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丞相沈安之死,让辽王上官南看到了复仇的机会,这位草原上的枭雄,即将再一次踏上征程。
天元历376年六月,辽王上官南发出铁王令,召集瀚州诸部首领,于六月二十三日赶赴金帐王庭,参加部族大会。
在诸部首领入坐之后,端坐在铁王座上的上官南开口说道:“有恩必报,有仇必还。向来是瀚州人行事的准则。
近年来,孤的一些做法,可能会让你们觉得,孤老了,丧失了瀚州人的血性。
但事实上你们都错了,孤未曾有一日不想踏破欧阳部族,为孤的儿子报仇。
但做为辽国的主人,孤不能一意孤行,做任何事之前,都必须要权衡利弊,在时机尚未成熟之前,应学会隐忍。
欧阳部族并不可怕,但是,不要忘记他们背后有秦国的支持,孤不能为了一己私欲,陷诸位于不义。”
独孤部首领独孤忠起身说道:“父王所言,臣并不认同,按照中州的说法‘天子以国为家,家事即国事。’
欧阳部族刺杀太子,就等同于向瀚州诸部宣战一般,臣请大王,准臣率本部兵马为先锋,征讨欧阳部族,为王兄报仇。”
上官南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继续说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就是为了征讨欧阳部族之事。孤准备趁十月玄河结冰之际,引兵东进,一举攻破欧阳部族。”
诸部首领齐声答道:“谨遵大王将令,待玄河结冰之时。踏平欧阳部族,为太子殿下报仇雪恨。”
这一刻,端坐在铁王座上的上官南,找回了曾经的热血与激情,他坚信此战必胜。
但是,一切真的会按照上官南的意愿发现下去么?此战是否真的能够攻破欧阳部族,拔除秦国安插在瀚州的钉子呢。
天元历376年十月,上官南率领辽国骑兵,自金帐王庭向东进发,在抵达玄河西岸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原来,此时的玄河虽有冰块,但尚未完全封冻,上官南在查探河道之后,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长叹。
坐在上官南马背上的上官天野问道:“爷爷是在犯愁如何渡河么?”
上官南摸了摸他的头之后说道:“没错,可惜天公不作美,这玄河尚未冰封,孤的军队无法渡河,看来,只能更改进军方向了。”
上官天野歪着脑袋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爷爷若想渡河,并不是一件难事。
只要吩咐士兵用芦苇编成粗绳,阻挡流动的冰块,再将分散的冰块连在一起。
等到夜间气温下降之时,冰和芦苇就会冻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形成一座供我们通行的浮桥了。”
上官南听后,觉得此计甚秒,赶忙吩咐士兵,前去采集芦苇,按照计划行事。
在一起安排妥当之后,上官南将上官天野抱下马来,笑着说道:“你真的是孤的小福星啊!想要什么?孤都帮你取来。”
上官天野眼珠子一转,说道:“其实,我只想问爷爷一个问题,希望,爷爷能够如实回答。”
上官南笑道:“就这么简单,那你问吧?”
于是,上官天野问道:“我想知道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了上官天野的问题,上官南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关于上官雄海之死,一直是上官南心中的一根刺。
他不愿意去触碰,因为会很痛。望着上官天野那充满渴望的眼神,上官南不想让他失望。
因此,缓缓开口讲述那段尘封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那是在你出生之前,当时,欧阳部族的首领——欧阳靖。
秘密与秦国串通,想要在国内发动叛乱,将孤的脑袋,送给秦帝当礼物。在一次部落大会之时,欧阳靖引兵杀入王帐之中。
想要刺杀孤,你爹见贼兵入帐,忙拔剑起身,将欧阳靖等人拦住,混战间被欧阳靖手中的马槊刺中了肋骨,但他仍忍痛奋战。
等到帐外侍卫冲杀进来,将欧阳靖等人乱刀砍死之时,你爹已经几乎丧失了神志。后来,孤遣人四处寻访名医,却最终也没能保下你爹的命。”
说到这里,上官南早已泪流满面,想到那日倒在血泊里的儿子,上官南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年幼的上官天野在得知真相以后,目光中也在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望着上官南,坚定地说道:“此番,攻破欧阳部族之后,我要亲手杀了欧阳部族的首领,用他的血祭奠我爹的在天之灵。”
上官南点了点头,说道:“好,等此战结束后,我会让他们将欧阳部族的首领交给你处置。”
第二日天明,玄河之上果然如同上官天野所言,已经形成了一座浮桥。在上官南的一声令下。
辽军渡过玄河,继续向欧阳部族的大本营——安顺原进发。欧阳部族此时的族长,是欧阳靖的儿子欧阳安恭。
辽军的突然出现,让欧阳安恭极为恐慌,他从未曾想过,辽军会这么快渡过玄河。
无奈之下,只能率领亲信侍从,趁着月夜,突围而出,逃奔雍州,向他的主子秦国求援。
辽军几乎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安顺原。上官南下令:“将欧阳部族人贬为奴籍,与掠夺而来的财物,一同赏赐给瀚州诸部。”
或许上官南真的老了吧。在这次征讨欧阳部族之后,回师途中,上官南竟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
坦白说,上官南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对于辽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秦国随时都有可能兴兵来犯。
上官南能否在大战开始之前痊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关乎辽国未来的命运。
在欧阳安恭逃到雍都之时,秦帝古云已经依靠沈安的遗策,夺取了凉州的半数土地。
接下来,古云的目标,便是割据瀚州以及凉州半部的辽国了。而欧阳安恭的到来,正好给秦国出兵攻辽提供了借口。
这一仗的结果最终又会走向何方呢,秦国能否击败辽国,成为名副其实的北方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