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迅速蔓延
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扬起唇咯咯的笑了。
你们当初有放过我们吗？
当初，因为母亲被休，所以你们就想将母亲赶出这个村子，并想将母亲的房子霸占。
后来，母亲还是住在了这里。
生下了我们，母亲天天被人骂，连同我们也是，我和哥哥天天被你们欺负，你们的孩子稍微被打了一下，就全数赖在我和哥哥身上，一顿暴打就算是好的，你们还记得吗？
后来，我母亲病死了，你们全都幸灾乐祸！
将母亲的所有的积蓄全部分了，还将我们放在了乞丐堆里，后来，我们只好跟你们讨饭，但是被你们贱打，难道我们活该被打吗？
她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往前走了几步。
今天也是，哥哥因为相貌好，被人亵渎，哥哥反抗了难道就应该被你们说成妖孽，以至于要火烧是吗？
你们说！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们呢？
现在好了，我们俩是妖怪，所以，我准备吃人了。
我要一点点的吃，要一点点的撕裂你们的肉，一点点的饮你们的血……
你们觉得如何呢……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仰头大笑，忽然吹起了一阵大风，火星字蹦到了周边的茅草屋上，顺着风势，迅速蔓延。
火，不出一刻，就讲这个小村庄几乎包围。
“哈哈，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她忽然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哥哥，“哥哥，我们不用动手了，你看，老天都在帮我们。”
他转过头，看着安言，笑的一脸幸福，“是啊，这样哥哥就能与妹妹开心的生活了。”
她猛地惊醒！
那张脸，是安末！
安言的脑子里一片昏沉，梦境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以至于她都感觉那种绝望和愤怒包围了她。
安言伸手摸了摸额头，才发现全是汗。
“言儿，怎么了？”
安言的身体瞬间僵住。
在做了这个梦之后，安言忽然之间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安末。
虽然，安言知道，这只是个梦境而已。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但心里却还是有种莫名的感觉，让她不敢面对。
“言儿？”
安末皱起了眉毛，从侧面看，安末还是能够看见，从额头留下来的汗水，是做噩梦了吧？
安末有些担心，细长的眉毛皱的死死地，伸手就讲安言扳过来，“言儿，你怎么了？”
“我……”
安言瞪大了眼睛，这张与梦中一模一样的脸让她有些心悸，“安末，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吧？”
“言儿，我们……”外面忽然一阵雷得轰鸣声。
轰隆隆！
伴随着雨点的落下，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安末戛然而止。
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你，没事儿吧？”安言皱起了眉毛，他这是怎么了，突然这样。
“言儿，我没事。”安末忽然抬起头，还是那样笑容满面的脸，看着安言的眼底深处一片黑暗。
安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雷声不知道何时销声匿迹，只剩下雨点落下的声音。
马车停下，雨下的太大，不适合在行走，等雨停了马车才会走，安言掀开了帘子，雨点的声音明显更大了。
外面还是暗着的，半夜的天，月亮被乌云遮住，看不见一点月光。
安末看着安言失神的样子皱起了眉毛，刚才的雷声是在警告自己吗？
呵呵。
安末扬起唇，眼里的情绪明灭不定。
“言儿……”
安言的身子一僵，还是没有回头。
“言儿，其实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不是疑问的句子，淡淡的语气让安言更加坐立不安。
“言儿，我们之间真的比不上那个人吗？”
“言儿，还记得我们的婚礼吗？”
“……”
安末一遍遍问着，每问一次，安言心里就不安一次，安言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哥哥……
千年以前，他们是一对火狐，拥有者最纯净的上古力量，老天爷注定她和哥哥是不会分开，他们也是相爱。
只是，他们的力量太过强大，招人羡慕。
在那场只有他们的婚礼上，来了上百上千的不速之客，他们以****的名义，将他们二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们也反抗过，只是，他们的力量再大，也抵不过那么多强悍的力量。
地狱里，处处都有人窥视着他们，肮脏的、不堪的事情时时发生，这里是地狱，所有进来的人自生自灭，她和哥哥在这样的环境里暗无天日。
力量在强大又如何？这里面强大的人处处都有，死亡在这里不是新鲜的事，这里黑暗、血腥、恐怖，没有光，这样日子，她不想过下去。
她想要哥哥出去报仇，将这一切都毁灭！
她知道若是她的力量给予了哥哥，哥哥即使是毁灭了天下也是唾手可得。
那天，她的身上还穿着婚礼当天的鲜艳的红装，将自己的全部力量给予了哥哥。
在这个十八层地狱里，没有力量的人是无法生存的。
她的灵魂消失，坠入十世轮回。
而他的哥哥按照她的话将那些人亲手送进了地狱，而自己却也因为嗜杀过多而被仙界的人管术起来，后来，被关在了冥界。
冥界不用于妖界的十八层地狱那样恐怖，但也阴森。
那时候，安末认识了两个人。
一个是黑无常，一个是白无常。
他们推翻了冥王，安末翻身做了冥王，改变了安言的转生录。
但此时，他们的姻缘也改变了。
安末任性的改了转生录，被仙界知道，处罚就是十生十世都无法与安言在一起。
不能相伴渡过一生。
十世轮回一过，安言便会成为灵魂，飘荡在这时间，又是千年，安言的灵魂便消失于天地间。
安末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一次次的固执的要去改变，只是，一切无果，而这最后一世，安言恢复了记忆，也就说，这一世，他与安言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是不是？
“哥哥……”
安言忽然轻声的唤了声，转过头，看着安末的时候，一双眸，深不见底。
安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记忆的确恢复了，但是心里却有些突兀的感觉。
她仿佛爱着凌天，又仿佛爱着哥哥。
一切都让她费心费力，她无力去想，也不想去想了。
“哥哥，等这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说好吗？”
尘埃落定吗……
安末望进那双眼里，黑色的眸子有些黯淡，却依旧有着夺目的光芒。
言儿，你是想确定你对那个人的感情吗？
是这样吗？言儿，我会等的，直到你愿意呆在我的身边为止。
雨，忽然停止了。
来的突然，也走的突然。
雷声也销声匿迹，外面传来了马的嘶叫声，让安言忽然呆愣了一下。
也许，就是这样。
就像我们一直沉溺在雨中，而雨突然停止了，我们会感到不适应，会觉得难受。
是不是因为她一直都处于凌天的世界里，而这些年她都只是因为是去了他所以会感觉难受、伤心？
其实，也无非就是一个人而已。
安言皱了皱眉，她这样想，心脏会莫名疼一下，这样自圆其说的说法有点可笑呢。
那么，哥哥算什么呢。
只是一个关于千年以前关于一个叫做安言的故事吗。
安言呆愣了许久。
车子突然晃动了一下，随后就听到车轱辘的声音。
刚下完雨，泥土有些潮湿，而外面的天已经有些发亮，她想，明天就可以到了。
心里却并不激动，甚至开始害怕。
她该怎么办，为什么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她的记忆里就突然多出了那么多的记忆，那些记忆蜂拥而至，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拼命挣扎，却还是沦陷在这一片汪洋大海中，再也浮不上岸。
安言看着外面逐渐露出的天，沉思了许久。
“先睡觉吧，不然明天可就……”
可就什么？安言忽然想听下去，但是却知道，说出来会让两人都鲜血淋漓。
“知道了。”她淡淡的回答，眼垂着，马车轻晃间，的确有困意涌上。
一双手忽然揽住了她，淡淡的花香钻入她的鼻息间，她错愕的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睡吧，这样舒服些。”头顶上是同她一样淡淡的声音，低沉而又优雅。
“嗯。”她不想拒绝，闭上眼，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而安末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却感觉悲伤蔓延。
我守了千年的你，是不是最终还是在别人的手里。
对不起，言儿，这一世，是我来的太晚。
“报——”
“进来。”低沉的声音响起，庄严的让人不敢接近。
“报皇上，琉璃王朝太子来信！”
洛凌天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阴沉，一年半的时间，他用尽了全力去找这个国家，却什么都没有找到，不仅仅是为一个谎言，而是为那个人。
那个叫做安言的人。
那个他真正的王妃。
一年半，他的记忆慢慢的恢复，他纠结于缕水和安言之间。
一个是在自己落魄之时救了自己却给自己喝下了忘情水的女人。
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洛凌天紧紧地盯着这个侍卫。
“呈上来。”
“是，皇上。”
那封信递到了洛凌天的手上，他打开信。
“想要安言回来，就用迎娶皇后的礼仪迎回后宫。”
只有一句话，却让洛凌天皱起了眉毛。
皇后的……
缕水会生气吧，如果，病犯了怎么办？
手下意识的握紧，“你们退下。”
“是，皇上。”
御书房之内一片寂静。
马嘶叫一声，然后停下了。
安言呆在马车内可以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掀开帘子，发现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进去吧！”
一声令下，马车继续往前走了。
“先在这这里歇息一夜，这里已经是离京城最近的城镇了。言儿觉得如何？”安末看着她，轻声问道。
安言点点头，并没有拒绝。
走了一阵儿，马车再次的停下，安言和安末下车，看着面前这个客栈，安末忽然牵起了她的手，转过头，对着她笑的明媚。
“走吧。”
安言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安排好了房间，安言想着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然后，她莫名的睡不着。
外面一片寂静，时不时有虫鸣的声音，此起披伏，月光清冷，空气潮湿，安言站在窗口处，往下望，客栈的后面里杂草丛生，那里时不时传出的声音有些聒噪。
她显得有些烦躁，明天就该到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洛凌天。
现在，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而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脑子里一片混乱。
甚至，现在她有种闷的感觉，穿上衣服，安言走出了客栈。
外面的路上十分寂静，安言一个人漫步走在青石板小路上，走走停停，在这黑暗的夜晚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主子？！”
一声错愕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安言也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枫尘？”
大概是因为好久不见了的原因，安言感觉他变了许多。
眼底的悲伤没有了，日子想必过的还不错，安言坐在他的旁边，转过头，看了一下远处站着的轻若亦，勾起唇笑了笑。
“最近过的还好吗？”安言转过头看着枫尘轻轻地笑了，你们过的好，她也很满足。
枫尘的脸稍稍的红了许，点了一下头。
随即，枫尘想起自己还有要问的事，“主子，你这一年半都去了哪里？”
她去了哪里？
安言摇摇了头，“就是出去散散心，有些累了。”
枫尘皱了皱眉毛，却什么都没说。
沉默了许久，安言才再一次的出口问道，“小凌他们还好吗……”
枫尘摇了摇头，“小凌没有你在身边，天天都心情不好，老头子也是，主子，为什么不去看看他们？”
枫尘不敢怪她无情，如若她无情，又怎会将他们救出。
“我……”安言忽然说出话来，眼泪也兀自留下，是啊，她只顾着自己，却将他人置之脑后，任由生死。
“我打算明天就去看他们。”
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她也应该回去看看小凌。
至于……
凌天，也许，我们注定擦肩而过吧。
安言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星，笑的万分凄凉。
“今天的月色很美。”
她低低的呢喃，仿佛是在吟唱着一首缓慢的歌。
“是啊……主子。”枫尘侧过脸看着安言，眼里也盛满了泪水，一年半不见，他的主子竟然变了那么多，而且主子的脚……
枫尘猛地睁大了双眼，“主子，你的脚？！”
安言一愣，然后笑着点头，“是啊，好了，这一年半来，有一年我是在养伤。”
其实，是昏迷吧。
肯定是毒发了吧，不然怎会昏迷一年。
安言的眉毛皱了皱，她知道哥哥的力量还在，但是对于她而言，哥哥的力量肯定是不起作用的，这也是当初安言为何会宁愿选择灵魂破灭，坠入十世轮回，在消失于天地之间的原因。因为，他们无法为对方疗伤。
小伤口还可以治疗，越是厉害的毒、伤口就越不可能治好，只是因为他们的体质一模一样。
因为一模一样，所以互相排斥着对方的力量。
但是，却又渴望着彼此。
安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末那一年恐怕费劲了心思吧，自己肯定像是死人一样呢。
“主子？”枫尘愣住了，看着主子脸上不断掉下的泪水，心里不断的抽搐。
安言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笑着道，“我没事。”
无论，是怎样，我现在只能够走下去。
逃避，不会是她的风格。
“陪我走走吧。”安言站起身，背对着枫尘道。
“嗯。”
枫尘走到了安言的旁边，静静的陪着她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走走停停。
“红袖城怎么样了？”安言一边走一遍问。
“嗯，还是老样子。”
“是吗，那就好。”
“主子，你真的打算回红袖城吗？”
枫尘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安言，“主子，如果你现在回红袖称的话也许到时候那个人就真的再也记不起你了。”
是的，这里是落凌王朝，而红袖城却在风幻王朝，虽然是邻国，但距离却是挺远，她本以为会离你的距离越来越近，而现在我们却是背道而驰。
可是……
她不想这么自私的只为自己，她已经自私了很长时间，这一次就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