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上天空,大地明亮如白昼。
一辆马车从远处跑来。马蹄声清脆有力。
马三坐在车辕上赶着车,车上坐着段小花。
段府大门两边高挂着红灯笼,烛光明亮。两个灯笼上都写着黑色的“段”字。两扇朱漆的厚重的大门,气派非凡。
马车停在段府门口,马三下了车,站在车旁道:“段小姐,我们到家了,请您下车。”
门口站着的仆人搬了一个矮木桩放到马车旁,躬身立在一旁。
段小花从车里走出来,踩着木桩下了车,径直走进了段府。
马三把马车停在不远处的树下。他也走进了段府。
大厅里只有段小花一个人。现在已是深夜,人们都已睡觉。她没有睡觉,她不想睡觉,她心里有事,这件事一定要今晚做完。
大厅里非常安静。
马三走了进来,看看段小花有没有事要吩咐。如果没事,他就退下去睡觉。
马三问道:“段小姐,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
段小花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给人生气的感觉道:“我还不困,哦,对了,你去把李叔叫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马三看着她的表情心里略有所思道:“段小姐这么晚了找李叔有什么事情吗?”
马三跟了段小花很多年了,两人说话也有些随意。马三做为下人,有时也在段小花做事的时候出些主意。
时间很晚了,李万已经睡了。段小花这个时候叫李万来大厅,会有什么事情,马三很关心。这要是换作以前马三心里就不会这样警惕段小花的言行,现在不一样了,马三心里已经叛变了她。要想在段府平安无事的活着,就要处处小心谨慎。
不过刚才马三问得话,让段小花很不开心。
段小花瞪了他一眼道:“叫你去,你就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马三眼珠转了转不敢再说话道:“是,我这就去叫李叔过来。”
马三转身走出了大厅。
段府晚上会点很多灯笼,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明亮。
马三向李万的住处走去。他走的脚步慢。他在想这么晚了她要找李叔,究竟有什么事情?
他猜不透,但是他又必须让李叔去大厅。
快到李万住处的地方,他在脑子里已经想了很多事情,没有一个能解开段小花现在的心思。
马三走到李万的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道:“李叔醒醒段小姐让你去大厅,她在那里等你呢。”
李万睡觉很轻,有一点动静他就能醒过来。
李万从床上起来道:“门外是马三吗?”
马三道:“是我”
李万道:“你进来吧。”
马三看看身后没人,推门进了屋。月光将屋里照的明亮。一切东西都能看得清楚。
李叔拿起灰色的大褂穿在身上。腰里围上束带。
马三站着轻声道:“段小姐让你去大厅一趟。”
李万问道:“这么晚了,她叫我有什么事情?”
马三轻轻地摇摇头,看着李万道:“我也不知道,段小姐一回来就进了大厅。然后让我来叫你去大厅。她在那里等着你。我问过她,这么晚了让你去做什么,她有些生气地瞪了我一眼。我也就没敢问。这么晚了,不是紧急的事情,她是不会叫你的。莫非我们的事情被她知道了。”想到这里,马三身上出了一些冷汗。
李万轻轻叹了口气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大厅里段小花闭着眼睛坐在正中的宽大的椅子上。
大厅里点了很多蜡烛,非常明亮。
马三向段小花低头拱手道:“段小姐,李叔来了。”
段小花向他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马三下去,站在门口听候吩咐。她伸手示意让李万坐在椅子上道:“李叔请坐。这么晚了我叫你来……。”她看到马三站在门口,高声道:“马三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马三道:“是”
段小花看他走了接着道:“这么晚了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那包寒蛇散你让她吃了没有?”
李万心里很紧张,但是脸上很是镇定自若道:“手下还没有让她吃。”
段小花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李叔心地善良做不了杀人的事情,这样也好。我不勉强李叔做这件事情了,那包寒蛇散李叔给我吧。”
李万心里慌了,那包寒蛇散在小铁手里,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所以就没有拿回寒蛇散。
李万不敢看段小花低头道:“寒蛇散我放在家中,段小姐稍等一下,我去取来。”
段小花抬着头用眼角看着他道:“好吧!李叔回去一趟,我在这里等你。”
李万转身向门外走去。出了门看看四周没有人,他向小铁的住处走去。走了没多远,一个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李万被此人吓了一跳,倒退了几步,定睛一看原来这人是马三。
马三没有回去休息,他想知道段小花深夜叫李万去大厅有什么吩咐。倘若是他们的事情被段小花知道了,李叔出了危险,他好去通知大家。他在这条去小铁住处的地方等着李万。他心里真的不想外这里看到李万。只要李万从这里走,就证明这件事和寒蛇散有关系。
马三不想说别的话,直接问李万:“李叔,段小姐深夜找你是不是问寒蛇散的事情?”
李万现在没有时间和他说话,本来自己着急拿回寒蛇散,路上绝对不能耽误。去自己的住处要比去小铁的住处近,这一点段小花也知道。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去拿回寒蛇散,耽误的时间太长,怕段小花起疑心。
李万出了大厅就往小铁住处疾走,现在说话有些气喘:“我们……必须赶紧……去找小铁,拿回……寒蛇散。段……小花在大厅里等我。”
马三赶紧打断他的话:“李叔我知道了,我先去,你在这里等我。”
马三转身跑着去了小铁的住处。
李万休息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不放心。体力缓过来了一些,接着向小铁的住处疾走。
走了不远他看到对面来了一群人。这群人越走越近,原来是巡夜的人。李万赶紧躲到墙后面。待巡夜的人过去了,他从墙后面走出来,看看四周没有人,他继续向小铁的住处疾走。
小铁的住处是一座独门独院的两间房子。
屋里没有点蜡烛。月光斜斜照进屋里。桌子椅子上都是月光。床上的一半有月光。
屋里很安静,听不到呼噜声。
马三走过来直接推门进屋。
“小铁,快起来把寒蛇散给我,快点!”马三说完话,没有人回话。
马三紧走几步进了卧室发现床上没人。
“这么晚了他去了哪里?”马三此时心急如焚。
李万也赶到了,喘着粗气进了屋。
年纪大了走一段路后就会喘气。今天的情况让他心里很是着急,走路也急,不喘粗气才怪呢。
李万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马三:“小铁呢?”
马三站在原地发愣,他此时真是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小铁不在家,到哪里去找他,而且要很快找到他。李万身上驮着十万火急的事情。
马三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道:“李叔,小铁没在家,这么晚了他能到哪里去?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铁不在家,李万心里更急了,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身子有点发飘,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马三看到李万这样,心里又有些心疼他,一把年纪了,现在还要受这份罪。
马三道:“李叔,你先休息一下,我赶紧在屋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寒蛇散。”
李万捂着胸脯,脸色有点发白道:“好吧,你赶紧找找吧,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
马三赶紧四处寻找寒蛇散。他先来到床边,掀开被子,没有发现寒蛇散,他又继续向下找,还是没有找到。床上的被子被他掀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寒蛇散。
床的旁边有一个多格的柜子。马三一个一个抽屉地找。每拉开一个抽屉,他就把抽屉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扔到地上。一共九个抽屉,全都没有寒蛇散。
马三额头上出了很多汗也没去擦汗。他没时间擦汗,也不在乎擦不擦汗,现在他关心的只有快点找到寒蛇散。
屋外有脚步声,有人来了,脚步不慌不忙。
小铁回来了!
李万和马三听到脚步声,赶紧都躲到了门后。
小铁进了屋。借着月光发现,地上乱七八糟,心里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才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屋里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贼人手脚也太利落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他的东西翻了一个遍。小铁心里想着,他没有动,他想静静的听听四周有没有动静。
屋里虽然不是很明亮,马三偷偷地向外屋看了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小铁,心里开心极了,恨不得马上就走上去抱住小铁。
马三蹲在地上扭头笑着对李万道:“李叔,外面站着的人是小铁。”说完他就对着门口的小铁喊了一声:“小铁,我是马三。”
马三走到小铁身边。小铁刚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问道:“原来是马大哥,你这么晚了来我这里翻什么呢?”
马三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问他:“寒蛇散在哪里?赶紧给李叔,别的事情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李万早就站在了小铁身边,小铁看到李万心里更是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疑问小铁没有着急解开。小铁看他们着急的样子,知道事情紧急,赶紧从袖口里拿出寒蛇散交给李万。
李万将寒蛇散放到腰间道:“我先去大厅,你们在这里等我。”
马三赶紧阻拦他道:“李叔我背你回大厅。你再走回大厅,身子受不了了,刚才已经把你急得烧着心火,现在不能让你自己回去。”
李万看着马三心里很是感动,觉得自己连累了他们,心里不觉又
泛起酸楚。
马三道:“小铁你在家里等我。一会儿我就会回来,如果我迟迟不能回来,你就赶紧去找熊包,想办法一起逃出段府。”
小铁点头答应。
马三背着李万一路小跑,在离大厅有三十几步远的地方把李万放到地上。
大厅里段小花一个人还在等着李万。
李万气息早就不喘了,幸亏有马三背他到这里。
他慢慢地走进了大厅。段小花用冷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假惺惺的笑道:“李叔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万道:“我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利落,故而耽搁的时间长了。让大小姐久等了,是我的错。”
段小花道:“李叔把寒蛇散交给我吧。”
李万从腰间取出寒蛇散道:“大小姐,我把寒蛇散拿来了。”
段小花道:“你把寒蛇散放到桌子上。时间不早了,李叔回去休息吧。”
李万道:“是。”
李万把寒蛇散放到桌子上,转身走了。段小花用一种毒辣辣的眼神看着李万的背影。
刚才李万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出了大厅就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他不敢去找马三他们,他怕被段小花发现了。
马三在暗中看到李万回了自己的住处,心里踏实了很多。脸上笑笑转身去找小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