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启万想不到郭靖竟然将城上防务暂时都交给自己,高兴之余,也觉重任在肩,于是郑重道:“郭大侠放心。”郭靖走后,赵天启对大小武道:“二位武兄,在下初来乍到,城防部署还需二位多多指教。”
二武见赵天启竟然如此客气,于是回礼道:“赵兄无须客气,咱们齐心协力守住襄阳才是正经。”赵天启看原著知道,这大小武虽然时常犯浑且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可在大事上却是不会马虎的,于是点头道:“那有劳二位武兄了。”言罢也去忙了。
战事虽短但善后却极为费事,赵天启和大小武带着几百号人从中午一直忙到日薄西山,才将城墙修补了个大概齐,而在几人准备收工回府时,却见两人两骑从远处远处本来,这两人一个紧衣窄袖,一个白衣飘飞,赵天启见了此景猛然想起书中的一节,自言自语道:“麻烦来了!”
大小武没听清赵天启所说,回头问道:“赵少侠你说什么?”
赵天启没再回答,只是对两人道:“故人来了,准备开城门吧。”
几人交谈间,那两骑已经奔到城下,其中那位身穿紧衣窄袖的青年叫道:“我姓杨名过,特来拜见郭靖郭大爷。”
赵天启知道杨过此来必是要杀郭靖,虽然不能得手,但其中经过也是一波三折,自己作为知情者不告诉郭靖是不义,而出卖杨过更是不义,所以夹在中间的赵天启本想不见杨过,可微一转念,等会郭靖若是给杨过设宴接风自己多半也要坐陪,而且杨过多半也不能得手,于是所幸也留了下来。而大小武见来人真是杨过,立刻高声叫道:“原来是杨大哥,就你们两位么?”
杨过见城头上是大小武问话,也不客气,直入主题道:“武大哥,武二哥,郭伯伯在不在城内?”
郭靖暂将城墙防务交给赵天启,是以杨过问话大小武皆看向赵天启,询问意见。赵天启只是淡淡说道:“如实回答,禀报郭大侠和吕大帅吧。”
武敦儒闻言回道:“师傅现在城中,杨大哥你且稍候,我去禀报师傅。”
“有劳武家大哥。”
武敦儒去不多时,就见郭靖亲来城墙,命兵卒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后,径直走出城门。见了杨过后郭靖更是满脸堆欢,不过他还是没有忘了礼数,只见他先是向小龙女一揖为礼,然后才拉着杨过的手笑道:“过儿,你们来得正好。鞑子攻城正急,两位一到,我平添臂助,真乃满城百姓之福。”因为小龙女是杨过之师,郭靖对她以平辈之礼相敬,而对杨过却是十分亲热。“我以给你们备下酒席,赵少侠你也一同前来。”
杨过入城之后全幅精力都放在郭靖身上,全没注意赵天启站在一旁,此时经郭靖一说,杨过四下一看,果见赵天启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郭靖身旁。
此次杨过乃是为复仇而来,乍见赵天启,心中惊讶、害怕、不知所措等情绪一起涌来,最终在他脸上凝成了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
赵天启读过原著,自然知道杨过所来何事,只是他知晓此番刺杀郭靖不会有事,于是也不拆穿杨过,还帮他掩护道:“过弟,别来无恙?”
郭靖见赵天启称呼杨过为“过弟”,不禁奇怪道:“赵少侠与过儿相识?”原来此前大胜关内赵天启力战金轮后便飘然离去,而后救下黄蓉之事,黄蓉因为疑心赵天启来历,所以对别人讲起此事只说是杨过之功,因此多番作用之下,如今郭靖仍旧不知道赵天启与杨过的关系。
只是这话入耳,杨过心中怨恨道:“黄蓉这女人果然未安好心,多半那日赵大哥救她事情也没告诉郭靖!”而赵天启则不知怎的,突然回想起当年初来此方世界时,若非这个中年男人的慷慨施舍,自己只怕已经饿死街头,于是所幸坦然道:“我与过弟自幼相识,”说道此处赵天启就想将自己当年受郭靖一饭之恩的事情讲出,可微一思量,此事过去多年,郭靖只怕已经忘记,自己提了只是徒增尴尬,于是便将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不过杨过乃是反应极快之人,在加上自幼有困难磨炼,如今已是喜怒不形于色,只见他笑道:“小弟过得不错,赵大哥你怎么在此处?”
赵天启闻言忽然玩心大起,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你来此作甚,我也来此作甚。”这话一出纵然杨过心坚如铁,也是被惊的身形一僵。郭靖见状疑惑道:“过儿,你怎么了?”
杨过心道:“赵大哥虽然自幼便大异常人,但今日看他杀敌情形应当不会是蒙古内应,而我要杀郭靖之事他也多半不知。”想至此节,杨过强定心神道:“一路奔波,过儿只是有些疲累了。”
郭靖闻言温言道:“一路辛苦,咱们待会儿边吃边聊。”说完便带着众人回府而去。待得入厅坐定,杨过要入内拜见黄蓉。郭靖笑道:“你郭伯母即将临盆,这几天身子不适,日后再见罢。”杨过闻言脸上喜色一闪而过,赵天启知道他这是因为黄蓉不在绝难有人能看出他的破绽而高兴。但赵天启却是心中奇怪,昨日自己到来黄蓉尚且列席,将将过了一日,怎就“身子不适”了?略一思量,赵天启猜测黄蓉可能是因为当日劝说小龙女离开杨过而心生歉意,为防几人相见尴尬,故而以身体不适为由将接风宴推了出去。
正在说话间,忽有一中军进来禀道:“吕大帅请郭大爷、赵大侠赴宴,庆贺今日大胜鞑子。”郭靖道:“你回禀大帅,多谢赐宴。我有远客光临,不能奉陪了。至于赵少侠。。。。。”郭靖说着看向赵天启,似是询问他的意见,赵天启见状,对着中军歉意一笑道:“过弟与我亲如手足,我俩许久未见也有许多话要说,所以还请大帅见谅。”中军见杨过年纪甚轻,并无特异之处,不知郭靖和赵天启何以对他如此看重,为了陪伴这个少年,竟推却元帅的庆功宴,不由得满心奇怪,回去禀知吕文德。
此次宴席一是为杨过接风,二是为今日大胜庆功,是以席间相陪之人除了郭芙、武氏兄弟外,竟还有朱子柳、鲁有脚等武林前辈,其实若非郭靖不想打扰洪七公,没有告诉他杨过前来,否则依着洪七公的性子,就算再累,这个热闹肯定要前来凑上一凑。今日赵天启在城墙上大显神威,朱子柳和鲁有脚自是对他大加赞赏,赵天启本无意名声,因而只是随意应付。
而郭芙见杨过神情淡漠,于是叫了声:“杨大哥。”郭靖见女儿搭话,立时责道:“芙儿,先日你为金轮法王所擒,若不是杨大哥舍命相救,你自己失陷不用说,连你妈妈也要身遭大难,怎不好好谢过了杨大哥?”郭芙此次也不耍小姐脾气,立刻站起身来,说道:“多谢杨大哥日前相救。”杨过闻言刚想说那日救人全赖赵天启,可赵天启却不着痕迹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将自己说出。
杨过得到暗示,只得笑道:“大家自己人,何必言谢?”郭芙一言不发的坐下。酒席之间,只见她双眉微蹙,似有满腹心事,武氏兄弟也一直避开他的目光。鲁有脚与朱子柳却兴高采烈,滔滔不绝的纵谈日间大胜鞑子之事,而赵天启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众人搭话,与众人始终有若即若离之感。
席散时已是初更,郭靖命女儿陪小龙女入内安寝,自己拉杨过同榻而眠。小龙女入内时向杨过望了一眼,嘱他务须小心,神色之间,深情款款,关念无限。杨过只怕露出心事,将头转过,竟是不敢与她正面相视。赵天启见状虽然知晓结果,但也在心中暗叹,杨过天赋绝佳,但生性偏激,若无这些磨砺只怕也成不了后来的一代大侠。
“也罢,各人各命,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想至此处,赵天启也一挥大袖返回屋中去睡他的大头觉了,毕竟一天厮杀,此时的赵天启当真是有些疲惫,数年来首次没有练一会儿内功,倒头就睡,这一觉赵天启睡得极为舒服,直至天光大亮方才起身。只是刚一出门,就见郭靖和杨过并肩而行,见了赵天启后更是热情邀请道:“赵少侠,我和过儿要去城外走走,同行如何?”
赵天启看郭、杨两人都是面带倦色,心知原著中那场“互飙演技”的刺杀情节还是发生了,此时郭靖和杨过必然有许多话要说,自己去了当电灯泡着实没什么意思,于是想要推诿不去。可未等赵天启说话,杨过却是言道:“赵大哥,你我也许久没见,一同去吧。”
赵天启闻言看向杨过,只见他神情诚恳不似作伪,于是所幸道:“也好,来了襄阳一直是兵荒马乱,还没好好看下这方的风土人情,此次有郭大侠引导定然能够尽兴。”
一听此话,郭靖却是实在一笑:“赵少侠过誉了,我来襄阳也没多久,历史掌故更是所知甚少,知道的也是一些古时的战场遗迹。”
“欸!”赵天启此次却是佯怒道:“我等热血男儿要看那些金戈铁马,难道还要我们去学那些酸文人,去看什么烟花柳巷?”
“哈哈哈,正是此理。”赵天启这几句话说的郭靖心怀大畅,大笑一阵后当先而走,之后三人各骑一匹战马,并骑出城。路上或许是赵天启这个“外人”在侧,郭靖全然没有提起昨晚杨过“走火入魔”之事,只是来往军民见了郭靖无不是恭敬有加,赵天启见了此等情形亦是心有所感:“守护疆土,活一方百姓,郭靖所做之事乃是莫大功德,受此爱戴也是应该。”
可就在赵天启心有所想之时,杨过忽然问道:“赵大哥,你觉得一个人怎么算是善,怎么算是恶?”此问一出不仅令赵天启吃了一惊,就连郭靖也看向赵天启想要听听赵天启会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