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子和勇儿是南国一所大学的学生,同时,他们也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
这一年的冬天,瑛子和勇儿一起报名了环保志愿者活动,作为藏羚羊保护区的志愿者一同走进了那片美丽却寂寥的大草原——可可西里。这片在地平线上5000米的大草原,古老而神秘,两百多种野生动物在这里世代繁衍生息,而在雪山天际,还时常回荡着卓玛的天籁歌曲,群山连绵,圣湖洁净,这是一片“人间的净土,世外的桃源”。
瑛子和勇儿告别了他们的父亲母亲,满怀希望与憧憬,跋山涉水来到了可可西里。他们得到了各自的任务,瑛子留在了人迹罕至但却温和一些的不冻泉观察站收集资料,而强壮一些的勇儿却被分配到了荒无人烟的“生命禁区”——沱沱河藏羚羊观察站考察。
他们的日子过得虽然辛苦,可是却快乐着。每隔七个日子,勇儿都会从沱沱河赶到不冻泉观察站汇报工作,但见瑛子才是最让他开心的事。冬日的寒气逼得他们的脸颊总是通红通红的,但挂在脸上抑制不住的灿烂的笑容却在这个冬季绽放出了花朵,勇儿叽叽喳喳地向瑛子讲述着自己一路上的见闻,以及自己在沱沱河的生活。勇儿还对她说,他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花朵,他希望在志愿者圆满之期将花送给她。瑛子常常满眼温柔地静凝视着他,听着他的故事,看着他活泼的样子,久久不曾移开过眼。
他们的日子就这样度过着,时间来到了志愿者的最后七个日子。那一天,瑛子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嫣红的唇,面若桃花,她穿上了一条绯红的长裙,风吹过,翩翩然就如同一朵寒梅傲立雪中,也如同一位新婚之初等待丈夫归来的新娘。她等啊等,时间仿佛很漫长,日出一直到日落,她就像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而最终,勇儿也没有出现。
瑛子内心出现了恐慌,她想求助,可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她有心无力,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一夜未眠。第二天,领导带着一群人神色凝重地走进了不冻泉观察站,听到动静的瑛子早已站在了窗前注意到了他们。
她心里那颗大石头更加的沉重了,她仿佛知道了些什么,跌坐在椅子上。瑛子的门被敲开了,他们果真带来了噩耗,勇儿遇上了暴风雪,遇难了,他被冻死在了来的路上,而现在他的遗体正在送往这里。
瑛子心里的大石头碎了,可心却也连带着碎了。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艰难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收拾好行装,迈着沉重的步子去了门口,等候她的“新郎”归来。
遗体运送到了,勇儿已经没有了生息,乌紫的脸上没有痛苦的神情,而在他怀抱中的手里,却是仅仅攥着一株洁白的花朵。瑛子记得,那是勇儿说要送给她的花,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能欣赏了。一旁穿着藏袍的大叔告诉她,这种花叫格桑梅朵,寓意着美好和幸福。只是现在,花开依旧,而人却远行了。
最终,瑛子没有将花拿走,她目送着勇儿的遗体渐渐远去,良久不能回过神来。待她从寒风中惊醒,她却似如释重负了,带着自己收拾好的行装,去往了勇儿在过的地方。一路上,她看到了勇儿和她说的那些有趣的事物,也看到了漫山遍野开遍的格桑梅朵,山花烂漫,美得晃人眼,却也美得让人心痛。她摘了一朵白色和一朵红色的梅朵放到了自己的玻璃瓶子里紧紧封住,然后虔诚地拥着瓶子继续行走着。她一直走着,没有停下,好像在故地重游,又像是在寻找谁,但天际蔚蓝,雪海茫茫,最终只有她一个人在意罢了。
几天后,志愿者活动结束了,这时候却又传出了一个骇人的消息,团里一个女大学生志愿者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搜寻团的人找了很久,直至放弃,最后也没有找到她。
而这个杳无音信、失踪的女孩,她的名字便叫作“瑛子”。
许多年后,一个叫“刀郎”的男人来到了这片雪域,他为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所动容,情到深处,于是便诞生了这首《西海情歌》。
再之后的几年,一个叫“降央卓玛”的藏族女孩唱红了这首歌,也唱“红”了歌背后这个凄美动人的故事。有人或许会问道,瑛子最后究竟怎么样了呢?
我想,瑛子最后,或许真的找到了她梦中的格桑梅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