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常霖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可以让原本的私闯民宅,变成不违法的事情啊!”常青只感觉豁然开朗:“前些天晋王不就是这种情况,皇帝也正好准备南迁,而且曾祖父不也曾因救驾被赐予免死金牌,我们一脉更是被誉为保龙的侠隐一族嘛。”
“这又怎么了?”常霖还是不大明白。
“我们可以用这个借口组织队伍,以需要粮草供应商作为缘由,讲我们打算考验阳开的几个富商,再把对方作为供应粮草的对象。”常青兴奋的讲述起自己的计划:“谁料第一波考验刚刚开始,我们负责考验的成员,就死在了对方手中。”
“事关天子啊,爹,事关天子啊!”
“这种东西丢在付璋头上,那老小子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常青亢奋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现在恨不得照着自己老爹的额头,狠狠的亲上一口。
“是……是啊。”常霖没料到对方压根没懂自己的意思。
“哈哈,爹,我简直爱死你了。”
心中的畅快感愈加升腾,常青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搂住了自己的父亲。
“是……啊,我也爱你。”
从未被儿子这样拥抱,常霖微微一愣,也揽住了对方的脊背。
果然,自己的儿子只是外表伪装的成熟,心底里还是一个孩子。
“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看向了厨房。
常韩氏斜依着门框,正幸福的看着自己与儿子相拥,这从未出现过的温情一幕。
常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未把事情讲出。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一件事情还是先放一放,等到必要的时间,他再跟自己的儿子讲吧。
“爹,真是不好意思,我把您的问题给忘记了。”心中正想着,常青有些歉意的解释起来:“可是我真的很兴奋,我从未想到这一件事情,竟然可以用这样的办法,直接了当的解决。”
“而我一想到这一件事情之后,阳开的拐卖事件骤减,整个阳开将会变得安定,我就特别特别的兴奋,真的特别特别的兴奋。”
“恶人遭惩,百姓安乐,世界太平,这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往日的回忆涌入脑海,常青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他还从未忘记,自己曾经在遭受欺辱的时候,多么渴望恶人得到严惩。
“没事的。”常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嗯。”常青重重的点了点头。
“爹,你现在讲讲吧,你现在把你要问的事情全都讲出。”压制住心头的激动,常青松开自己的父亲,一脸诚恳的讲了起来:“我保证,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一个我能够拿出的最好的答复。”
“行。”常霖抬起头,望向了云开雾散的天空:“故事中的人啊,打算组织一支队伍,专门负责这段距离的保护工作。”
“而那个人有一个儿子,若是带上呢,可能会伤害到儿子,若是不带可能又会被反叛军报复,你讲讲那个人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啊。”常青摸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会:“我觉得他应该分析各种要素,从而做出判断,例如反叛军距离那个人的家乡距离,保护皇帝的路程长短,以及家乡守备力量的好赖等等。”
“倘若反叛军与那个人的家乡近,皇帝的队伍与主角的家乡远,且保护的时间长,家乡之中的年轻壮汉又全被调走,防备力量大大减弱。”
“这种留下必死的情况,明显带着儿子比较好。”
“再比如……”
常青一条一条的分析之后,讲述起了自己的看法。
而常霖呆呆的看着天空,那没有乌云遮挡的圆盘般的月亮,思索着数日后的解决方案……
翌日清晨,常霖父子和修改好状词的杨文昌,于巳时四刻来到了县衙门口。
“准备好了吗?”迈步走到鸣冤鼓前,常青提起了一个鼓槌。
“嗯嗯。”
稍稍回忆了一下修改后的言语,确定自己完全记住,杨文昌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王青提起另一个鼓槌,狠狠的砸向了面前的大鼓。
咚!
咚!
咚!
三声鼓响,几个衙役从县衙中走出,带着三人进入了其中。
青石台阶,三尺法案,文房四宝,明镜高悬。
“县令,县丞到!”
常青与杨文昌正新奇的观瞧,衙役的声音,传入了两人耳中。
迅速垂下头,两人收回自己的目光,又偷偷瞥了一眼声音的源头。
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人,一个精瘦无比的年轻人,正朝着法案走去。
“见过吴县令,杨县丞。”常霖跪在地上,微微叩首。
“见过吴县令,杨县丞。”常青与杨文昌也赶忙跪下,冲对方行礼。
“诸位免礼。”吴序摆了摆手。
“堂下何人?”迈步走到太师椅前,他再一次开口。
“小民杨文昌。”
“小民常霖。”
“小民常青。”
三人跪在地上,依次介绍了自己的名讳。
“所为何事?”吴序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在下状告付家付章,杀死护卫小队,专门测试富商士绅人员,小乞丐柳叶。”常青拿出了早就备好的言辞。
“护卫小队?小乞丐?”吴序不满的皱了皱眉,冲靠近常青的衙役挥了挥手:“把状纸递上来。”
“是。”
衙役恭敬的回了一声,从常青手中接过状纸,又爬上台阶,送到了县令身边。
“哪里的护卫小队?又是哪里的小乞丐呢?”
用袖子掸了掸身前的法案,吴序接过状纸,漫不经心的查看起来。
“护卫圣上的小队,阳开……”
“艾玛!”吴序身子一软,直接从太师椅滑到了桌子底下。
“县令……”衙役与县丞一慌,纷纷冲向了法案的位置。
“没事,没事。”吴序伸出一只手,慢慢从法案底下探出了脑袋。
“你……你刚刚讲是哪里的小队。”咽了口唾沫,他再一次问了起来。
“护卫圣上的小队。”常青装作没有看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言辞。
“圣上!”吴序又打了个哆嗦。
“吴县令,威严,威严!”一旁的县丞有些看不下去,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哦,对对对。”吴序也反应过来。
“护卫圣上?”扶了扶头顶的官帽,吴序撑着太师椅,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哪……哪个圣上啊?”
“当今打算南迁的帝王,我们国家的陛下。”
“大逆不道!当今圣上的三股最强大的护卫军,全都在京城,怎么可能出现在阳开!”抬手一拍惊堂木,吴序指着常青下令:“打!给我狠狠的打!”
“是。”诸多衙役应一声。
“等等,县令何不听我讲完。”正打算动手,常青再次开口。
“狂妄之言,何须在听。”县令抓住了签筒中的三根黑签。
“我看谁敢打!”常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并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金色令牌。
“免死金牌。”县令身子一缩,手中的黑签又掉入了签筒。
“呼……”常霖松了一大口气。
令签落地等同于覆水难收,倘若三根黑签落地,他们三人怕是得被打的皮开肉绽。
“望县令饶恕小民无礼。”重新跪在地上,常霖抱了抱拳:“小民今日不求免死,但求县令容我们讲完事实。”
“这……”县令有些犹豫。
“县令,令签既然还没丢,你就让他们讲讲吧。”一旁的县丞给了县令一个台阶。
“对啊,命令还没有下达。”县令反应过来,把手从签筒上方挪开:“你们就讲讲吧。”
“行。”常霖点了点头。
“文昌,讲讲吧。”常青看向了杨文昌。
“数日之前,我们得知皇帝南迁,决定组建一支队伍,保护皇帝的安全。”杨文昌开始细细讲述:“但兵马队伍需要粮草,为保证我们行军顺利,我们决定考验阳开的士绅品性,决定谁与我们一同前往,瓜分这护驾之功。”
“于是,常伯父让我与柳叶一同前往。”
“到达第一处测试地点,我们欺瞒家丁入府,索要馒头铜钱,对方一一许诺。”缓了口气,杨文昌有些悲愤的讲述起来:“本以为付家宅心仁厚,哪知我们返回之际,遭遇对方两个家丁袭击。”
“我胆小怕事逃窜开来,留下柳叶一人殊死反抗,最终死于两人之手。”
“我请求县令派人诛杀付璋,为我等主持公道。”
“你跑了,那你是怎么看到对方殊死反抗,又死在对方手里的?”吴序找到了杨文昌言语中的漏洞。
“我曾转头看了几眼,对方挣扎的时候被一个家丁打中了脑袋,靠着墙壁滑了下去。”杨文昌解释起来。
“那你怎么就确定是死了呢?”吴序又问了一句。
“我看见她翻着白眼。”杨文昌再一次开口。
“翻着白眼就是死了。”吴序不依不饶。
“我还看见……”
“等等。”耳听县令的问题都不是重点,一旁的县丞忍不住打断:“你们刚刚讲,你们是自愿组织队伍?”
“没错,我们当然是自愿……”
“我们当然是自愿的,可能收到皇帝的命令,我们更加高兴了。”杨文昌讲了一半,察觉不对的常霖接过了话茬。
“你们是收到了陛下的命令,还是没有收到陛下的命令。”吴序与县丞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杨文昌。
“县令大人,有些事情不能言明。”常霖没给杨文昌开口的机会。
“不能言明如何判案!”吴序又把手伸向了签筒:“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难不成我要告诉您,叛军有一段时间会集中围攻,皇帝行进的队伍有一段时间会防守薄弱?以及其他诸多……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常霖的脸拉了下来:“县令大人,你可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言明。”
“除非……”
“你还打算让靖王造反,皇帝南迁这类重要事情走漏风声的状况,再一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