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时候死亡的意义本就没有意义,只是自然褪色的表象而已,例如野草的枯荣。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要死呢?
孤山,溪流,黄昏,剑。落花不是花,是水花。剑也不是剑,是剑意,百里花郎的剑意。柳絮水飘荡,荡荡碧波扬。
“你可看清?”百里花郎对着拿剑的百里香山道。
“看清楚了。”百里香山道。
“我只演示一遍,至于你所能学多少那就要看你的悟性。百里家的剑法向来都是自我剑修。剑是剑,人是人,人是剑,剑是人,人剑合一。”百里花郎道。
“可你却不用剑?”百里香山道。
“叫你练就是,哪来这么多问题。学与不学是你的事,教与不教是我的事。”百里花郎道。
“你为什么不教我纯阳天罡真气?它可是我们百里家的绝学。”百里香山道。
“既然是绝学,就绝不学,你还是忘了它。学会百里飞剑才是你该认真对待的事。若连自己标志性的家学武道都忘了,其他的都是枉然。”百里花郎道。
“香山神剑真的是我母亲的?”百里香山道。
“你叫什么?”百里花郎道。
“百里香山呀?”百里香山道。
“还需要解释吗?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记住,过去的事就应该把它忘掉,活着才是唯一的信仰。”百里花郎道。
“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百里香山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活着才是唯一的信仰。”百里花郎道。
“生而为人,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你这般藏头露尾的活着有什么意义?”百里香山愤慨道。
“哦,你在质疑我?”百里花郎道。
“侄儿不敢,说事实而已。”百里香山道。
“如果你能赢我手中的柳絮,至于你要干什么我不会过问。可如果你过不了我这关,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别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我不欠你什么。”百里花郎道。
“好。”百里香山道。
柳絮挑水,水如冰针,迅猛飞扑百里香山而去。香山神剑挥舞着,打散落下的冰针,水花四溅,落在溪流中,落在他的脸上。可他的脸上却流下了鲜血,刺疼的鲜血。
穿透水花的冰针打在回防的香山神剑上。即使冰针融化在剑身之上,也把他给震飞十步之外。一口血上涌,破口而出。
“连一层的功力都接受不了,还谈什么报仇。”百里花郎道。
“这就是百里飞剑?”百里香山道。
“我手中的只是柳条而已,不过这的确是百里飞剑。”百里花郎道。
“果然好剑法。”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风满楼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就下来了?”百里花郎道。
“我若不早些下来,等会儿你出手也是要下来的。既然你都发现了,早下来和晚下来有区别吗?我说百里香山怎么不见你昔日的风采,今天没害红眼病?还是说你的病症让你这位伯伯给治好了?”风满楼讽刺道。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风凉话?若说完了,你可以走了。”百里花郎道。
“你就这么自信?”风满楼疑惑道。
“你觉得你有成功的把握?”百里花郎道。
“不确定。”风满楼正色道。
“既然不确定,那就好好的活着。毕竟生命就那么一次。”百里花郎道。
“我的生命本身就是为了结束别人的生命。”风满楼道。
“或许吧,可是今天我确实不想杀人,若你执意我也乐得效劳。”百里花郎道。
“哦,那晚辈得罪了。”风满楼道。
受伤在一旁的百里香山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动不动的模样出神。风满楼的九阳神功即使有着源源不断的内力加持,可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在这样的高手面前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性命不保。这样的常识她还是有的。额头上汗水直冒,异常灵敏的注视着百里花郎。而百里花郎却如平常一样的面容,对于眼前这位要取他性命的人视如无睹的模样。
“你在害怕?”百里花郎看她实在难受,故意说道。
“说不怕你信吗?”风满楼道。
“既然害怕,为什么又要激起斗志呢?”百里花郎道。
“不这样,我想你也不会让我站着说话。”风满楼道。
“既然知道结果,可为什么还要坚持这样做呢?你不觉得可笑吗?”百里花郎道。
“可笑的事常有人做,可笑的人却不多。”风满楼道。
“确实是这样。往往可笑的事要是做成了也就不可笑了。对于你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可惜,真是可惜了,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却要玉毁人亡,真叫人惋惜。”百里花郎道。
风满楼已经开始出手,就算她的动作很快,在他眼里都是慢半拍的节奏。风满楼手中握着从百里香山手中夺过来的香山神剑也拿他没办法。一招下来自己的身体被这柄神剑刺穿了腹部,剑没入她身后的大树里,血从剑身滑落,滴在树下的白色花朵上,滑落在幽幽杂草中。
“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风满楼道。
“我说了,今天我不想杀人。若你还是要执意杀我的话等你有了这个能力再说,我可以等。毕竟我也等了这么多年。”百里花郎感叹道。
“你在等死?”风满楼不明道。
“你不也在等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白骨一副,黄土一撮。”百里花郎道。
“你在等少龄野老?”风满楼道。
“她已经是个死人,自然不用等。”百里花郎道。
“难道你是在等他?”风满楼惊讶道。
“你不必再猜了,对你而言没有什么意义。”百里花郎道。
“我还是不懂。你不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风满楼道。
“一个失手了的杀手,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今天你不死,明天也会有人要了你的命,既然都是要死,我又何苦动手,徒增罪恶?”百里花郎道。
“哈哈哈,看来我的想法没有错。”风满楼道。
“什么想法?”百里花郎好奇道。
“高人一等的人,都是伪善的好手。若是我要了他的命,你会怎么做?”风满楼此时已经拔出了钉在大树的剑横在百里香山的脖子上。
“哼。原本以为你还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原来你也一样不入流。”百里花郎有些失望道。
“你都说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采取什么手段那就要看个人了。”风满楼道。
“动手杀了他,你也活不成。”百里花郎道。
“我原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风满楼道。
“有人可不这样认为。朋友,你还是出来的好。”百里花郎道。
“楼以...你怎么会在这里?”风满楼有些意外道。
“其实他一直都在,你是后到的那一位。比起耐性我想他会好你许多。若不是你做了愚蠢的选择,我想现在倒地的人可能会是我,对吗?”百里花郎道。
“你确实很厉害。杀你的确是件要命的事情。”楼以一板一眼道。
“怎么你也是来杀我的?”百里花郎道。
“杀与不杀有区别吗?”楼以道。
“有区别。杀,就是下了决心。不杀就是悬而未决,这样成功的几率就会很小,被杀的可能性就会增大,这就是区别,例如她现在的举动一样。”百里花郎道。
“你真打算让他死?”楼以道。
“死是迟早的事,窝囊死在别人的手里,不如没有痛苦的死在我的手里。再说他也不会死,只要我手中的柳絮一出手,我想她的咽喉肯定能多出一个洞来。”百里花郎道。
“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我们俩?”楼以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杀了你们?”百里花郎好奇道。
“从始至终你都想杀了我们,只是想着怎么杀而已。”楼以道。
“看来他没少教你东西。”百里花郎道。
“他...他是谁?”楼以有些疑惑道。
“怎么,这么快就把百里山川给忘了?”百里花郎道。
“你不就在我眼前吗?”楼以道。
“你可看清楚了。我们虽然长得像,他是他,我是我。”百里花郎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仔细看起来的确有些不用。”楼以道。
“所以说你从他那里拿了什么,现在我就把他要回来。”百里花郎道。
“你这人怎么那么好笑。我拿了什么?”楼以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百里花郎道。
手中的柳条已经深深的插在了拿剑的手里,风满楼的手已经握不住剑。剑落在了百里香山的手里。百里香山反手就是一剑刺伤了她。同时,两柄剑尖对顶。剑走偏锋,两人不同程度被刺中。
百里花郎一掌打在了楼以的心口上,楼以直接就喷血而出被击飞在地。十根手指深插进他的肩膀中。一手按住天灵盖,一手按在丹田处,以力导气引入膻中。一手抓过伤重的百里香以同样的手法把他们二人之气倒转。
“不要呀。”风满楼看出了什么,大喊道。可是已经晚了。楼以已经没有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纯阳天罡真气?!”百里香山道。
“他现在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你又何苦太过执着?我今天不会杀人。你们好自为之。”百里花郎道。
抱着楼以倒在血泊中的他们倍感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