贵族推到了敌对面。
而此时放出大皇子来,又笼络了原本的元老贵族,再加上帝都的兵权有一半是在自己的手里的,此时的朽越发的觉得帝陨的强大了。他似乎是仅凭着一己之力,便将整个朝中的局势拿捏在股掌之间。
不过,朽也知道,自己也有翻盘点。而这个翻盘点就在大皇子的身上。不同于三皇子是单纯的嚣张跋扈,大皇子可以说是最完美继承了自己这个老爹性格的人。现在在朽手上的棋子已经有两枚了。还缺一张关键的底牌。
夜幕渐渐降临,在护城河边,穿着一袭黑衣的天紫正站在那里,等着一个人。过了半刻,张云熙这才带着两个护卫赶到护城河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首辅大人,天紫本就是绝代佳人,在夜幕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美丽了,张云熙不由得看呆了。
“张大人,实不相瞒,将大人约在此处是有要事相商。”
不可能不知道张云熙是怎么想的的天紫随即开口将陷入痴迷状态的张云熙唤醒,这点倒不是天紫故意为之,毕竟男人绝大多数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想来从现在为止见到自己还纹丝不动的也只有那个让自己心痛的男人了。
“啊,哦,那个,请大人明示。”
张云熙在心里已经暗自痛骂了自己好几回了。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曾经的明路都被这个女人给害了,更别说自己了。
面对张云熙这样的人一定要坦诚,天紫早就学过了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面目,像面对帝渠这样嚣张跋扈的人,就没有必要客气,对于张云熙这种忧国忧民以家国天下为己任的人,则势必要坦诚。
“如果严守调集军队的话,我希望大人您能够帮我。您想必也有耳闻,昨天我抓了三皇子,我不保证严守会不会趁此机会动手。”
“大人,您是知道的。我手下的士兵一向是以维护帝都的和平为职责。到时我们自会按照当时的判断行事。”
听到了预料之中的回答,天紫倒也不惊讶,毕竟张云熙就是这样一个人。张云熙并不在乎如今是由谁执政,他只在乎权力是否能够平安过度以及百姓是否安康。
“所以,这就是你当初故意见死不救的理由吗?”
“我想大人作为那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应该没有资格来讽刺在下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恕在下先行告退了。”
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张云熙皱着眉头,向天紫说出了这样的话。本来明路的事情就是张云熙心中的一根刺,
“那你走吧,你走了便再也没有人救从你的府邸出来的那位朽的命了。”
突然一听到天紫这么说,张云熙站住了,僵在了原地。天紫自然也懂得趁热打铁,这时不赶紧攻下张云熙的心门又更待何时。
“朽身边的那位是西国评议会的冰焰魔女莉蕾丝,如果他的丈夫死在了东国,那便是与西国评议会为敌。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到时候,可就不是单纯的一个帝都的事情了,而是整个东国可能会与西国大战的事情了,张云熙,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再一次袖手旁观?”
张云熙就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样。又是半刻,这才张口。
“我明白了,张云熙的部队任由您调遣,只需要您的命令就可以了。请,务必救出朽大人。”
“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