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听到屋外的喊声,心跳的如巨浪翻腾。再跳得快一些的话,他就要与世长辞了。
小铁回头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叔来了。他急速跳动的心立马恢复了平静。
李万向四外看了看没有人,赶紧进了厨房。小铁看见李万一脸的严肃。
小铁将寒蛇散捏在手里,问道:“李叔,你怎么来了?”
李万沉声道:“事情有些变化,我们的计划要缓一缓再进行。”
小铁看着李万的脸问道:“李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万眼睛看着门外道:“刚才马三去找我,说是段小花让他跟着出去办点事情,怕是很晚才回来,段小花不在府上,我想客人们也不会来了。在菜里下毒的事儿,我一会儿再通知你。”
小铁点点头道:“一切都听李叔的安排。”
屋外很安静,屋后人们急着灭火,场面犹如锅里的开水,热闹极了。
李万和小铁也来到后院救火。
三面墙根下的木柴全都在着火。火苗舞动,冲向天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火势很大,人们不能靠近泼水,提了水桶向前跑几步,直到火烤的受不了的地方停下脚步,将桶里的水用力地泼到火里,迅疾转身就向外跑。火苗遇到水,火向外喷发,人跑得慢了就会被火烧到。
二十多个人不停地往这里拎水灭火。路上像是下了一场雨,泥泞不堪。过了一个时辰,火势减弱了。浓烟滚滚,犹如几条黑色的巨龙冲向天空。
李万和小铁刚来到院里,发现火势很大。李万年纪大了,动作缓慢,若是上前灭火,火灭不了,再落个引火烧身,这样死了,只能说是无谓的牺牲,他没有动手救火。小铁本来是想跟着仆人们一起救火。可是火势太大,不能靠近,自己现在不能受伤,因为有很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他陪着李万站在远处。
小铁看着大火心里有一个疑问,这火是谁放的?他问李万:“李叔这火是谁放的,你知道吗?”
李万道:“我也不知道这火是谁放的。”
小铁看了看四周,他突然想找找有没有线索能知道火是谁放的,看了半天,一无所获。小铁皱着眉,思考着问题,问李万:“我总感觉这火来的很蹊跷。这里一直是放木柴的地方,从未着过火,为何偏偏今天木柴着火了。”
李万知道小铁的意思,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完成要做的事情。李万沉声道:“不会的,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
两个人只说这几句话,周围有很多人还在救火,这里不是他们说话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从他们背后走过来,此人脚步轻,轻的犹如脚离开了地面。
此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后,转身笑着向李万和小铁道:“李叔好,铁哥好。”
李万和小铁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不知道有人在他们身后,小铁刚才环顾四周的时候没有发现有别的人。他只看到四周只有救火的仆人,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他走路怎么没有脚步声?他怎么会认识我们?我怎么没有见过他!这些疑问,让小铁心里一阵惶恐。李万看着这个人,浓眉,眼亮,脸上白净,嘴角向上,笑容里带着圆滑。李万心想:我怎么没有见过这个人,像这样看上去很奸滑的人,李万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可是他真的没有见过他。刚才自己和小铁说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听到。李万心里不停地怪自己,做事太鲁莽,不该在这里说他们的秘密。
小铁微笑着道:“这位小兄弟,是新来的吗?我没有见过你。”
此人笑着道:“铁哥,我叫李浩天。我来段府只有几天了,时间短,我还没过来和你们问候一声。所以铁哥就不认识我了。”
李万笑道:“不必每个人都亲自去问候,时间长了,大家就都熟识了。”
李浩天微笑着对李万道:“我一来段府就听说李叔和蔼可亲,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李万笑呵呵道:“想不到你只来了几日就能知道很多事情。”
李浩天道:“我来的这几日闲着没事做,就到处走动和大家闲聊,所以知道的就多了。”
李万心想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他是怎么进的段府,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吗?
小铁也想知道他怎么进的段府,看着李浩天道:“小兄弟是谁介绍你来段府做工?”
李浩天沉默了,眼神里有了一些凄凉道:“说起此事,我心里很是难过。”
李万道:“哦?”
小铁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浩天看了看小铁,又看看李万口打嗨声道:“家父三年前得了一种怪病,附近的郎中我都请到了,没有一个人能治家父的病。眼见父亲一日比一日病重,终日咳嗽,甚是痛苦。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为家父治病。一日我在街上走,看见一个郎中手里拿着幌子,幌子上写着药到病除四个字。郎中与我相向而行,我拦下郎中问他能否治疑难杂症,郎中说他的药能治百病,治不好分文不取。我一听他说的话,治不好分文不取,于是就把他请到家为我父亲治病,父亲吃了他的药,病情果然有所好转,我就给了他五两银子。郎中临走时告诉我他在百福客栈住,有事让我去找他。我父亲吃完了郎中给的药,他脸上的气色和以前一样了,我以为可以停药了。隔了一日没有吃药,我父亲就又病倒了。于是我赶紧去百福客栈找郎中,花了十两银子让他又给包了一些药。我父亲只要一吃他的药病情就好转,一停药就又病倒了,而且每这样周旋一次病情就加重一些。我家本来就没有多少银两,这样折腾了几次,我花光了家里的银子。停药后两天父亲就去世了。父亲死后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郎中的药搞的鬼。在这之前,大夫们告诉我,如果我父亲吃他们开的药,还可以再活三年,可是吃了这个郎中的药,没出一个月父亲就去世了。一定是郎中的药有问题。我就去找郎中理论。郎中说什么也不承认他的药有问题,我很生气,我们两个人就打在一起。打了一会儿,我没有用力推他,谁知他的头竟撞到桌角,登时他的头就流出了血,躺倒地上死了。我当时就吓坏了,愣在原处不敢动。衙门里的差人来了,用铁锁将我锁起来,我想这次我是要死在牢中了。就在这时段小姐救了我,她给了差人五十两银子,让他们放了我。差人去了我手上的铁链,然后笑呵呵的走了。段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铁看着李浩天道:“原来你是一个不幸的人。”
李浩天道:“我的命运虽然不幸,但是上天怜悯我,让我遇到了我的恩人段小姐。”
李万道:“你说的不错,段小姐不光是你的恩人,也是我们大家的恩人。在段府的每一个人都受到过段小姐的帮助。”
李万说的这些话,只是让李浩天听。所以他竟说段小花的好。他心里明白此人来历不简单。犯忌讳的话是不可以说的。
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人们还在忙着拎水灭火。李浩天向着火的地方看看,对着李万道:“李叔,我先去帮着灭火,有时间了我一定去拜谒您。”
李万脸上现出长者之气,道:“好,咱们改日再聊,你去灭火吧。”
李浩天又对小铁笑笑道:“铁兄咱们也改日再聊。”
小铁心里感叹着李浩天处世圆滑道:“好,咱们改日再聊。”
李浩天向着火的地方走去。李万看到他走路轻松,如果不是轻功了得的人,又怎么会如此走路。
李浩天手里拎了水桶,向着火的地方泼水。他拎着满满的一桶水就像是拎着空桶一样。
小铁和李万看了他一会儿,李万轻声道:“跟我走。”
小铁跟着李万来到了书房的旁边,小铁看了看书房里没有人。他又看了看别的地方也没有人。
小铁向李万点点头道:“这附近没有别人。”
李万道:“你要时刻提防李浩天,我看此人不简单。”
小铁也想对李万说这事儿道:“李叔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行动举止,还有他所说的事情,都是存在着问题。”
李万只知道小铁是个老实人,他的心机不曾让李万见过。小铁细心观察的能力让李万很开心。
李万微笑着道:“你说说看,你看出了些什么问题?”
小铁知道李万想考考他,笑着,开始一条一条的把疑点说出来:“我发现他走路的脚步很轻,我猜他一定轻功不错。他会轻功就一定会别的武功,而且肯定武功高强;他说他是一时失手打死了郎中。我看未必,一个有武功的人想杀人,自有他杀人的方法。对于会武功的人,无意杀人的假象是很简单做到的事情;段小姐虽然武功不高,但是眼力极好,她能看出他是一个武林高手,留在身边很有用。所以花了一些银子救了他。差人来了用铁链将他锁住。倘若差人将他押到官府,李浩天肯定会很顺从地跟着差人去衙门。我想半路上那两个差人就会不明不白的死了。与其说段小姐救了李浩天,还不如说段小姐救了差人。”
李万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