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邹恒回头向岸边游去时,猛然感到水面传来一阵剧烈寒意。
除了寒意外,还有一阵危机感,他在水中努力一摆,身子游鱼般向一侧划去,与此同时一个冰凉的物体擦着他耳垂急速飞过。
他不禁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水面上一条白线扭出阵阵涟漪,正向他快速靠近。
那条白线接近的同时,河水似乎愈发寒冷起来,此前那种暖意尽去,余下的只有刺骨的冰寒。
邹恒回过头,拼命摆起双臂,欲快速上岸,不管那白线是什么,在水中他都失了地利。
好在他离岸边很近,不过几秒钟就接近了岸边,可身后的白线速度奇快,仅是这短的时间它就距离周恒不足丈许。
清晰听到身后细微的破水声,感受着愈发强烈的寒意,周恒弯腰拾起一块石头,转身奋力向白影头顶砸去。
“嘭”
石头砸在白线上激起一片水花,这下他看清楚了,那是一条白色的巨蟒,长短看不出,可那海碗粗细的蟒身吞个人还不是小意思。
趁着白蟒被砸翻之际,邹恒终于连滚带爬跑上岸。
回头再看向河面时,他眼了口唾沫,白蟒好长,露在水面上的身体就有近十米长,西瓜大小的脑袋上还有一块破皮处,这应该是刚刚他用石头砸出来的。
邹恒知道自己力气有多恐怖,那几近全力的一击,居然没能砸死白蟒,这白蟒的防御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此时白蟒在水中微微转着圈,应该也被咋的不轻,还犯迷糊呢。
可它也被激起了凶性,刚从被砸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它就大嘴一张,一枚冰锥向着邹恒射过去。
这时邹恒正趁机拿起自己的衣服,见白蟒居然又射过来一枚冰锥,他只得狼狈地一转身,跟蛤蟆一样趴在地上这才险险躲过了这枚冰锥。
此时白蟒半个身子也已经爬上了岸,鲜红的蛇信在空中上下摆动着,眼中闪着的光宛如促毒的钢针,似乎刚刚邹恒那一击已经结下了死仇一般。
邹恒可不管它的目光,拿起压在衣服上的石头抡圆了又向它砸过去。
白蟒敏捷的一偏头躲过了石头,继续往岸上爬,与此同时邹恒已然抽出了军刀,军刀的刀刃在天上两轮不同眼色月亮的映照下闪着异样的寒光。
白蟒已经将余下的身子从河里收了出来,半盘在岸边,似是在蓄力,想给面前的猎物致命一击。
邹恒也看清白蟒的整个身躯,这家伙足有海碗粗细,十四五米长,饶是半盘在岸边还是有那么大一坨。
一滴冷汗从他额头划过,这么大一条蟒蛇,只怕地球上除了灭绝的泰坦蟒之外没有能跟这家伙比的。
这尼玛肯定不是白娘子报恩来了,两次射过来的冰锥都绝对能给他捅个透心凉。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个念……
跑?可这里是块田地一马平川的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跑得过它,而且它还会喷冰锥攻击,万一被打中一枚,就完了。
战?看这家伙的体型恐怕起码一吨多重,如果被缠上十有八九,会被活活勒死,个把月后他就能变成蛇粪重见天日了。
所幸白蟒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见到邹恒持刀而立好似有些犹豫,却也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猛然一咬牙,邹恒向白蟒冲了过去,他并不是逞无脑之勇,这几秒时间中他已经盘算好了利害关系,如果这白蟒不会喷冰锥,如果他没有手里的军刀,逃跑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如果逃跑之中一不小心被白蟒冰锥伤到,那他再反抗也是徒劳的,因为那冰锥的速度太快了,比起前几天那个苦逼魔法师发出的火球要快上数倍不止。
但他现在手里握着军刀,这可是国家特供给他们这些特种小队的军刀,各项强度都超越寻常军刀,一旦划开白蟒鳞甲,胜利的天平就算倒向他这边了。
真气疯狂自丹田涌出,邹恒轻身一跃便到了白蟒面前,一刀劈下,白蟒骇然,脑袋猛地抬起,刀尖划开了它颈下的鳞甲,如若它不做闪躲,就这一刀就可以砍进它的脑袋。
蟒头往一边一倒,蟒尾好似一条巨鞭带着呼啸的气流向他抽来。
收刀竖立,刀背抵在左臂,刀刃朝向蟒尾,真气灌注进双臂,屈膝相抗。
刀刃毫不意外的切进蟒尾里,邹恒手腕一扭,军刀在蟒尾切出一条大口子,不过蛇鳞还是起了很大作用,要不然他在这一刀应该就可以将较细的蟒尾完全斩下来。
白蟒吃痛,口中发出嘶嘶地吼声,但整个蟒身却迅即向邹恒。
邹恒暗道一声:糟糕,旋即被白蟒巨大的身躯卷了起来,手中军刀也被死死夹住,不能出刀
真气尽数涌出,双臂、后背皆是充斥满了真气。
此时万万不能任白蟒收缩身躯,一定要控住住它收缩的势头,一旦有丝毫滞怠就会被趁虚而入,到时有力气也使不出。
一时间,岸边这一人一蟒好像凝固一样,竟是势均力敌。
虽说蟒蛇这种生物全身上万块肌肉骤然发力时恐怖异常,可它们的耐力却着实不怎样。
然而白蟒还有嘴,大嘴一张,便咬在邹恒离它最近的左肩肩头,然而在真气个增幅下邹恒的肌肉坚韧无比,虽然那四排尖牙都咬进了他肉里,却没能再进一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还好蛇类的咬合力要弱些,换作别的猛兽很可能一口将他的骨头咬碎。
即便如此邹恒现在也汗流如注,既是疼的也是也是惊的,然而他还是坚持住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白蟒察觉到自己的力气奈何不了眼前的人类,它当即松开了口,核桃大小的眼睛戏谑的看着邹恒。
此时邹恒在死死抗衡着蟒躯传来的巨大力量,看到白蟒这般看着他,心间愤怒之余也笼罩上一缕恐惧。
白蟒缓缓张开嘴,血盆大口之间微微闪着白光,下一刻就会有一枚冰锥贯穿邹恒的脑袋。
生死之间,邹恒怒咬钢牙,一声大吼从他口中传出,刹那间全身真气如同时间倒流一般尽数回到小腹处,在他这一声怒吼之间,真气急速缩小,最终缩小成了一点,大小不足此前之前的百分之一。
但随后这一团小小的真气却猛然膨胀开来,在他小腹部似乎打开了一个门户。
然后这一点点真气又从小腹部涌出,但就在这极短时间内,真气却好似精纯了许多。
经脉、肉体如同久旱的秧苗遇上了一场甘露一般,这一刻邹恒的身体仿佛充满了无限力量,那种畅快感让他差点停止反抗白蟒的绞杀。
之前被扣住一动不能动的手,在真气灌注下艰难的转了一下,手中的刀刃成功转向蟒躯,就在白蟒口中那枚冰锥即将临身时,刀刃便在邹恒真气加持下切进蟒躯。
白蟒吃痛,脑袋微微偏了些,冰锥擦着邹恒发丝射进他左肩肩头,刚被咬的鲜血淋漓的左肩又被冰锥重创,疼的邹恒吸了一大口冷气,几欲昏厥。
不过总算没被冰锥爆头,一气尽入,右手中的军刀狠狠地切过白蟒身躯后不待白蟒有所动作军刀直刺向他的下颚,
这么大的蟒蛇七寸的位置邹恒可拿不准,故而只得尝试将嘴巴定住,起码能让这货无法再喷出冰锥。
“呲”
军刀划过鳞片,割进血肉的声音似乎比之前几次都要悦耳,这一刀倾注了邹恒所有力气,军刀整个刀身都切过白蟒的下颚,竟将它的整个脑袋直接钉穿。
白蟒发出一阵喘不上气似的嘶嘶声后,蟒躯渐渐放松了些,而邹恒也有些脱力,然而他没作停歇,挣扎着从这“热情“的拥抱中挣脱出来。
纵使受了如此致命的伤害,白蟒还在不停扭曲着身体,蛇类属于较低等的动物,各个脊椎中都有独立的神经节,在动物刚死亡不久其神经节还未死亡,故还能轻微控制属下肌肉收的缩,产生会动的感觉。
邹恒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在几乎脱力的情况下还要先爬离白蟒身躯,这家伙这么重,如果几段蟒躯同时压在他身上,在他没恢复力气的这段时间绝对是致命的。
倚靠着一块田垄,他不断喘着粗气,左肩的伤口因为那枚冰锥的寒气并没流太多血,这倒是因祸得福,如若失血过多的话,即便他休息过来不一定会有能力回到酒肆。
冰锥似乎没伤到他的骨头,只是穿过他的肌肉,奋力将冰锥拔下来时他因脱力而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若是普通兵刃刺入身体,为了预防出血尽量不要鲁莽将之取下,但插在他肩头的是一枚冰锥,刺骨的寒意,迫使他不得不冒险将其拔出。
“:还好没伤到大血管,要不然真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邹恒看着肩上的伤口自语道。
半后他才穿上些遮羞的衣服,他需要早早回去,肩头的伤急需包扎,冰锥被拔出后,因遇冷而收缩的血管又舒展开了些,此时已经有不少血流了出来。
白蟒也已经一动不动的卧在岸边,邹恒回头看了一眼便向着村子走去。
实际上这一切并没过去多久,当他走回村子时那群佣兵还在喝酒,小酒肆的院子上插着几只火把,这些人就在火把光芒映照下喝酒闲聊。
喝酒的同时,他们还会时不时看向天上那两轮月亮,特别是看到那轮血月时,所有人都会不由得咽口唾沫。
见邹恒走进来,佣兵们俱是一怔,随后看到他透过衣服渗出血的左肩,眼中充满了玩味的神情。
“小兄弟,真有你的,双月夜也敢出去逛荡,”那个被他讥笑小气的大汉笑呵呵说道。
此时邹恒已经可以大概听懂当地语言,没理会这名佣兵的调笑,径直走向余轩爷孙的屋子。
余伯见他受了伤赶忙将他迎进了屋子。
“邹恒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进屋后余宗见到他这幅模样惊诧道。
邹恒没时间理他,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绷带和上药后轻轻脱下身上的衣服,期间动作有些大,疼的他又落下大颗大颗的冷汗。
余伯端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木桶里是些清水,余宗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急忙接过来毛巾给邹恒擦拭伤处。
仔细擦拭过伤口后余宗拿起一瓶伤药问道:“这是药吗?就这么涂山就行了?”
邹恒点了点头,脸上的汗水因为这一抖动落得更起劲了些。
巧克力好似因为嗅到了血腥味而苏醒,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看着余宗给他处理伤口。
涂上药后,在他的指导下余宗将绷带一点点缠在他身上。
弄完这些邹恒长出一口气,余宗也轻轻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邹恒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余宗又问出了这句话。
邹恒靠在墙上,想了下便如实的说出了今晚上的经过。
余伯沉吟了一会道:““你遇上的应该是一条冰躯蟒,四阶水系魔兽,按道理说这种等级的魔兽不该会到村子周围游荡,不过今天是双月夜,魔兽们都会兴奋异常,这倒也合理。”
双月夜这个词他在今天已经不止听到过一次,不禁向余宗询问起双月夜的信息。
余宗惊愕的看向他,仿佛在问:你们国家不是在这片大路上?
但他很有笔数,并没真的问出,这些天他也习惯了邹恒的各种常识性的疑问,详细将自己知道的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