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玉堆琼,山巅横卧,似矫健玉飞龙。巍峨奇美,万仞冰川直耸天,一连两日大雪,早已封堵诸多山道,一派银装素裹。
看着村外贼人人多势众,李离节制众村勇,只在围墙后静静守着,不管贼人再如何叫骂,都不予理会。
石广面带愁容“这般大雪封山,山路难行,虽已遣人前去巡检司求援,但不知可来得及?而这些贼人围村叫骂,村中青壮俱都惊慌。我观几个村勇也颇士气不振,离哥儿当要早做打算啊!”
李离说到:“我之前对贼说有官军即将到来,若贼人惧怕,当早早退去,如果不退,我等入夜之后,再行潜入夜袭,纵不能全歼山贼,也要扰的他们惊慌害怕。”
又抬头看看天,此时已至未时,天空阴云密布,山风卷起雪花,一派肃杀之像。
冬天的山里天黑的更早,一下午,尽管黑风寨首领王玄也领着手下山贼试着冲击围墙,企图打破围墙,劫掠村里,但都被李离带着人一次次打退,一下午的拼杀,人人都累的不行,见天黑了,贼人也不在上前攻打,才留了人警惕着。
李离带人退下休息,下午交战李离左臂还被贼人用刀划伤,幸好伤口不深,用了药,又用布紧紧包了,这时才有空闲换药。村中妇人早已做好饭食,拿出藏好的肉,此时都一并做了,众人手中兵器,村中青壮也尽皆帮着清洗了,细细的磨好了,只盼村勇好好护着村子,莫要被贼人打破围墙,洗劫村子,到时只怕难有人活命。
酒足饭饱,李离带人好好休息了一阵后说到:“我料贼攻我不下,此时已是心浮气躁,且我等有乡亲父老料理饭食,可那山贼却无饭可用,我算定贼不信我等敢夜袭,定防备不足,我等操练多时,且轮换休息,保持警惕小心贼人夜攻,待的今夜丑时,我等就摸出村去,趁贼不备,攻杀之。”
众人皆应命,自是轮换休息,点起火把,防备贼人,贼人见村里防备严密,只得作罢,却于村外就地扎营,砍得柴火,生起火来,就地造饭,只待明日破村。
丑时,山风呼啸,一个个人影已经悄悄聚集,皆是一袭黑衣,摸出村去,屏息凝神,在李离带领下,二十村勇悄悄靠近贼人营地。
只见贼人营地中烧了两大堆篝火,又有小喽啰在四处巡逻,只是夜深人静,又不觉得会有人胆敢夜间出村来攻,是以多数贼人防备着山道方向,怕官军前来,对山村防备却又放松不少,这却更方便了李离等人。
趁着天黑,众人悄悄靠近营地,有那落单喽啰,就被伸手矫健的村勇,一手捂住口鼻,刀直往脖子一抹,就结果了性命。
不过,村勇毕竟是山民,才训得几个月,有并非精锐斥候,当又一个巡逻喽啰被村勇杀死时,一声惨叫忽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这一声惨叫,声音极其尖锐惨烈。
“杀,杀进去!”李离立刻反应过来,怒吼着。
“杀,杀进去!”众村勇也立刻应着,手一挥,两什人就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不好!敌人来了!有敌袭!”短暂的宁静后,贼人营地顿时大乱,立刻就有着人,惊慌大喊了起来。
才数十人的冲锋,带起的杀声,就足以让胆小的山贼魂飞魄散。
李离领着人冲进营中,一照面,就有数把长刀交错切割砍杀戳刺敌人的身体,顿时惨叫和怒嚎交织,穿刺破开肌肉骨骼沉钝的撕裂声不绝于耳。
“杀!杀上去,有抵抗的,迅速格杀,注意,都不要离的太远!”
“杀!”众人应着,抽出了长刀,一个什长率领着他那什,轮番进击,冲杀上一阵,凡是有人想汇集,李离就令人出现在那里,顿时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几乎同时,杀声才起,贼首营帐中,王玄猛的醒来。“寨主,有敌人偷袭!他们已经杀进来了!”一个喽啰跑了进来,大叫着。
此时此刻,外面已经杀声响成一片。
营帐附近,已经有山贼迅速反应过来,从营中扑了出来,多半都衣服凌乱,神情惊恐,只拿了兵器就上阵。
“杀,杀上去。”王玄怒吼着,一眼望去。
这营地,如今已经如同修罗场一般,到处都是收割着生命的身影,惨叫声连连,厮杀声更是不断。
王玄怒吼一声,以一去无回的气势,扑了上去。
一个村勇就要抵抗,却见刀光一闪,顿时鲜血飞溅。
王玄行进速度不是很快,但根本没有人能够近身,只几分钟,就已经砍杀两个试图挡格的村勇,顿时,本来濒临崩溃的山贼,一时间精神大振,纷纷以他为中心聚拢。
只是一集中,这些平日大家劫舍的贼人,胆气都似回来了一般,只见长刀大开大阖,所到之处人皆难挡,硬生生的将村勇撕裂开来。
“杀啊!杀啊!”黑风寨山贼高喊着,这时,村勇已经开始慌乱本能闪避逃散开来。
“用弓箭!”李离立刻喊着。
连喊了二声,村勇才反应过来,李离亲自拿出弓箭,只听“噗”的一声,将一山贼射杀,喊着:“射死他们!”
村勇顿时醒悟过来,前面还在纠缠,后面的已经拿出猎弓,噗噗射了过去。
顿时嘶杀惨叫声,一片混乱,十数个没有穿着任何防护的山贼,不断应声而倒。
而在这时,一什长率着几人,已经冲了上去,同样和一把尖刀一样,将山贼的抵抗撕裂分割开,所过之处血肉飞溅。
原本营地中,也只有一百山贼,又被夜袭,数十人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乱刀砍死,又有一些临时抵抗,顽强扑击,但是却没有合适武器和组织,被不断杀死,最后一部分人终于集中起来,只有寥寥数十人了。
如此,胜负已定了。
不过,李离一看上去,脸色突然之间大变。
只见一贼,持刀怒吼,带着十数人戳刺砍劈,扑了上来,在前面抵抗的人,一时被冲的大乱,靠近不得。
李离不假思考,大声吼着:“杀了他们,他们是贼人首领,杀啊!”
几乎同时,那山贼也怒吼着:“黄口小儿,拿命来!”
长刀所指,赫然就是李离所在之地。
对方不愧是久经考验,经验丰富,就立刻发觉了李离才是村勇核心,死中求活,率领剩余山贼冲了上来。
想要杀我,没有这样容易!
李离持着刀,不退反进,迎了上去,寒光一闪,长刀自下而上,直刺入,刺的过程非常顺利,刀锋割裂人体大腿的感觉非常清晰,但是几乎同一瞬间,那个被划过大腿的贼人,不顾自己,悍然抓住了刀刃。
而几乎同时,其它几个山贼抓住机会,立刻围了上来。
李离也没料到对方竟然如此强悍,竟然作出这样的事情,手一松,放开刀柄,人立即往后退,终于是没有被山贼围住。
生死关头,有的人会吓的发抖,再难控制自己,有的人却会爆发出潜力,其智慧和勇气都会猛烈的冒出来,甚至忘记了伤痛。
李离从怀中拔出杀死黑风寨三当家所得的短剑,“嗤!”避开气势汹汹袭来的贼首的攻击,短剑本能的找到了对方人体的空隙,一剑而出,对方胸口顿时鲜血飞溅,王玄瞪大双眼,似乎难以置信。
李离不管不顾,直奔而出,到了一处,身子在地上一滚,反手直刺。“嗤!”那剑又刺入那山贼的胸腹之间,直从背后穿了过去,用力一拔,翻身而起。
手握短剑,血满衣襟。余下贼人眼见王玄死了,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都泄了,转身就跑,李离等人人少,也不去追。只把剩下的贼人,投降的,都用绳绑缚了,看管起来,那死了的,再补上一刀。
此夜,二十村勇在李离的带领下趁夜偷袭,攻贼不备,杀贼无算,自身伤亡不过二人,经此一役,终是心腹大患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