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教我如何正确的道别,也没有人给我正式告别的机会。我记忆中关于你的那一块拼图永远的缺失了,世间再也找不到填补的那一块。若是,时光真能倒流,我一定拼尽我全力歇斯底里或是声嘶力竭的挽留,或许事情便不会到如此绝境!
我初二那年听闻他已优异的成绩考进了自己心仪的师范高中,此后与他相隔甚远,我努力打听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最后打听到的消息便是:他恋爱了!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该替他开心,还是该替自己难过!但是好像都没有资格,那位翩翩少年郎好像连我的名字都未必记得住吧!
也是得知他恋爱那天,我酗了酒,人生当中第一次喝酒,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它并没有解开我的忧愁,反而让我忧上加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喝的不是杜康而是啤酒,才会不起作用。
醉了以后,我眼前全是他略带忧伤的脸,耳边也全是他温和的声音,我记忆中的翩翩少年虽非凡人,但他却从不以高傲的姿态俯视人间,他谦虚温和,接人待物皆是笑脸相迎、双手递呈。
那朵莲花终于找到了与他同样生长在同一片莲池里的莲花。
而我跳蚤却因为怕水原本只能远远的观望着他,看着他慢慢绽放,等待着他的花香能飘向我的鼻尖,可如今却有人为他建立了一座庭院,我望不见他了,他的花香也不会再飘出来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躺着四仰八叉的棉絮还有几个同学!一个一个都耷拉着用幽怨的双眼瞪着我。
我没有说自己是暗恋秦向宇,知道他谈恋爱了,才喝的这般烂醉如泥。
他是佛祖忍痛割爱放在这世间历劫的一朵莲花,而我这只跳蚤散漫跳动折腾自己的人生就够了,要是去打扰甚至影响了他的飞升,佛祖怕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胡乱撒谎:“我不是这次考试没考好吗!所以就……”
棉絮绝情地打断我:“闭嘴!说实话!”
“我……”对不起了,我们班其实不只有我一个班长,还有一个是男生——冠军斯!我脱口而出:“是因为冠军斯,我看上他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表白!所以……”
“哇!”
最后班主任得知我酗酒之后,便通知了家长,我被老爸迁回家“家教”了一个星期。
当我再回到学校后,以为事情已经掀过了页。谁知回到教室之后,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打响,大肆传播:“落朔看上了冠军斯!还好面子,不敢表白!”
“死棉絮……”
而我刚回到教室,冠军斯便开始用他那双傲骄加死鱼丹凤眼盯着我。
我则是只能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况且此时谣言正盛不宜解释!但是好像还没有等到谣言过去,他更没有给我解释的时间,我便被他给拒绝了!
且申明一下:是当面拒绝!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给我拒绝了!
原话:“落朔同学!作为一名班干部我理应有督促你的义务,虽然我们是平级,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人生在世,情情爱爱皆是浮云!你要是能把整天八卦,吊儿郎当,谈情说爱的这点精神放到学习上,那么你的成绩也许早就提高了,也不至于是现在这般进也不进,退也不退的地步了!还有你要是实在喜欢我,那么我可以考虑督促一下你的学习品质,帮你提高一下你的成绩。”
他高傲的抬起自己的下颚,挺直自己的后背,稍稍得意的续道:“让我们考入同一所高中,虽然没能奢望你能跟我进同一个班,但是没关系,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将来再考入同一所大学,选同一个专业;然后再一起上研究生到博士,再然后一起到同一家公司工作,最后再结婚!”
我与全班除他以外的五十一名同学一起瞠目结舌的听完,他长达十分钟的演讲时间,全班张口结舌,教室一片死寂瞬间安静的如同一间停尸间一般!
终于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
棉絮疯狂的在我身后拍打着我的后背,笑的只敲桌子,“可以啊!我以为你断情绝爱了哪?谁知道你这么重口味!哈哈哈……”
“别笑了!”我转头瞪着她,开始用武力威胁。
“我忍不住!哈哈哈……”
但是双拳、双脚,终究难堵悠悠众口。
再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我耳边开始旋绕这种声音。
如同MP3可以循环播放一般。
同学A:“落朔同学!我作为一名班干部理应有提醒你的义务……”
同学B:“我们可以考入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最后结婚!”
同学C:“班长!我觉得你跟冠军斯你俩很配!”
“……”
同学D:“落朔同学,我不会嫌弃你的……”
更加严重的是,他竟然开始每天记录我上课睡觉的次数,开始给我讲题,督促我背诵古诗课文!
我觉得他这是报复,绝对的报复!但又是我有错在先,又不能直接动手打得他原地滚蛋!只能忍受,给他的报复定了一个时间段。
他拿着圆珠笔,带着出家和尚念经度化俗人的语气:“你这道题虽说答案是对了,但是解题步骤还是差了一步,还是会扣分的,还有这道题……”
这家伙,不知好歹,简直是得寸进尺!
我尽量用温和的声音希望能跟这位大师解释清楚:“班……长!”
“我们同级!你不用这么叫我!”
“韩乾,”鼓足勇气:“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看上你,我就是因为那天我有点事,所以……所以就随口那么一说,”然后立马认错:“对不起……你看你这段日子报复也报复够了,咱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落朔同学,我觉得你的这个思想还是没有转变过来,我那天就跟你说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十指在桌下紧握成拳,努力压制怒火!
“人生在世,情情爱爱,皆是浮云……”
“别说了!”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打断他。
“我看你基础知识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你努力,成绩是可以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我拍桌而起,“你——给——我”嚷道:“滚!”
他立马微微颤颤拿起课本和本子,一步三回头十分利索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气的我肺疼!背后又各种笑声,我自是无暇顾及。
盼了两年,终于升到了县里的高中,自然不是和他同一所高中!我上的是“技校”所学专业是“护理”。
开学那天,我早早的跑去他所在的那所高中希望能见他一面,然后抓住一个同学打听他的消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高三理科一班!
这两年我一直忍着不去打听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可还是忍不住想看一看他,哪怕远远的望上一眼。
却奈何命运再次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我得到的答案是:他不在这读书了,只读完了高一的上学期,下学期便直接参加高考,考进了省部XX军校,被破格录取了。
他生来是创造奇迹的,我则是来祸害平淡的。
我们注定要在不同的人生轨道上各自绽放。
他创造辉煌,我跌跌撞撞。
可是,他不是说他要做一个刻板庸俗的教师吗!
后来我度过了六年无味无趣的校园生活,当同学们都处在恋爱的美好时光里时,我在念着我记忆中的那位翩翩少年!六年的时光里他好似从未离开过我,我在想他一定很爱她所以才转变了方向。
若说一份爱可以上瘾,那么我打算将你戒了!但好像这瘾已经深入骨髓,融入血液,要么抽血剔骨。
不然我定是没救了!
树木一年复一年,一次又一次的抽出了新的绿芽然后又枯萎,夏日的太阳依旧那般炎热,冬天的雪景还是如当初你在柳树下行走时那般晶莹剔透,发光发亮。
只可惜我的那位翩翩少年,他已经扬帆起航,飘向他该走的人生路。我从仰望他变成了瞭望他。
再后来我到市里的一家急诊医院实习,筋疲力尽的度过了一年实习生涯,让我无力再去搭理身边的人际关系,时时回家,母亲总是担忧的目光看着我,她以为是医院里工作太忙,总是委婉的同我说,“有苦才有甜!”我点点头,知道了!
“你一直都吊儿郎当,要么就散散落落的,当初好好的高中不上,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上那个什么技校,学什么护理,现在搞得这么累!”
“好了,我的夫人!你就不要唠叨咱闺女了,你看她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虽然累一点,但也算是踏实,人也变得勤快了!”
母亲长一句,短一句的说我,父亲便左一句,右一句的帮我顶着。
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又被伯温拉着去爬山,一首《遥远的你》让我自以为爬上高梯的心再一次跌到了深渊里。
自从上了技校以后,许是因为那个人占据了我心中太多的位置。在他不在那些年岁里,我好似把自己活成了记忆中他的样子。
我开始不在与异性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无话不谈,开始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聊着十分平常、枯燥的话题。
点头问好,微笑应对。
我不再积极的参加学校里的各种团体活动,担任班级里的各种职务;我开始学着平和、从容、淡定,这些以前从来不会在我想象范围内的词语,我人生的轨迹开始向着努力与勤劳、忍耐这些方向发展。
因为我开始害怕若是再有一天,遇到一位翩翩君子,我不希望再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而远离他、仰望他,最后看着他不留任何足迹的从眼前划走。
我希望遇到他的那一天,同样优秀的我是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他身边的,与他一起去迎接,承担那些苦难然后再一起欣赏风雨过后悬挂在天边的那一道彩虹。
我想与他一起披荆斩棘,一起相伴余生!
为何永远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才会想着改变?
客厅里响起电话铃声,我用被子捂住耳朵,那声音却如一只魔兽一般穿过房门直直的往我耳朵里钻。
“妈!电话!”我喊道。
“是你的手机!”老妈一边推开门,一边拿着手机走进来,手上还沾着面粉,我躺在被窝里继续蠕动,“啊呀,今天休息,不接不接不接!”
“是陌生号码!显示是XX省XX市的……”
听到XX市这几个字,我嗖的一下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接过电话,催促着老妈:“好了,老妈您出去吧!”
“谁呀?这孩子昨天刚夸你两句,今天就立马又现原形了!”边走边又唠叨着。等老妈出去关上门之后,我清了清嗓音,划下接听键,提着一口气尽量用温柔的嗓音:“喂!”
“请问您是落朔女士吗?”
不是他!我瞬间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我是,你那位?”
“哦!落女士,你好!我是西北军区特种野战军中队长,我现在在你家楼下,想跟你说点事情,请问你现在方便吗?”对方用十分严谨的口吻,诚恳地问道。
“……??”
西北特种野战军中队长?我也不认识什么野战军呀?
不对!他……他不是之前考入了军校吗?
“喂?落女士,你还在听吗?”
“在,在在!方便…方便,您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好的,那我在楼下等你。”我的话语在他此般严肃的口语下,显得有些慌乱。
利索的起身穿衣,胡乱的洗了一把脸,披散着头发,急急忙忙的准备出门,换鞋时冲着还在厨房里忙活的老妈,招呼道:“老妈,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什么事呀?饭马上好了!”
“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