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飞剑狂风骤雨般倾泻而来,平静的湖面霎时间千疮百孔,大郎见她这样嘴角坏笑,自己现在是鬼魅状态,刀剑怎么可能砍中,漂浮着一手再度结印,沟通六道之门涌现幽冥力量。龙女发现自己飞剑打击四周没有处抵御痕迹心中暗道不妙,慌忙间收回龙鳞剑之际四周一片漆黑,念起护身咒语负剑警惕大郎突袭,只见虚无中亡魂从脚底爬出,弯着腰彷徨徘徊间听到“无间地狱。”亡灵们如同收到指引般朝自己涌来。
大郎声音如同鬼魅在龙女背后影子中响起,龙女大吃一惊转身龙爪便往影子抓去。刚转身影子变换方向龙爪扑了空,大郎从龙女背后冒出,手掌上燃烧着幽冥鬼火便近身朝龙女背脊骨上引,龙鳞顿时被寒冷鬼火点燃,如同爆竹般噼啪作响,炸的她背脊一片血肉模糊。龙女口中一甜鲜血从喉咙口涌出,忍着剧痛反手龙爪朝身后抓。
大郎如同泥鳅般自由穿梭在结界中,龙女不断旋转找寻大郎,哪晓得他早早离得八丈远,“泰山压顶。”龙女这头还未反应过来天空中土灵携五岳之威镇压下来,地动山摇想要躲避却被大郎烧伤龙鳞,身体行动开始迟缓,眼见来不及唤护身咒抵御索性声龙啸化作龙身。
土灵毫无怜香惜玉生生压住青龙动弹不得,龙女的龙尾龙爪扑腾的毫无作用,大郎见她挣扎手上印结再变,“水灵—黄泉碧落。”
龙女顿时全身龙鳞直立,心底冒出恐惧念头,顿时脑海被侵占内心恐慌不已,身体却无法行动,只能任由恐惧不断扩大。
“黄泉迢迢,送尔远道。”大郎声音如同九幽空冥,不带一丝感情,让人直觉身坠冰窟。
冥河披帛瞬间朝天飞舞分裂成丝朝四周张开如同天罗地网,无尽冥河水从天滚滚倾泻下,奔涌着往龙躯身上卷。冥河水乃是天底下至阴之物,连天仙都要被炼化何况是神仙,龙鳞即便坚固不消几个呼吸便被腐蚀殆尽,露出血肉滋滋作响消融在浑浊河水中。冥河中无尽生灵冤魂探出头与手,疯狂掠食新鲜龙肉龙血,大快朵颐中愈多被镇压的亡灵加入到啃食队伍中。
大郎脚踏花座背后六道之门敞开,无尽怨灵从门框上伸手欲拖龙女魂灵。
龙女身上被泰山镇压,脑海被死亡恐惧占据,从龙嘴中大声吼叫却毫无回应,龙泪亦是倾盆如雨,大郎本不欲同她动手,奈何欺人太甚,仗着自己半步境界便以为会被碾压。
冥河水不断腐蚀皮肉修为,龙躯已经被河水恶鬼腐蚀的面目全非,龙女也是进气没有出气的多,大郎刚欲收了龙魂,耳听得:“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顿时打碎无间地狱结界,泰山岩土土崩瓦解,恶鬼见佛光瞬间凭空蒸发,披帛受到威压滋溜逃回依附在大郎手腕间。大郎亦是被佛号震得五内灵力波动,心道不妙赶紧咬住舌尖护住本心,抬头往天空望去。只见天边一点金光快速飞来,飞近才看清是观音菩萨乘坐金毛犼破空而来,那金毛犼如同狐狸般灵巧,脚掌轻点几步便落在大郎面前,低吼声双目死死盯着。
大郎瞥了眼金毛犼,朝它背上观音合十参拜。
观音点点头算是回礼,右手摸了摸金毛犼皮毛,纵身从它背上跳落在地,菩萨脚下涌现金莲托住脚足,大郎见他头顶光相胸口斜披蝉翼薄纱难掩胸腹结实肌肉,周身未带任何法宝首饰,心中暗道:原来菩萨也是这般好身材。观音知大郎所想俊脸一红,正色轻声道:“幸好来的及时,否则如何同婆竭罗龙王交代。”
“菩萨,你可是管的好徒弟啊。”大郎眼睛盯着龙女垂手而立,笑意盈盈看向观音说道。观音浅笑自然听得出来大郎讥讽,自觉理亏也不反驳,只好道:“这逆徒趁我沐浴逃下界来闹事,还好你降住她,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乱子。”说罢转头看向身后庞然大物,眉头一皱喝道:“还不快变回人形。”
龙女气息奄奄耷拉眼皮连说话力气也没有,见观音赶到,心头放下重负昏死过去,观音看她伤势的确太重,回过头尴尬的轻咳声,双手合十道:“此番确实是我的过失,你便放她一马。”说着不等大郎,右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朝龙女施法。龙女顿时收回龙躯,变作人身,只是浑身焦黑全身被啃的没一处好地儿。
水灵碧落黄泉,连天仙之躯都要被腐蚀,观音亦是暗叹,正欲救治往衣袖中摸去才发现自己走得急竟然连玉净瓶都没带,全身就薄衫一件,大郎见他窘迫,只好从净月光中掏出稀释过的杨柳甘露递过去。观音看大郎手中物什,疑惑接过一看是自己上回赐下的杨柳甘露,这轮回也太快,未等自己多想便将葫芦中杨柳甘露撒到龙女身上。
“菩萨菩萨,我这也受伤你可留点。”大郎扬起右手露出被龙鳞刮伤的指尖,眨眨眼看向观音。
“你这滑头,这点伤便要讹我,罢了罢了,看你贼溜定早早想好。”那杨柳甘露是稀释过,全部用尽也只能暂时止住龙女伤势,观音递回葫芦看大郎贼溜溜的眼睛知道他在打自己主意,奈何今日之事自己也有责任也不好拒绝。
大郎知道观音难以拒绝,单刀直入道:“传闻三界中有可提升修为的宝贝,天上有九天玄芝,幽冥有地狱灵芝,人间有三色赤芝,听闻琉璃界归云境可是宝顶云芝。”
“不错。”观音点点头,心中暗骂没想到大郎胃口甚大,张口便要自己培植千年的灵芝,脸上微笑心头却在滴血。
大郎讨好似的凑近说道:“菩萨,你也知道我这修为被心魔压低,碰上寻常倒也不惧,若是对上精气鬼王怕不敌,传闻宝顶云芝可助修道者破除业障,提升境界。”
观音踱步到金毛犼旁,想了想又走过来,看看大郎面孔也不好拒绝,再三思量狠心说:“今日出来也急,这样,待几日我让坐下童子给你送来,可好?”
大郎抱拳道谢,观音看他眉眼间笑意叹了口气说:“这扮猪吃虎空手套白狼倒是精髓,龙女虽有金身护体,却被你五行法术镇压,差点丧命在还阳术咒下的轮回之门,你说说是否料定我定然出面,好骗我宝贝。”大郎眨眨眼,表示听不懂,观音无奈只好罢罢手,“罢了,尽学的地藏佛的无赖,你这五行法术皆是上乘之道,眼下还剩门金法,若要修炼定得挑数一数二的,否则怕是融合不了难成五行大道。”说完转身拂袖飞到金毛犼背上,手指勾动,龙女化作金光被观音收入掌心。金毛犼不满的低吼几声,纵身几个跳跃化作金光消失在夜空中。
大郎此番稳赚不亏,合十目送观音离去,心想这龙女当真是来送宝的,想着收回披帛踏浪回到岸边,趁东方还未露白赶紧往客栈走去。
刚到客栈巷前便看到五郎披着外衫,面色焦急来回踱步,听着声音转头看到大郎,一手压着外衫小跑过来,说道:“大哥儿,糟了糟了,积庆被人掳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大郎以为自己没听清楚,惊讶让五郎将事情一五一十细细道来。
两人并肩同行,五郎搓着手背道:“方才你腾云驾雾离去,我怕添乱便打算待在房间等你回来,哪知道刚欲关门三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两人见我上来制服捂住嘴一人捆了积庆装进麻袋背走,我怎么挣扎也没用,突然后颈一痛便晕死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倒在地板上就赶紧出来等你回来商议。”大郎朝五郎后颈看去,的确是紫红色两指宽的伤痕,看样子来人手劲不小定是练家子。
“先回房看看有没有留下线索。”大郎快步上楼,其实两人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来的这般快而已。推开房门屋内一片狼藉,书籍纸张散落满地,床榻上凌乱不堪,大郎走近看床沿清晰脚印,枕头旁留有封信,两人四目相对五郎拿起信取出。
“五哥儿,两日后晚家中备接风洗尘宴,莫要迟到,积庆为兄借走差用几日,宋郅上。”五郎读罢愤怒得将信揉着团,狠狠朝墙壁掷去,骂道:“明的不成来暗的,摆明拿积庆要挟我。”
“其实晚间宴席上宋宴不怀好意,我们早该防备,却不知他们如此迅捷,趁我无暇分身掳走积庆。”若不是敌袭的是龙女,大郎还以为他神通广大连神佛都能搬动。
五郎这才想起大郎,赶忙道:“大哥儿,你可安好?”
“无妨,我虽修为压低,境界还是在的,只要不是鬼王神佛,小小神仙境界我还是降得住。”大郎罢罢手,整理出地坐下,眼下最要紧的是积庆,这杭州这样大的确也不好找,五郎看他自己心急也无可奈何,便关上房门先收拾出今晚睡觉的地方。
“五哥儿,眼下只能静观其变,宋郅定让快马加鞭将积庆送回越州,我们即便翻遍杭州肯定于事无补,不如放榜后赶回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五郎放下手中书,走过来面对大郎,“可是明知道鸿门宴还不得不去,宋郅心机颇深,我怕讨不到好。”
“这样,那日我陪你赴宴,再唤个小鬼去找积庆,只要找到了,我便借故前去搭救,再折回带你出府,左右也没人拦得住。”
“眼下只能这么做,希望宋郅不要为难他。”五郎担心积庆会被拷打,大郎觉宋郅不至于,宋宴宋池宋平还真说不好。
两人静坐会,外头太阳渐渐升起,大郎见明晃晃的晨光打破夜的寂静,心中忧虑黑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