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珹将毛巾递还给林玖，无奈地说道：“想笑就笑吧，你这样憋着也难受。”
“这可是你说的。”说完林玖哈哈大笑，到最后甚至捂住肚子擦着眼泪。
说实在的，在以前她也见过别人撒酒疯。与国外的某些国家组织联合完成任务之后，一帮老外在大喝一场之后，便抱头痛哭。
至于林玖，那可是千杯不醉，只能默默地看着那一幕幕的剧情。
最狗血的是，每一次在庆功离别酒之后，都会有一个相同的节目，那就是有人会像她告白。
每一次，林玖都觉得告白那人就像是在完成惩罚游戏一般，即使处于醉酒状态，看她的时候依旧是一脸敬畏。
每到那时候，林玖就会摸着那人的头对他说，解酒发疯可不成，等你清醒了，我或许还会给你一个机会。
只不过在清醒之后，一帮能够上阵与恐.怖.分.子血拼的家伙，已经失去了面对的勇气，最后只能挥挥手各自回到自己的国家。
楚凌珹和那些人自然是不同的，但最晚醉酒之时，林玖倒是能够隐隐约约在他身上看到那些战友的影子，酒量差，耍酒疯，还有就是有情有义。
“怎么了？”看林玖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楚凌珹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玖摇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儿，在山里追野兔，还是摘野果？”
林玖一愣，一脸憋闷地看着楚凌珹，这货的嘴若是毒起来，还真有几分宗师风范。
“对，我只是一介村妇，您楚大人可是高高在上。”林玖说着笑意再次回到了脸上，“即使如此，若非我眼疾手快，你昨晚也得脸着地，话说这张脸若是废了，还真是有些可惜。”
听着林玖的调笑，楚凌珹的脸黑得跟个锅底一般，没想到自己这一世英名居然毁于醉酒，偏偏那模样还然林玖瞧见了，这可是大大的失算。
“好了，你也别那么认真，谁都有出丑的时候。”林玖开口安慰道。
楚凌珹一脸郁闷地说道：“若你能够收起笑容，再说这句话，或许会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楚小子受伤了，谁干的！”就在此时，门被一把推开，满头白发的洪通从门外闯了进来，来到了楚凌珹的床边。
“伤到哪里了，是否还能够下床走动？”
“这，该怎么解释？”林玖看向楚凌珹，若是照实话说了那小楚大人可就颜面扫地了。
“喝醉酒摔了一跤。”
楚凌珹的坦白倒是让林玖有些惊讶，而洪通的态度更是淡然，甚至是松了口气。
“酒这东西，既然吃过一次亏，最好不能再有第二次。”洪通的表情颇为严肃。
更让林玖在意的是洪通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楚凌珹曾经喝酒误事过，还是因为喝酒而失了身？
感受到林玖那恶意慢慢的眼神，楚凌珹说道：“少年得志，受人恭维难免会飘飘然，好在洪公公出面将事情压了下来。”
洪通摇头道：“那是陛下授意，总不能让我大周左相被小国公主算计。”
看着林玖眼中的好奇之心越发浓烈，洪通也没有遮掩说起了当年之事。一小国公主随使节来朝看上了楚凌珹。
楚凌珹奉命陪侍，未想那公主也是豪气，对楚凌珹一番溢美之词后，便要拉着他结拜。
当时的楚凌珹想法也很简单，有了这层关系有利于两国盟好，便应承了下来。按照小国习俗，一场结义宴是少不了。
其结果便是，第二日楚凌珹发现那位异国公主正躺在她的旁边。
“你们做了？”林玖开口问道。
这样的话从女子的嘴里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林玖貌似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一脸好奇地看着楚凌珹。
楚凌珹接过洪通的话说道：“两人都是衣衫齐整，那位公主未经人事，只知道睡在一起，其后该做什么事情，就不知道。”
“这话，你觉得我会信？”林玖一脸鄙夷的看着楚凌珹。
洪通笑道：“小楚大人说的倒是实话，为证清白，后宫对其做了检验，对方依旧是处子之身。”
“难怪小楚大人一脸遗憾。”林玖恍然大悟。
楚凌珹用无奈的语气说道：“洪公公来找我定是有要事，你能够先回避？”
林玖哦了一声就要起身离去，却被洪公公叫住，“无妨，小林姑娘是自己人。”
说完，洪公公从袖间掏出了一块金牌，上.书“圣君亲临”四字，将起交给了楚凌珹。
林玖眼睛瞪大，心道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陛下说而来，这金牌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你一命，到了荆南之后，你也可以借着这圣君令调动镇守荆南的云梦军。”
听了洪通的话，林玖算是明白了，此去哪是当县令，简直就是出任地方的封疆大吏。
既然给了金牌，还不如直接封个荆州刺史。
洪通也看出了林玖心中的疑惑叹道：“陛下也不容易，如今唐王的影响力太大，对于小楚大人只能明降暗升。”
“是这样吗？”林玖看向楚凌珹。
楚凌珹开口道：“倒是为难陛下为卑职如此着想，有伤在身不能见礼，还望海涵。”
这话是这么说，但林玖总觉得楚凌珹受到重用之后情绪似乎并不高。
洪通摆手道：“这倒没什么，用心做事可比任何虚礼都要来得强，小楚大人也好好休息，我先行一步。”
“公公回宫之日，楚凌珹定来相送！”楚凌珹对洪通大声说道。
洪通笑道：“归去之日，若是能让昔日小友相送，自然是乐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洪通便转身离开。
“恭喜楚大人了。”在洪通离开之后，林玖戏谑道。
楚凌珹深吸一口气道：“那是你不懂其中真意，如今荆南大部分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控制，若是我能够将其拿回来，那自然是肱骨之臣，若是拿不回来，就只有死在那里。”
“这么严重？”林玖摸索着金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东西，一个小小的牌子居然能够调动一地军队，这还真是小玩意儿大能量。
“也许现实的情况比这还要糟糕。”楚凌珹说道，“当时若真能杀了唐王，那之后的一切或许会简单不少。”
林玖白了楚凌珹一眼，“别把我当傻瓜，若你只能那样做了，那到时候你就会被推出来，擅杀贤王，这罪名足够他的拥护者们将你分而食之。”
见楚凌珹陷入了沉默，林玖也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这不是乱世，因为先皇之恩，楚凌珹也不可能去做翻反叛之臣，若是对现实太过失望，说不定楚凌珹也来个自沉江中。
楚凌珹似乎看出了林玖的想法开口说道：“放心，我并非是愚忠之人，若事不可为自然会离开朝堂。”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凌珹深深一叹道：“毕竟我心甘情愿效忠的人已然长眠。”
林玖忍不住说道：“每次听你提起先皇之时都是一年崇敬，当初你也是为了先皇遗命舍生忘死，他一定是一位明君吧！”
楚凌珹摇头道：“与大周那些英明神武的君主相比，先皇差太多了，在朝不能制衡群臣，就连军队也被外戚和将门世家掌控，唯一可取之处，便是施仁政减税赋。”
“爱民如子，这应当算是明君吧！”
楚凌珹说道：“若是百姓能够切实地享受到这些，那先皇自然是明君，结果你看到了，我这个知府在地方都颇受制约，更何况在朝堂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