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坐在秋千上,小幅度地荡着。
她今天穿了件碎花裙,有点温柔。
“我妈说顾瑶坏话了。”余笙的声音闷闷的,她低下头,看着秋千下的小草,手轻抚了上去。
空气安静了好久,余笙抬头望去——许漾坐在椅子上,夜色浓重,看不清少年的神情。
“我给你唱歌。”
“好。”
吉他的声音响起,很温柔的曲调,像许漾的眼里的星子和嘴角的笑意。
“我眼里还剩一盏灯
投射下瞳孔的阴影
像在倒数最后几秒
等哭声哑然万物寂静
终于我变成了俯瞰的人
前路写着请独自前行
路边的人摇着诡异的铃
摇给还在挣脱的人听
且未犹豫行行停停
也没留下洒脱背影
有标记已久的风景
成了未出发的旅行
所幸没汇集成执念
留给亲人触景生情
还没寄出的小情信
理所应当没有回应”
许是变声期的原因,许漾的声音有点哑了,但仍盖不过他音色本身的温柔和清润,略带磁性的声音更显好听。
每次给余笙唱歌的时候,都是许漾最认真最温柔的时候。
就像一片小树叶,飘啊飘,飘啊飘,飘到了湖面上,湖好温柔好温柔地护着她,每次她难过的时候,都会轻轻地对她说:“没事,我在呢。”明明是两个完全不想干的个体,却又那么完美地在一起。
“余笙。”
“嗯?”
“她是个好女孩,你更是。”
“嗯!”
“……”
“许漾。”
“在。”
“借我抱会儿。”
许漾今天穿了件白卫衣,衣服上的香味很好闻,不似薄荷清冽,却不乏少年的清新;不像薰衣草的香甜,却那么温和。
今晚的夜晚,真的是一个好温柔好温柔的夜晚。
皎洁的月旁有几缕如轻羽般的云,美妙极了。
翌日。
做完广播体操,余笙不紧不慢,随着人流回了教室。
教室除了江晚风,居然再无他人。
余笙诧异地挑了挑眉,看了看课表。
害,原来下节是体育。
余笙耸了耸肩,没骨头似地溜到了座位上。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导致今天困得不行。
“叮——”上课铃响了。
江晚风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井井有条地分了类。刚要下楼,瞥了一眼余笙——少女睡得正香。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又转身走了回去。
“同学,同学?”他轻轻敲了敲桌子。
“别吵,烦。”
“……”
江晚风叹了口气,留了张纸条,走了。
“江晚风你怎么才来?”教三班的体育老师姓黄,叫黄山,脾气还算温和,每次总会晚到一两分钟。
“抱歉老师,刚肚子不太舒服。”
因着江晚风是所有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又是体育课代表,所以黄山只是点了点头,道:“下次注意。”
“谢谢老师。”
“从左到右,开始报数!”
“1、2……27……”
江晚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黄山,见黄山正盯着班级的花名册,不知在想什么。于是道:“报告!三班应到29人,实到29人。汇报完毕。”
“嗯,带着热身两圈。”
体育中考早已结束,一周最多上一节体育——多数被其他任课老师占用。导致现在同学们上体育课都懒洋洋的,全当备战中考的放松时刻。班里还有几个勤奋刻苦的女生拿着小甘在背诵政治和历史,黄山也全当没看见。
蝉不知疲倦地叫着,阳光正好。
余笙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眼。
然而,心却凉了半截——教室,空无一人。
这时,她看到一张小纸条。
“体育课,不用打报告,混进队伍。小心,祝好运。”
纸条最后画了个加油的小猪表情。
“噗。”
这谁啊,怪可爱的。
嗯,字好看。
余笙随手夹进了语文书。
仗着多年的经验,余笙假装蹲下系了个鞋带,成功混进了正在跑步的队伍。
“咱们班是不是少了一个人?”胡天美看了看四周,惊奇道。
“没。”
“跑步期间禁止闲谈。”
两人几乎一同出声。
“噗。”
余笙笑了,江晚风漫不经心地扶了扶眼镜。
操场另一角。
“许哥,不得不说,咱学校这艹场就是大!”江北衫故意说的一番话惹得周围男生频频发笑。
“笑什么笑?许漾带队,男生,罚跑五圈!”一班的体育老师是整个初中最严厉的,有些秃顶,戴着副眼镜。
“不……是!”忽的,许漾不知想到了什么,应了下来。
“嗨,罚跑就罚跑,还能明目张胆看美女。”
“就是,要我说,年级里就属三班余笙长得最正。”
“是的。”许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