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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睁眼(二)

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澄和紫星的心跳也逐渐加快,她们不约而同地压制呼吸声音。黑暗之中陈澄让出位置好让紫星重锤出击。

像是察觉到两人的呼吸声,来者的脚步慢了下来,紫星估摸着对方在离自己一个身位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在这瞬间!紫星快速迈步缩短与之距离然后乘其不备将铁制的瓶子往他头部的大致方向挥去,“陈……”对方察觉到奇怪还没喊出名字就被“砰”地锤击,一时失去重心后他坐在地上,但还未失去意识,他看到两个女孩拿起手机照着自己,然后带着惊讶的表情喊道:“东小山?!”

“哎呦,你们下手也太重了。”东小山捂着头,被两个女孩费力地搀扶起来,“还有这通道太小了,我都跑不开。”

陈澄扒开东小山的手将灯光聚集到他头上,看着他头上肿起个包陈澄心生歉意地问他,“你没事吧?”

“没事,好得很。”东小山默默受伤的地方一脸憨笑。

“那你没事为什么跟着我们?”紫星站在一旁双手环抱在胸口看着两人。

“我这不是怕你们在游行的时候遇到危险么,主要是怕陈澄受欺负。”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紫星警觉地看着东小山,就像是看一个尾行的变态。

“我和陈澄有定位的,我看她出门就留意了下,结果她离游行大队很偏,我以为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紫星听到东小山和陈澄有定位,便带有韵味地看了她一眼。

陈澄羞涩又带些尴尬地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紫星摊摊手,示意让东小山走前面。

“我们这是去全知全能会?”东小山不知道通道通往何方。

“那不然去你家?”紫星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

东小山委屈地“哦”一声,然后闭嘴。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黑暗之中的通道静悄悄的,只有手机微弱的光在照亮前方的路。

三个人步行的距离越远,越是能听到吵闹声,陈澄依稀可以辨别是游行中的人们在讲话。

“别走了,就这里。”渐渐远离吵闹声后,紫星叫住还在往前走的东小山,她在一个废弃的铁栅栏面前停住,外面有阳光透过栏杆中的缝隙照进通道里面。

东小山按照紫星要求使用蛮力将栏杆推开,然后先行从洞里爬了出来。因为人壮,东小山的身体一度被卡在洞里,紫星面对着他在空中扑腾的脚和丰满的屁股有些嫌弃,她试着在他屁股上蹬了几脚,并且示意陈澄一起。开始陈澄还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看紫星蹬起来挺有意思,也加入其中。

两人的“支持”加上东小山的攀爬终于让他从这个洞口逃脱,“谢谢谢谢”他憨憨地回头朝洞里的两人道谢,然后将她们从中拉出来,等东小山拍拍灰后,再看向女孩们视线所致,这时候才看到一座圣洁雪白形似教堂的建筑就在他们背后。这时候有下盘像坦克一样有着履带的机械警察很快驱使来询问他们,“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来抗议的。”东小山一五一十地回复,这让两个女生有些无语。

“那你们注意避让,小心受伤。”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履带警察只是友善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履带机械警察传递信号,其他同型号机械迅速围住三人,将他们驱赶至离大门几米出,然后十几台机械像守门的围墙,在三人面前筑出一道防线,空中也有几台飞艇型机械巡逻监视着他们。

远处的人群看到目的地,激动地朝着三人奔跑起来,东小山赶紧抱住两个女孩,用身躯抵抗人群们的冲击。

“会代表出来!我们需要答复!”人群中带头的男人被群众支撑起来,朝着紧闭的大门喊道。

“今天会代表身体不适,还在调整,你们请回吧。”空中的飞艇机械和气地回复。

“今天会代表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了。”高出人群的那个男人的坚持,得到了群众的呼声。

“请各位做好防晒防止中暑,注意人群拥挤,避免不必要的受伤。”这些机械的回复显然不能让这群人满意。

“这机器人还挺人性的啊哈?”东小山打着哈哈,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机械警察。

“人家毕竟是服务我们的,它们对那些不反抗的人还要好呢。”

“也是,全知全能会建立是为了我们的利益。”东小山是点了点头。

“不是,你们两个是来喝下午茶的还是来抗议的。”紫星打断了两人的谈天,要他们注意今天的目的。

“哦哦,那这个会代表是谁啊?”东小山不明白,他上课光顾着睡觉了,那时候的他实在克制不住困乏带来的生理欲望,所以有关全知全能会部分的知识他并不知晓。。

“会代表就是据称达到1/8全知全能的人,可以说他是现在地球上最聪明,最强大的人,他为了在黄岛发射信号,特意从白区赶来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抗议啊?”东小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挺丢脸,于是他凑近两个女孩耳边小声地问。

“我们发射信号,人家外星人不就知道我们在哪了吗?”紫星倒也难得耐心回复。

“对啊,我们不就是这个目的么?”东小山觉得莫名其妙。

“全知全能会的目的是想寻找全知全能神。可是能找到神只是小概率,而大概率是被邪恶的外星人察觉到地球坐标,然后入侵地球。”

“那就别找全知全能神了,安安稳稳地发展科技多好。”

“自从2220年检测到地球上有了全知全能神的踪迹,人口是爆发性的增长,还诞生出了像会代表这样有1/8全知全能的人。所以会代表想继续飞升成1/4全知全能,甚至是全知全能。”紫星不得不给东小山介绍背景。

“对啊,那不挺好的吗?我可能有大房子住了。”东小山就像墙头草一样,哪边有理就觉得哪边对。

“可是这样的代价是这20年的科技停滞不前,基础物理得不到任何的提升。”陈澄历史学得不错,她道出了这件事的负面效应。

“所以说,与其去寻找一个很有可能不存在的神,不如保护好地球坐标,守住五彩大陆。”

紫星觉得东小山这样愣头愣脑的,没必要和他解释,他只要知道要阻止“菲迪皮茨”计划就行了。

人群和机械还在僵持,有人拿着喇叭在给群众解释向宇宙发送信号的危险。

“辛苦大家了。”白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传出了的声音让所有人感受到威严。

那个身穿白袍的男人踱步走来,他柔和扫视在场所有人。

“我是全知全能会会代表,也是目前地球上唯一拥有1/8全知全能的人。”他的话语空灵,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而且让人听不出来这是炫耀的感觉。

“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能够保护好地球,保护好人类。我也相信我们人类绝不是宇宙中唯一具有高等智慧物种,我也相信并不是只有地球拥有着善良的人类。我们要对宇宙有信心,对自己的科技也要有信心。”会代表直接进入正题。

“至于为了探索所产生的牺牲,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人类的科技进步向来是会流血的,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是这是历史保留下来的事实。举行游行的只有你们少数人,更多的人选择的是待在家里支持这次‘菲迪皮茨’计划,因为他们选择的是相信未来。”

“过去一百多年的发展我们有目共睹,我也想让大家拥有更多的住所,更多的食物。我相信这样幸福平等的未来即将大成,这离不开这次探索。”

不得不说会代表讲话很蛊惑人心,因为他所表达的确实是站在大多数人民群众利益上的。东小山被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深深感动,他两个强壮的巴掌开始不自觉地拍击。其余所有人听到掌声,也反映过来一起鼓掌。

有赞同就会妥协,人群开始离去了,只有东小山留下来还在鼓掌。会代表看了东小山一眼说“好孩子,好好读书!”

会代表的话语掷地有声,击中了东小山的好学之心,他满脸感激地目送会代表回到门后,然后暗暗发誓以后上课再也不睡觉了。

紫星白了东小山一眼,向陈澄无奈地摊手,“回去吧。”

陈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有的群众突然从抵触的情绪转变顺服,就因为会代表讲了几句话?她开始怀疑会代表使用了神奇的能力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在场所有人的意识。而紫星永不服从地性格居然也会妥协。然而当她疑惑看着紫星的时候,对方朝自己鬼魅一笑,显然紫星已经打好了心里的算盘。

“出来。”自从游行散了,紫星就再没有和东小山讲过话,东小山以为是自己的卖队友行为让她生气,直到半夜12点多她打来电话。

“哎哟,我还在睡觉呢。”东小山抱怨道。

“出来,你可是陈澄的骑士。”紫星这时候已经和陈澄聚集在东小山家门口,她打电话调侃东小山的时候旁边的陈澄只能害羞地推推。

“我不只是陈澄的骑士,你出事了我也要保护你的。”东小山认真地强调。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紫星觉得肉麻到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你还是快点出来干正事吧。”

等东小山和两个女孩会合后,三个人又开始往地下通道钻,城区有机械警察盘旋,检查夜行的人们,而这条地下通道正好能不被监视到。

“小紫星,你咋知道这地道的。”东小山喜欢叫她小紫星,虽然她脾气不小。

“这是我设计的,我还特意贴了信号屏蔽的金属。”紫星随口一说,想蒙骗过去。

“真的吗,这么厉害啊。”没想到陈澄和东小山都上套了,反而废话更多地询问她细节。

“……”紫星有点无语,这样巨大的工程显然不会是她建成的啊,“省点口舌,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

“我们这么晚出来干什么事情啊?”东小山好奇。

“咱们去毁了‘菲迪皮茨’装置。”紫星讲得轻描淡写,但是东小山的吃惊一吼吓到了两人。紫星赶紧拿手捂住他嘴。

“那可是全人类重要财产啊,你找死啊。”

“也不能说是毁了,就是阻挠下供电系统。”紫星努力把话讲得不那么严重,“如果我们能截停供电,那装置不被破坏也无法运行了,所以我们不需要去装置在的至顶山顶,光破坏发电站就可以了。到时候人力,机械全集中在山顶,在山脚下的电力系统就随我们破坏了。

“为什么就一定要阻挠呢。”东小山仍然觉得白天会代表的演讲很有道理。

“宇宙真的很危险,如果有文明能抵达我们的星球,而我们的星球连它们的存在都不知道,那不就说明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是无法抗衡的吗?”

“那为什么现在去,不是说计划在凌晨实施吗?”陈澄有疑惑。

“他们肯定不会具体把时间告诉你们,以防被阻止嘛。所以他们大概率是提前发射信号。我们要是真相信官方发布时间在家等着,那到时候人家信号都发射了,我们再去不就晚了么。”

“哇,你好聪明啊。”东小山发自内心的夸赞让紫星觉得自己有点受不起。

三人从通道离开城区后,就开始往至顶山走,乡野之间没有巡查机械,他们走得很快。抵达到山脚后可以发现,将他们阻拦在外是一层电网,高度并不高,但是把至顶山包得死死的。从山脚抬头往山顶看,可以看到一座黑色的高塔。紫星了解过,塔的材质是一种可以吸收能量的金属,它的黑色也是区别夜空的深邃,是一种能吸收所有颜色的黑色。

“那咋办啊。”东小山望着电网问紫星。

“爬过去。”

“我?”东小山有些不确定。

“对。”紫星很冷漠。

“这不是电网吗?”

“信不信我?”

“信。”说完东小山就双手摸上电网,然后轻松地翻了过去。

“为什么啊?”东小山一脸疑惑搞的好像巴望着自己触电。

“人家的电都要用来供给发射装置,这里压根不会连上电。”紫星被趴在网上的东小山拉了一把,也翻了过来。最后如法炮制,陈澄也这么过来了。

陈澄跑到紫星旁边偷偷问,“你怎么知道啊。”

紫星看着东小山还在得意轻松破了阵地,俏皮地回复,“我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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