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对于我来说，他是长者是恩人，我愿意以学识性命相报。”
此时楚凌珹的言语颇有些学识已成，佳人不再的感觉，林玖从其中听到了无限酸楚，走到楚凌珹的身边，想要安慰对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过在这沉默之际，两人的心却逐渐靠拢，林玖对于楚凌珹的了解更近一步。
林玖低下头来，想要说些话来打破沉默。
看着安静下来的林玖，楚凌珹的心神一动，体内就好像有某种东西即将破体而出，缓缓地朝着林玖靠近。
“对了，后来那位异国公主如何了？”说话间林玖猛得一抬头，直接撞向了楚凌珹的鼻子。
顿时咸的甜的满嘴都是，鼻间的酸楚让楚凌珹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呃，对不起！”林玖一面为楚凌珹擦着鼻血一面道歉。
楚凌珹虽是高手，但毕竟是脆弱的地方，耗费了不短的时间才缓过劲儿来。
“归国了，但云国与我大周永结孟好。”楚凌珹捂住自己的鼻子说道。
“云国，也是在南边吧！”林玖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看来陛下对这个任命也诸多考量。”
楚凌珹叹道：“两国之间哪有那么简单，影卫对荆南已经进行了探查，其中至少有三股势力与云国有关。”
“难道朝廷没有派出使者予以交涉？”林玖不解道。
“如今朝廷内里本就政局不稳，跟何况那可是连朝廷官员都不肯轻易涉足的地方，先皇在世子时倒也尝试过派遣使者，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使者队伍尽皆没于荆南。”
“居然连使臣都敢杀，就不怕朝廷派兵围剿？”
楚凌珹开口道：“这就是先皇将皇位传给晋王的原因，大周至少七层以上的军队都会听他的调动，将来以强兵掠南境，也有底气一些。”
“于是乎就先把你这个大周最优秀的臣子派到此处来探查一下荆南的底细，这看真是大手笔啊。”林玖有些不忿地说道。
楚凌珹笑道：“若陛下真能如此想，那也不枉费先皇心意，就算是做个急先锋敢死队我也是心甘情愿，最怕就是这次陛下是真对唐王一党妥协。”
话到此处，楚凌珹的声音越来越沉，脸上更是阴云密布。
这是少有的凝重神色，林玖迄今为止只见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晋王的围城部队陷入内乱，看起来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
不过，那一局被林玖以极其不讲理的方式破去，而这一次似乎又有些前途未卜的味道。
“刚才你想要做的事情，是否想要继续？”林玖忽然开口道。
楚凌珹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当他看向林玖之时，只见林玖面色绯红，心中本来已经熄灭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
楚凌珹咽了一口口水，再次向林玖靠近，林玖是一个面临刀山火海都能够英勇向前的人，但这一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将眼睛紧紧闭上。
在祈祷一下这一次不要有意外发生之后，林玖彻底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只是有时候这天意如此，怨不得旁人。
就在气氛达到顶点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林玖听到了楚凌珹一声长叹。
抬起头来看着楚凌珹那一副郁闷的模样，心中少许的娇羞已经散去。
“我去去开门？”林玖强忍着笑意指了指门口。
楚凌珹静静地看着林玖，林玖干咳了两声，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来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外之人是吕义，此时吕义的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颓丧之色，这倒是让林玖十分佩服。
“打扰到你们了？”看着脸色十分不好看的楚凌珹，吕义开口问道。
林玖回头看了楚凌珹一眼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有些事情来日方长就好，这些先不提，看你急匆匆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提起了正事，吕义收敛了神色沉声道：“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云恭书院当如何处置。”
如今林玖手上掌控的产业都已经有了着落，大部分交给了金家，一小部分给了曽逸仙换取了活动资金，如今也只有这云恭书院还没有安排。
“这可是借着恭亲王的名头建成的，若是不小心处理，给王爷留下恶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吕义继续说道。
林玖点头道：“虽说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但恭亲王是少有与我们和善的权贵。”
沉吟片刻之后林玖继续说道：“你看这样行不，在云州寻一个代院长，且不能是否有收益，先将这书院开了再说，我留下足够的钱再加上金曾两家的照拂，应当不会出事。”
“那这样，云恭书院真就成了读书的地方。”
当初建造云恭书院的初衷可是为了收拢人才，进而增强林玖的在大周的影响力，若此处真变成了单纯的书院，那前面的投入实在是太大了。
林玖说道：“既然是书院，得先有书院的样子再论其他，您那些老友若是找到了，让他们来此处任教即可，不限于儒家王学，只要有一技能够为人师就行。”
“此时何意？”吕义一时间有些没弄明白。
楚凌珹开口说道：“她的意思是，云恭书院中可以由巫医乐师百工，三教九流，只要上得了台面，有人愿意学，都可以开设课程。”
“还可以这样？”吕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的印象之中，书院中所读的就应该是圣人之言。
林玖说道：“最主要的是格物算学，若是能够有各中高手愿意在此任教，那就功德无量了。”
吕义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开口说道：“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林玖点点头，“去吧，我与楚大人这一行少则一年，多则五年，你去和陈农一起弄个账目，先说了，尽量节俭一些，老板我可是很穷的。”
“行！”吕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这计划可谓新奇，让他总算有了一丝干劲。
“其实最好的安排就是将吕先生留在云州。”在吕义走后楚凌珹开口说道。
林玖叹了口气道：“你也看见了，老吕现在的眼睛活了，三娘的事情给了他不小的刺激，他想要建功立业。”
“真不是你想要给我找一个军师？”楚凌珹一脸怀疑地看着林玖。
林玖展颜一笑道：“瞧您这话说的，吕先生可是与我白字黑字签订雇佣合同的，我自然也对他的未来进行充分考虑，像我这样的好老板可不多。”
“吕先生的才华我是很佩服的，只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就这样让他们千里相隔，感情若是淡了，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玖摇头道：“你认为他留在这里就有机会了？你也说过，三娘的背景很复杂，吕先生为人正派，若是陷入其中，只有被利用一途，正因为三娘知道这些，才拒绝了与吕先生在一起。”
“这些是叶三娘对你说的？”楚凌珹试探性的问道。
林玖摇头道：“当然是猜的，女人大都如此，越是刚强的女人，在被触及到内心之后就越是柔弱。”
“你仿佛是在说你自己。”楚凌珹开口笑道。
“你想多了，我可是钢筋铁骨，这强大是由内而外的。”林玖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话说得越认真，越像一个笑话。”
“……”
桂香院中，余香陪在叶三娘的身边，此时叶三娘的年前已经摆上了好几个酒坛子，但叶三娘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一醉解千愁，只可惜叶三娘是真正的千杯不醉，这愁自然是无法消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