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就趴在竹楼的窗边的小台子上小憩。屋内空间虽然不大但设计的很是舒服。床边放置的地台、矮几下的软垫。窗前可供两人休息的小台子上边还铺就了锦缎制的软垫。香炉中烧着安神的熏香。顾盼轻闭着眼,感受着窗外潺潺的流水声。即使日上中天也不觉得晒,头上就是一棵树冠特别大自侧边延伸过来的大树。看着枝干粗细,大概已有数十年甚至百年。应该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百年大树无论是从移植还是培育,这间太极乾坤院处处看似简约仔细推敲之下又处处显露着泼天的富贵。
药谷虽有百年传承,但到了离荼这一代才真真的算是发扬光大。医术自是传承和刻苦钻研。单说门下有一位云家长子和礼部尚书最宠爱的小儿子做弟子这一点,就是其他门下比不了且望尘莫及的了。更何况天下间皆传,两位少年郎风华绝代一手医术救黎民。这自然有些夸大成分,但单单这么多年的义诊对外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举动。这自然也少不了巨大资金链的支持。更何况人有病老三千疾,哪位达官显贵不想结识这样妙手回春声名在外的药谷呢!
顾盼收了心思静静地享受着片刻的惬意。从树冠透下细碎的阳光散落在少女的发梢。顾盼就这么静静睡去。文卿言饭后与离荼进行了短暂的交谈。大致的说明了路上的情况。离荼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就让文卿言退出去了。出门正好碰见进来的云墨。“师兄去找小歌儿吗,我刚从他那处回来,他正要找你呢!”文卿言点了点头,正要动身,就被云墨拉住了衣袖。“师兄一路上也给顾姐姐把过脉吧!顾姐姐的情况很是不好,我刚刚给她把过脉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如果....”云墨想了想噤了声不想再往下说。文卿言拍了拍云墨的肩膀告诉她不要多想,就离开了。文卿言自十一岁就拜在离荼门下,师承药谷九年有余少说也得了离荼八成得本事。对顾盼的情况了解的可谓不算不透彻。早在顾夜白提出让顾盼跟他回药谷开始,他也就明白了,以顾夜白的个性,肯将妹妹送到药谷欠下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情开始,他就知道顾盼的病情并没有顾夜白说的那么简单。从开始以友情接受到现在的情感掺杂他还是觉得还是要带顾盼回药谷试一下。听歌的医术比之自己不遑多让,也许他有可暂时缓解的办法。顾盼的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了,身体各处也有渐衰之势。原本自己一直不急将她带回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这里。救治不当的名声药谷不介意,但他身为药谷弟子自是要考虑周全。但顾盼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要当机立断些,早些拿主意。
文卿言走后,离荼一直坐在桌前没有离开。拇指和食指在茶杯上摩挲着,一言不发。这小子怕是动了真格,一般的病患通常自己这乖徒儿是瞧不上眼的带在身边去诊治的。既然带在身边离不开的情况自然不是什么好情况,这小妮子不仅仅是江湖世家小姐又有云禾县主的名号加身,怕是对文卿言乃至文家都是一个变数。文卿言这一步踏出,便来不及回旋了。看自己徒儿这反应怕也是对那云汀的小妮子有意。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云墨来到桌前坐下。“爹,我刚刚摸了摸顾姐姐的脉象,脉弱自不必说了,可脉象下沉成阴脉之兆,实为不详。”离荼听完云墨的话后一脸的了然之色。果然这个小妮子如果是普通的病症,以这大徒弟的医术不至于将人接到山庄里来。以面色来看结合墨儿的结论,这小妮子怕是阳脉沉细主阴脉之兆,怕就是这两三年之事了。若调理得当也许还有五年左右的时间。看来这小子是要做好伤心的准备了。耽误了一月之久应该是病情有些恶化才会这么着急的赶回来。小妮子如果突然出事怕是这傻小子接受不了的。看来要趁早了。“墨儿晚饭之前叫顾姑娘在正厅等候,我来看一看。”云墨见自家老爹要插手看诊,喜不自胜,看来顾姐姐是有救了。应答了一句立马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兄。想着不顾离荼的下文便跑出门去。离荼下句话便是要说出最坏的结果,没等离荼开口,云墨那个急性子就消失在了离荼面前。离荼叹了一口气,未来也不可知,只能尽量一试了,只希望这小子喜欢人家,人家也心悦于他吧!
云墨出了门直奔东南院而去,那是沈听歌的院落在阳侧方向。进门时文卿言和沈听歌两个人正在翻找医术。看这满屋子的书散落在四处。想来师兄应该是把顾姐姐的病情大致和小歌儿说过了。毕竟这一路上只有师兄是最了解顾姐姐的病情变化的。沈听歌一见云墨进来就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日子我在书摊得来的那本纲纪。我怎么不记得我放在哪里了?”一边说还一边翻找着。云墨想了想,说道“你看有没有收到你那珍藏的书匣子里。没有的话看看在不在你床边的书匣子里。”沈听歌听完立马醍醐灌顶的冲向床边。果然在书匣子的最下边找到了那本医书。沈听歌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一提到一个没见过或者较难的病情,就异常亢奋,和自己那个爹一样。说道这里,云墨突然想出来是哪里反常了。一个是对顾盼姐姐的态度,通常老爹对人要不就是特别不喜欢的一句话也不说,无论那人身份有多显贵。二就是自己那老爹也是个医学痴,遇到有难度的问题就越来劲。以自己所学到的医术来看,顾姐姐的病情不仅是长年累月还有元气外泄很是难缠。按理说老爹应该很感兴趣,这次确实她主动提起老爹才有的表示。还有老爹对顾姐姐的态度也很不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听歌还在那边翻找着他之前看过的那一章关于寒篇的内容,没有注意到云墨这边,而文卿言关心则乱当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小师妹的反常之处。过了一会儿文卿言见云墨没了下文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神色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喊了云墨一声。云墨也显然是没有听到。文卿言只好拿着医书走到云墨身边敲了一下云墨的肩膀。云墨回过神来看见文卿言站在自己身前。懵懵的说“怎么了,师兄?”文卿言收了手上的书背在身后。“这应该我问你啊,火急火燎的来站在门前一言不发,可是出了什么事!”云墨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就是爹爹要我叫顾姐姐晚饭前去正厅给顾姐姐看诊我想着顾姐姐的事师兄最清楚了,特意来告诉师兄一声看要不要同去。看这日头再有一两个时辰才过去,顾姐姐在休息我也不方便去打扰,就来找你们啦!”文卿言听后只是点了点头,他对师傅给顾盼看诊一点也不例外。对外,顾盼是云禾县主也算是半个皇家的人,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对药谷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名声有害无益。再加上顾盼的病情较为复杂也耽误不得。两者相加师傅定然会出手,这也是自己带顾盼回来的初衷。
“师兄,你快过来看,我找到了!”文卿言听完就走到沈听歌身边附身向他手中的书看去。上写道的情况与顾盼的状况确实有些相似,有败血之兆。嗜睡浅眠疲乏无力。确实和顾盼的情况也别无二致。文卿言紧皱眉头。沈听歌没有看文卿言的表情可是看书中所写的情况,自己没有细致的把过脉没有见一见这位顾二小姐,还是应该先去请脉才好了解真实情况。说这就建议先去看一看这位素未谋面的顾二小姐。文卿言想着听自己说确实是不如让听歌自己去见一见。三人便打算前往顾盼的西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