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己问道:“刘落,乔玥她们说了什么?怎么给你这么多东西还留了辆马车?”
刘落的声音从包裹山的背后传来:“乔玥说了,这辆马车是留下来带我们一起去许城的,确实没了马车,跋涉不知要多花费多长时间。”
严律己点了点头,对着刘落说道:“那等我们回来了,可要完整地把马车归还给乔家。”
“这个学生知道。”
一声琴音奏起,刘落与严律己均惊喜的望着来路,蔡琰孤身一人踏雾浮现,怀抱一古色古香的雕纹琵琶,轻踏莲步曼妙而出。
“师父。”刘落首先喊道,把身上的东西一齐丢到马车上,匆忙地朝着蔡琰那儿奔去。
夏侯杰和张飞围着马车转,把刘落的包裹皆打开来查看,对于蔡琰的到来未做太大反应。反是严律己却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蔡琰。
“师父,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刘落跑到蔡琰面前,抬起脸对着蔡琰殷切地说道。
“仙子,有劳你了,如此大早赶来。”这是严律己说的。
蔡琰淡然一笑,对着刘落说道:“这番你做远行,我岂能不来?方才我瞧见了乔家的马车驶过,应是乔玥小丫头来过了吧?”
刘落摸了摸脑勺说道:“乔乔也太热情了,来了不说,还给了驾马车,不过我们也能早些回来。”
蔡琰并未望向严律己,反是远眺马车和车上的几个小子,对着刘落说道:“这一路上多有坎坷,你们须多加小心。”又转头对着严律己点了点头道:“我不远送了,你们赶紧启程吧。”
刘落二人心满意足地相继与蔡琰话别,来到了乔家的马车上。
蔡琰目光如水,手指轻弹,舒缓而悠长的琵琶曲在风中喃喃低吟。就在这弹奏的送别曲中,刘落一行人驾着马车渐渐一路向北,慢慢远去。
自齐云郡向北,首先面对的就是天堑大江,渡江之后纵穿淮南继续北上,才能抵达许城。
雨落村的北部是一处唤作歙县的县城,本也不过与齐云郡相仿由数户大户组成。然其正好南北走向地处两山狭缝间的羊肠小道,纵使县城体势如卧蚕,田地难以铺陈,却因恰好处于南北交接车马通连必经的一道坦途,故而人气鼎盛常有北商驻扎。
刘落一行的第一处便是此地。
乔家给的马车果真是上等好马,马匹矫健俊美,四肢有力,车子走的飞快,常带风声。
临近晌午,道路两旁的田地景色早已消失在身后,转而留下的是数不尽的凋零森林组成的单调白色幕布。
张飞和夏侯杰早失了出发时的疯狂劲头,跑到车厢内倒头就睡。吕蒙也一齐坐在车中,无视这两个枕着对方身子横七竖八的兄弟,闭目养神。
刘落没有太大的睡意,走出车门坐到充当马夫的严律己身旁坐下问道:“先生共出过几次远门?”
严律己松开缰绳,马车的步子略微放缓,看着身上蓝灰的道袍说道:“论上此次也不过五次吧,年少时也随师父从齐云郡北上访友,不过当时是门内师兄弟一同出游,且师父用了法宝将我们纳入其中转眼便到。这番驱车慢游还是首次,我也只有在师兄中曾偶有听闻。”
刘落笑道:“法宝、飞剑任一都可载人,由南到北不过弹指之间,先生怎么没有借此遨游天地,多出去走走。”
严律己面露尴尬,脸色颇窘地谈到:“御剑飞行若无金丹修为,怕是几息都撑不住。我在门内天分最低,修为也是最末,这个飞剑……。师伯也还未锻造出来给我,飞行法宝,我也尚且无缘。”
刘落好奇道:“难道太素宗只有先生一人下山授课收门人弟子,其他人都在山上修炼?”
严律己硬硬地咳嗽两声:“还有我的一位小师兄,不过他镇守山门,所以久居深山,很少出来行走。”
刘落‘哦’了一声心想:太素宗只派两名弟子下山,一名留着守门,唯一的严先生还是驴子脾气,那我岂不是将成为如今最后的弟子?难怪师父说到道家日渐势微,兵家即将取而代之。一个个都窝在深山洞府不愿出来,怎么博出风头,闯出威名呢?
便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一座比之雨落村还落魄的山村出现在了山包后头。
“菽丰村”刘落站在村口,抬头指着村头高挂着的路牌说道。
方才刘落与严律己在远处发现了这个村子,便下了决定来村中先做歇息,果腹饮水再行远途。刘落性急,先下了马车跑到村口来探路。只是瞧着村中,此刻似乎并不适合叨扰小憩。
原来村中正有一户人家跪地哭泣,周边围着应是全村的几十口人,人人缟素披麻,做着白事。
刘落对着来到他身边停下马车的严律己道:“先生,我看这儿挺忙的,我们干脆就别进去,早些过去吧。”
“诶诶,道长留步。”跪地哭嚎的人显然在抬头间看到了进村的刘落一行,脸色铁青的指着严律己对着村中较为健壮的一男子不知说什么,引得这名男子过来喊住了严律己。
该男子来到他们一行面前,嘴角的喜意很快藏去,换上了恭维地神色,对着严律己作揖说道:“道长可是要在村中歇息?我是菽丰村的亭长姚皖,我们村子已准备好了饭菜,若是不嫌弃,不如进来一起吧?”
看着严律己指着那户人家想要说什么,姚皖抢过打着哈哈说道:“那人是个老鳏夫了,前阵子那口子和他家孩子刚走,莫要理他,且随我进来,我们边吃边说。”姚皖热情无比,主动拉着马车的缰绳,牵着马车往村子里走。