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况,村中众人不由目瞪口呆,颇感畏惧,这时看向李离,就算是冬天操练,三个月的操练生活,也使他面容黝黑,瘦了不少,只是身上和脸上,更显刚毅之气。
以前还残存的少年稚气,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举手投足,已经有着明显的威仪。
李离随着李三等人进到县城,前去拜见了县尊孙静斋,孙静斋略微考较了李离学习进度,却是真的将李离当做弟子一般。
“李离,你当前年龄还小,最紧要是学习着,编练村勇之事,小事尔,又何须自己亲力亲为?”
“先生,黑风寨时时刻刻威胁我村,这靠山村中乡亲甚多,圣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此贼就如屋中腐枝朽叶一般,当清扫之。”
孙静斋轻轻点头,说“此事易耳!”随即手书一封,着巡检司尽快剿灭黑风寨众贼,自有衙役领了,去巡检司传达不提,李离又与孙静斋略说了说话,见他还有公务,也不多打扰,告辞了。又与巡检司巡检王杰见了,略商议了,巡检司出兵剿贼时,李离也带上村勇,一并前去。
泓峪,黑风寨中,那寨主王玄正坐在首席,和寨中几个当家和大小头目宴饮,觥筹交错之间,好不热闹。王玄方正脸面,眉毛浓密,眼睛细长,鼻子平直,嘴唇宽厚,颔下微须,身长八尺,身体健壮,身穿夹袄,外罩青色长袍,坐在一铺了张鞣制好的狼皮的大座上,意气风发,喜笑颜开。
日前,山寨下山捉得几个肥羊,索的了千石粮草,又打退了两拨官兵进剿,喜讯连连,这些都让王玄慢慢变得飘忽起来。
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王玄,从来没想到官军有如此不堪一击,早知道这样,他何苦窝在这深山之中做个山大王,早就起兵造反了!甚至王玄已经在考虑,不久后招兵买马,攻破县城时,该如何大肆庆祝了。
王玄一高兴,又喝了几口酒,看着下面的头目们划拳饮酒,心里乐开了花。
这时,一个步履匆忙的喽啰闯将进来,顿时打破了宴会上热闹的气氛。这喽啰一进来,马上扑倒在地行礼,用哭腔说道:“禀告寨主,大事不好啦!”
王玄的兴致顿时消散了,皱着眉头沉着地道:“到底怎么了?敢如此失礼?”
喽啰还是哭丧着脸,道:“两日前,县城内线传来消息,官军要出兵打来了!”
王玄闻言先是一惊,然后突然爆笑,笑道:“哈哈!本寨主还以为官军不敢来了!官军来就来,怕他们作甚?”“就是!官军不足为虑,就是他们不来寻我们,我等迟早也要去破了那永昌县城!”几个大头目也纷纷附和。
喽啰又严肃地摇摇头,道:“不仅如此,那靠山村还聚集青壮,训练村勇,此次也要协从官军一起来攻。”
听完这话,王玄和头目们都惊呆了,下巴和酒樽掉了一地。王玄反应过来,愤怒地两手一把将桌子掀翻。桌子上的器皿“噼里啪啦”地作响,大大小小的头目们吓得说不出话来。王玄满脸怒容地站起来,怒吼道:“气煞我也!!!那靠山村小儿,可是欺我山寨无人耶!我等还未去寻他麻烦,他不求神拜佛,日忧夜惧,还敢前来捋我等虎须?!”
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喽啰,壮起胆子抬起头来,吞了口口水,道:“寨主息怒,倘若官军真的来攻,可该如何是好!”
王玄勉强压下心头之怒,语速很快地道:“好!你且报来,官军准备出兵多少?领兵之人是谁?还有,那个杀了老三及小的们的小贼又是姓甚名谁?”
喽啰回道:“据内线传来的消息,是巡检司巡检张杰亲自领官军前来,此次约领兵一营,约有百余人。那靠山村小子却是名叫李离。”
王玄听完,愤怒难耐地吼道:“哼!这个李离,不过一山村小儿,张杰,不过匹夫尔,竟然敢先杀我寨中之人,后领兵来攻!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呀!”厅内大小头目纷纷手脚麻利地站起来。
王玄阴沉着脸,道:“尽起寨中儿郎百人先去灭了那靠山村!本寨主要亲自会会这个李离,先宰了他,再杀光那些鸟官军,破了那鸟县城!”
“喏!”寨中大小头目们诚惶诚恐,纷纷下去布置了。
……
一日后,王玄率领了百名山贼,下得山来,直往靠山村扑来。李离得知消息后,连忙派人前去县城请官军迅速来援,自己则准备率人据守村子,凭借村外的围墙,打一场攻防战,挫挫贼军的锐气。只待巡检王杰领兵前来,内外夹击,打破贼人。
半日后,王玄率领百名贼人兵临靠山村外。王玄一面吩咐大小头目多多防备,一面让几个喽啰前去村外叫骂。李离立即带着村勇们前去村口围墙处防守。
一山贼头目越阵而出,用刀指着李离等人,大喝道:“你等山村匹夫,黄口小儿,先杀我寨中当家,又欲约那贼配军攻我山寨,倘若你等此时打开门户,束手就擒,归降于我寨,如此一来,尚可保全性命!如若再顽固不化,负隅顽抗,等我攻破你村,男女老幼,悉皆斩之,全村上下,鸡犬不留!”这贼人,声若洪钟,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山村内外,仿佛撼动了村中老幼内心,回音绕着人们的耳根,久久没有散去,使村民恐惧不已。
等那贼吼完,数百贼人立即扬起手中的刀枪戈矛,齐声大吼,气势汹汹,一番恫吓,竟让村中的一些青壮和村勇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李离的身子因愤怒而剧烈地颤抖,对村外的山贼怒目而视。李离依着土墙,探出身子,朝着众山贼怒骂道:“呸!你等山贼,也敢空口大话,今海内安泰,天下升平,民享太平之乐,你等打家劫舍,剪径勒索,犹如粪蛆臭虫一般!待官军一至,灭你如同屠豚杀犬耳!如果聪明,你等就应速速束手就擒,改邪归正;否则,我军民戮力同心奋战,你等就将皆成齑粉!”
王玄听了,气急败坏,一时口舌僵硬,也就说不过他。王玄便按捺住尴尬,大喝道:“哼!黄口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快,你有种的,就出来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